在林惊秋走后,曹正看在林书宁身上的目光就肆无忌惮起来。
他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实力。
一个刘喜不足为惧,林父只是个文人,手上脚上还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很容易对付。
唯一的年轻男人此时正病得半死不活的,毫无还手之力。
剩下两个女人,嘿嘿,母女齐上也不是不行。
曹正想到此处,猥琐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刘喜看了他一眼,心中警铃大作,警告道:“曹头,你不要起歪心思,他们有人罩着,出了事你别想好过。”
“呵,我可没起什么心思。”
曹正咧着嘴笑,伸手想要揽住刘喜的肩膀。
刘喜警惕地往后面躲了躲。
“欸,刘哥,咱们都认识多久了,我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不会做什么的。”
刘喜一想也是,和曹正共事多年,他嘴上花花没个正形,但的确没有做什么恶事。
刘喜心弦一松,正要开口说话,曹正藏在身后的左手猛地出击,一石头拍在了刘喜的头上。
刘喜眼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林父霍得一下站了起来,手上脚上的铁链碰撞在一起丁零当啷响。
在安静的山谷里尤为明显。
“曹正,你想干什么?”
“老头子你别管,当看不见还能免了皮肉之苦。”
曹正双眼淫邪地看向靠在一处的母女两人,想到自己即将吃到京城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妇,贵女,舔了舔嘴唇。
他一步一步朝着林母和林书宁走去,边走边发出嘿嘿猥琐的笑声。
林书宁害怕地拽住了林母的手臂。
林母挡在女儿面前,瞪着曹正警告道“你不要胡来,小心……”
林父也拖着铁链冲了上来,抡着手上的铁链想要和曹正拼命。
奈何他本来就是个文弱之人,又在大牢里受了刑,身体早就垮了,不是曹正的一招之敌。
曹正狞笑一声。
“废物。”
林母看见林父被打倒在地,眼睛猩红地冲上去和曹正拼命,被曹正一把抱在怀里,挣脱不得。
“娘!”
林书宁尖叫着冲了上去,拿手捶,拿脚踢,一嘴狠狠咬上曹正的手腕,用力的像是要把曹正的肉给撕下来。
曹正吃痛,手用力一挥,林书宁被挥倒在地。
林母趁机逃脱了他的桎梏,跑向女儿。
“书宁!”
“娘。
“臭婊子,竟敢咬我。”
曹正甩着被咬的手腕,咬牙切齿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一步一步靠近她们。
林母抱着林书宁害怕地退后。
林父还想起身救妻子女儿,只是刚才那一下摔的太重了,他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眼睁睁看着曹正的罪恶之手伸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目眦欲裂,眼角几乎要淌下血来。
就在这时,林惊秋像风一样从山谷入口跑来,抡着背上装满东西的背篓跳起来重重砸在曹正的头上。
曹正没有任何防备的被砸倒在地上,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坑,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林惊秋喘着气,小胸脯一起一伏,只恨这具身体力气太小了,只把人给砸晕了,没有一下子砸死他。
她眼角瞥见刘喜的佩刀,心一狠,走过去将佩刀捡起,眼神阴鸷地盯着曹正看。
此人心怀不轨,自己没有一直防贼的道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一刀结果算了。
曹正被背篓砸得晕头转向,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唉唉叫唤,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
此时林三平赶上来,看见拿着刀靠近曹正的林惊秋,吓得他大喊一声:“二小姐,不要!”
林惊秋充耳不闻,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曹正的脖子上。
她用上了十分力气,曹正的脖子被切断一半,再无活命的可能。
山谷一片寂静,连虫鸣鸟叫都短暂消失了,只留下林惊秋粗重的喘息声。
林三平停下脚步,看见已失去生机的曹正闭了闭眼。
许久之后,他说道:“林二小姐,你可知道在流放中途袭杀官差是什么罪名吗?”
林惊秋握住不住颤抖的右手,缓缓抬头看向林三平。
“林大哥,你要抓拿我归案吗?”
林三平:……
他认命的去给林惊秋收拾残局,拔出曹正脖子上佩刀,扛起曹正的尸体往山谷外走去。
林惊秋瘫坐在地上。
看向自己刚才握刀的手,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是害怕,是第一次杀人的恐惧,还是一条鲜活生命从自己手上流逝的畏惧,她说不清楚。
林惊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孤女能在农村守住一个农场,还和周围村民友好相处,没点心机和手段怎么行。
她做过恶事,也做过好事。
但她从未杀过人,这是第一次。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温柔说着。
“乖宝,不要害怕,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保护家人,你没有错。”
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林惊秋抬起手,紧紧抓住林母的袖子,小声问她:“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怎么会,刚才乖宝冲过来保护娘和你姐姐的时候,就像是话本中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林书宁从另一边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亦是在颤抖,连声音都打着颤,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小妹不怕哈,小妹真厉害。”
林惊秋低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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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平回来的时候,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土掩盖,空地上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里面咕嘟咕嘟煮着粥。
林惊秋正在给林父处理伤口,小脸绷得紧紧的,手下动作娴熟的在创口上撒上金疮药,绑上纱布。
林三平沉默不语的坐到已经醒来的刘喜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又撇开头,双双沉默不语。
林惊秋处理好林父的伤口,林父揉了揉她的头顶。
“惊秋,今日你做得很好。”
林惊秋意外地看了一眼林父。
她还以为这爹会训斥她,会说些大道理来教导她,没想到却是鼓励的话。
“嗯。”
林惊秋低低应了一声,起身去到篝火旁,将林书宁切得丑不拉几的青菜段扔进锅里。
鸡蛋是没有了,刚才抡背篓的时候全碎了,只能将就吃个青菜粥。
搅了两下锅里的粥,撒了盐下去,说道:“大姐,你将粥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