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松子全收集到缸子里,竟然装了半缸,少说也得有个十斤。
而且这山林上的松子,个个颗粒大又饱满。
里面开出来的仁儿也雪白,生吃起来跟生核桃味道有些像。
脆脆的,水水的。
有浓郁的松木香。
趁天色还早,陈芸芸想早点将松子给炒制出来。
妞妞在烧火,大娃就清理遍地的松果壳。
松果晒干,也能当作柴烧,到时候屋子里就会满屋松香。
陈芸芸将松子分量放在锅里先蒸一遍,这样等会炒起来更容易开口一些。
蒸好后,锅里放盐,倒下松子,混着盐粒在大铁锅中翻炒均匀。
锅里源源不断的热意,将松子的外壳弄得有些焦黄,很快,松子就开了口,锅里一阵噼哩哗啦的声响。
大部分松子都开口后,陈芸芸起锅,筛去盐。
因为松子太多,她炒了四五锅才总算炒完。
这是新鲜的松子,经过笨方法炒制后,外壳打开,露出饱满的松仁儿。
随手掰开一个,入口香甜,回味无穷。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用密封性较好的罐子将松子全装了起来,她解冻的冻柿子也化开了些。
这个时候的冻柿子味道就刚刚好,将皮撕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口,用勺子挖来吃。
或者从饱满的柿子面上咬开一个孔,去吸里面的柿子肉。
柿子肉夹了碎冰,吃起来就像冰沙一样的口感,甜甜的。
陈芸芸上辈子在南方,从未尝过冻柿子和冻梨。没想到滋味这么好,丝毫不亚于后世的雪糕。
而且围着暖融融的火堆,再吃上这么颗冰凉甜爽的冻柿子,简直不要太惬意!
妞妞吃得嘴边全是柿子肉,弄脏了衣领都浑然不觉。
连大娃也没好到哪里去。
陈芸芸心想,改天去山上找两棵果树,栽到家门口算了。
以后想吃柿子或者梨,出门就能摘到。
何况,她还有能加快作物生长的金手指,确实可以利用起来。
“想吃冻柿子,还是柿子饼?”陈芸芸如是问孩子们。
“冻柿子太冰了,偶尔吃可以,但是不能常吃。”
“这么多柿子,我们用不完,不如做成柿饼,滋味也是甜甜的,可以给你们当小零食吃,怎么样?”
两个孩子都乖乖点头,在吃食方面,他们向来都听陈芸芸的。
陈芸芸答应下来,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柿饼就留着明天再做。
她切了段香肠,再清炒两个萝卜,一荤一素,小朋友们吃得都很开心。
而虎子家,捞了一下午的鱼,什么也没捞上来。
虎子娘看虎子手都冻乌青了,赶紧劝住他,“算了,别捞了,咱回家吃猪肉,娘给你做猪油渣吃。”
虎子闷闷不乐,“娘,不是你说河里有鱼吗?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吃鱼!”
虎子娘哪里能跟儿子说,她是因为听陈芸芸说捞到鱼,才拾掇儿子一起来捞鱼的呢。
真是奇了怪了,为啥她家就捞不到鱼?
她家可是日日供奉山神的,难道是供奉少了?
虎子娘的思绪被儿子的声音打断,“快点给我找到鱼!不然我晚上就不吃饭了!”
这冰天雪地的,去哪里给这祖宗找鱼?
见自己娘愣在原地,虎子生气了,“你骗人!我要跟爹说,让他打你!”
虎子娘结结巴巴的劝住虎子,“娘给你想办法,你别在你爹面前乱说!”
“娘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娘。”
“娘会伤心的……”
虎子才不管他娘说什么呢,他把头一扬,“我不管,我要鱼。”
虎子娘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真不好管。
算了,好好宠着吧。
等他长大了,懂事了,肯定会孝顺她的。
吃过晚饭,外面又下起了雪。
陈芸芸在屋檐下生了个火堆,烤着火看雪,顺便给孩子们讲故事。
“阿娘,猪八戒真的是一只猪吗?”
“是的呀。”
“那,猪八戒还会吃猪肉吗?”
“啊这……应该是不吃了吧。”
“阿娘,孙悟空离开花果山之后,那些小猴子怎么办?一定要和唐僧去取经吗?他就不能留下来陪小猴子吗?”
“emmm……”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天马行空,她经常被问得答不上来。
幸好一阵敲门声,缓解了陈芸芸的尴尬。
陈芸芸将衣服裹了裹,走进雪里。
打开门,却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是虎子娘吗?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虎子娘的脸上,罕见地有些不自在,她犹犹豫豫开口,声音也僵硬忸怩,“你家那咸鱼还有没有?我买点。”
说到最后要买那里,她就像有了底气,说话嗓门又恢复到正常水平。
陈芸芸害怕被喷一脸口水,退后半步。
“买鱼?”
“行啊,带够钱了吗?”
虎子娘没好气地瞪了陈芸芸一眼,这么白痴的问题都问。
陈芸芸摇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送到家门口的冤大头。
“两块钱,半条。”
虎子娘正准备掏腰包,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破口而出,“你咋不去抢!?”
“镇上就几毛钱一斤,你这凭啥卖那么贵?”
陈芸芸作势要关门,“那你别买好啦,我家破落户嘛,没吃的,穷死啦,我们准备留着自己吃的。”
“你...你...”虎子娘脸色发青,这不明摆着坑人啊!
她攥紧手里的钱,牙齿都快咬碎了。
身后,儿子踢了她一脚,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虎子娘只能掏出钱,恶狠狠瞪了陈芸芸一眼后,才把钱给她,“拿鱼来!”
陈芸芸收过钱也不急,看了虎子娘身后的虎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呀,我们家好东西还挺多的。又香又甜的板栗,壳薄馅大的松子,都可好吃了。”
“你们,还没吃过吧?”
板栗?松子?
虎子嗅到空气中残留的松香,累一下午的他,瞬间饿了。
他毫不犹豫朝虎子娘喊,“娘!买!我要!”
陈芸芸好笑的目光,移到虎子娘身上。
虎子娘脸都快比天黑了,她就觉得这娘们说话不安好心。
“多少钱?”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