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摆出诚心,何林终于不阴阳怪气,请他到自己屋子坐坐。
何林的两间小木屋坐落在林子深处,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顾曜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奇道:“何同志,你设陷阱捕猎跟谁学的?咱村应该没人会吧?”
何林还是冷冰冰的死样子,话不多,“家传的。”
这样啊,没多打听,顾曜看到他在烧水,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小包茶叶,递过去,“好茶,喝不喝?”
何林啧了一声,赶紧接住,“拿来吧你。”
顾曜脸皮厚不在意,又掏了掏掏出来一把大白兔奶糖放木桌上,“这次来没带什么好东西,孩子们的吃食,你尝尝。”
何林看了眼没说话,默默进屋舀了面粉煮饭吃。
“对了,何兄弟,你昨晚回村是做什么的?怎么不怎么不住一晚再走?”
顾曜说完就见对方嗤笑一声,“那地方我可不敢住,万一死里面了怎么办?”
???
什么时候顾家村成了洪水猛兽?
“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何说起?”何林娴熟的搅面糊,心里一片冰凉,“从我把家传的一个银锁给了小草妹妹,小草妹妹却在几天后夭折说起如何?”
顾曜立马皱眉,小草算是一个族里的姐姐,比他大好多岁,他也只是在父母唏嘘的时候听到过一嘴,难道她的死有蹊跷?
“还有吗?”这可不是小事儿!
何林:“当然还有!我第二个订婚对象,小兰表妹是怎么没得,知道吗?”
“小兰姐?她被害了?”顾曜坐不住了,小草姐他没见过,但是小兰姐他知道,小时候还很照顾他呢。
“是啊,那时候我还没多想小草姐的事儿,只以为是意外,可是有一天小兰妹妹跟我说想退了娃娃亲,那时候小兰姐已经很憔悴了,我肯定要问明白,追问下才知道,她那对黑心的父母竟然要让她嫁给我后害了我然后继承我的财产。”
“小兰妹妹自然不愿意,结果呢,你也看到了。”
顾曜:“你有多少财产让他们这么算计?”
“财产?呵呵,不过是破衣两三件罢了,最值钱的就是那个小银锁,可……”何林心里很痛苦,“是我害了她们!”
顾曜无言以对,内心同样冰凉,顾七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知道孙女们死的蹊跷,他会报官吗?更别说那时候还没解放,报官都不知道找谁报。
可小草姐和小兰姐难道就这样死的冤枉吗?
“我昨天回去给爷爷送了袋米才回来,离得太远,只能是半夜离开。”
在残酷的真相面前,这句解释并不重要。
“还有吗?”顾曜眼眶湿润,看向这个实际四十多岁,但看着跟五十多岁的男人。
“还有王家?”何林扭头看他,难得认真道:“王家也不是好的,知道他家的钱怎么来的吗?”
“你知道?你们不是一批来顾家村的吧?”顾曜疑惑。
“确实不是一批的,我晚了差不多一年。”何林陷入回忆,“那年我家人逃荒,一家人想来投奔舅爷,可是路上太难,家人们都不在了,走到这里只剩下我和奶奶。”
“在我们快到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王家人,王家人那时候和我们一样惨,但不同的是他们大人基本都活着,我和奶奶不敢暴露。”
“怕,他们吃人。”
“后来我更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路走一路扒拉,有人肉就吃,有钱就拿,更可怕的是,有一队人马都死光了,还剩下个婴孩儿,可他们……”
“他们吃了他,还把值钱的都拿走了。”
“我不敢和他们照面就流浪,直到再也撑不下去才去找舅爷。”
何林内心极度痛苦,这些陈年往事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无法救赎,也不想救赎。
顾曜极度震惊,吃过人肉!
坐不住了,是真的坐不住了,他真的想立刻回去告诉村长伯。
这这这,村子里最艰难的时候也没吃过人啊,顶多杀过小鬼子。
这不算!
但是没办法,顾曜很饿,只能等着喝了一碗粥,就跑着离开了。
来的时候是走的很慢,回去的时候顾曜一路跑,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在顾家开早饭的时候顾曜准时抵达。
“老大去锻炼了吧,快去洗洗该吃饭了。”顾老太难得和蔼,坐下后更是把三胞胎带在身边。
顾曜:“行。”
简简单单吃过早饭,顾曜嘴一抹立马出门,顾家人一头雾水,顾辉和顾震对视一眼又移开,不敢说话。
萧茵茵心里嘀咕,这是干嘛?
但也没人给她解答。
过年日子无聊,萧茵茵不想出门,按着嘉嘉在家里玩五子棋。
“你这不对,嘉嘉,得五个连成一条线。”
“姨姨,我都输了六回了,我不要玩了。”
“你这孩子怎么轻言放弃,你要多练练来打败我才对。”
……
玩了一上午,顾曜这个大忙人才回来,一回来就躺床上睡大觉。
“你爸干嘛去了?”
嘉嘉摇头,“不知道,我出去问问?”
“别,那个王家坏的咧,你出去他们害你怎么办?”
“顾嘉嘉啊,你可长点心吧~”
萧茵茵教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没排除危险的,就不要急,不要把自己的后背留出来,懂不?”
嘉嘉点头,“我打架的时候是要看自己后面有没有人的。”
“不止打架,以后你就明白了。”
“还有你这个去打架,不能去河边打,不能去山上打,也别打太重,让人来找茬。”
“总之你心里有点数,当然你要是被欺负了就不要怕,尽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