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出来,阿花立即迎上去问李含烟。
“李小姐,血煞呢?”
“在里面,人已经死了。”
“死了?太好了!”
阿花笑了,脸上绽放着明媚的色彩。“这下子,阿花终于可以摆脱掉这个恶魔了。”
程子林定定地看着她,心想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小小年纪被血煞掳走,母女分离。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父母团聚了,真好。
阿花似是觉察到了程子林的目光,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程子林的心,瞬间掉进了蜜罐里。
外面,妇人与丫鬟已经被抓。当得知血煞已死时,两个人面色苍白,寡淡得没有一丝颜色。
官军们押着妇人及丫鬟,还有国师先行离开了。李含烟和阿花巡视了一圈,带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与靖王等人一起进了皇宫。
勤政殿内,景文帝坐在龙书案后,太子与靖王分坐在下首,然后依次是程子林和李明轩。
这次除了掳走女儿的血煞,还擒住了东盛的国师,景文帝相当开心。
“这次多亏了各位鼎力相助,不但助三公主脱离了血煞的魔掌,还擒住了包藏祸心的东盛国师。这份功劳朕与太子会铭记于心,此后各位与我北幽,便是最尊贵的客人。”
“皇上不必如此。血煞恶毒,人人当得而诛之。那齐云慕做为欧阳艺修的鹰犬心怀不轨,自然不能任他逍遥。本王一干人如此做,乃人之常情,份内之事。”
“靖王心胸宽广,令人佩服。不知今日之后,王爷有何打算?”
“本王会依照计划前往东盛。”
景文帝听了皱起了眉头。
“王爷,之前的计划里本来是有血煞的。如今血煞死了,还怎样依计而行?”
“父皇,宝珠可以假扮血煞。”
众人随着声音看向大殿门口。只见宝珠与李含烟一左一右,跟在齐皇后身侧缓步而来。
程子林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花,声音不大,却被靖王听到了耳中。
“程世子,血煞已除,以后三公主该恢复原名了。阿花二字,还是不要再提了。”
程子林俊脸一红,“王爷说得对,子林记住了。”
宝珠脸上带着笑,眼神从众人脸上掠过,最后停在景文帝身上。
“父皇,宝珠愿假扮血煞,与李小姐一起前往东盛。”
“你?怎么可能?你小小年纪,如何做得出血煞的气势?更何况单单相貌上,你就过不了这一关。”
“父皇,宝珠虽然年幼,但跟在血煞身边十年,对她的语气和动作早已熟知。至于相貌嘛,确实相差太大。不过这个好办,只需一张人皮面具即可。”
“宝珠,你当真要去?”
“当真要去。”
“也罢,父皇便允了你。但是一路之上,要多多注意安全。”
“是,宝珠记下了。”
宝珠施了个礼,转身坐在太子身边,刚好与程子林相对。一抬头,发现程子林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宝珠的脸上立即染了红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景文帝与齐皇后看了俱都一笑,唯独太子状似无意地问道,“皇姐,你的脸怎么红了?”
宝珠伸出双手捂住了脸,冲着齐皇后撒娇。“母后,太子他欺负我。”
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景文帝故作严肃地说道,“太子,你身为男儿是要保护皇姐的,以后不许再欺负她,知道吗?”
单博钰立即起身,“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皇姐。”
说过,笑过,靖王问太子,“不知北幽境内,可知有谁善做人皮面具?血煞刚死,自然是越快越好。”
太子略一沉吟,“前段时间,曾听黄统领说过。离此五十里的柳下村有一怪医善做人皮面目,但是此人生性古怪,一年只做两张面具,超过两张便不再做。现在已是岁末,不知怪医所做的人皮面具是否已达到两张。”
一听这话,大家心里莫名的沉重。看来这个怪医,不好请。
宝珠看了看景文帝,“父皇,如果您下道圣旨,那怪医还不肯来吗?”
景文帝苦笑一声,“宝珠。父皇的圣旨对那些臣子百姓管用,对于这样的怪人却未必管用。尤其是他有自己的原则,恐怕父皇也无法勉强他。”
“那怎么办?难道要卡在这个面具上吗?”
“三公主不必着急。依含烟看,不如我们亲自走上一遭,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宝珠扁扁嘴,“好吧,只能这样了。”
当下太子令人唤来黄可让,把怪医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然后决定明日一早由黄可让领路,带着靖王跟李含烟前往柳下村去请怪医祖仲深。
商讨完毕,靖王等人告辞,李含烟被宝珠强行留下。
“我以后不叫你李小姐,我就叫你含烟。你也别喊我三公主,就喊我宝珠如何?”
“含烟就依三公主。”
“哎呀,怎么还喊我三公主?”
“那好,含烟就依宝珠。”
“这就对了嘛。”宝珠嘟着嘴,脸上挂着笑。“而且我听程世子说,你还被大顺皇帝封为了县主呢。以后与靖王成了亲,那就是靖王妃了,那身份多尊贵呀,如今还与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李含烟听了心里暖洋洋的。宝珠为人淳朴,心性善良。如果程世子能娶她为妻,那该多好啊。
“宝珠,从东盛回来,皇上皇后就要昭告天下,向世人表明你的公主身份了。皇上肯定会为你赐婚的,到那时,你就不必羡慕我这个靖王妃了。”
宝珠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宝珠不想嫁人。”
“为什么?别忘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家长大了,迟早是要成亲的。”
“那,含烟,你告诉我,你和靖王爷是不是两情相悦?”
李含烟点点头,“靖王心悦于我,我亦心悦于他。”
“对呀,你们彼此心悦,感情自然是好的。可我离开北幽十年,这才刚刚回来,与哪家的公子都不相识。你说这样的婚事,如何能美满?”
李含烟歪着头,忍着笑,“那若是嫁与相熟相悦的人呢?”
“那自然是好的。可是放眼北幽,哪里有这样的人呢?”
“有,而且就在你眼前。”
“啊?谁呀?”
“程世子,程子林。”
一听是程世子,宝珠的脸腾得一下子就红了。扭扭捏捏的,妥妥的小儿女样。
“程世子玉树临风,芝兰玉树,而且为人良善,心细如发。只怕,他眼里不会有我。”
李含烟戏谑地凑过去,“瞧你夸得,简直把程世子都夸成一朵花了。不过看这样子,宝珠是不是心里喜欢他?”
“含烟别乱说,我才没有呢。”
“没有啊?没有就算了,反正强扭的瓜不甜。”
李含烟一句“算了”,宝珠立即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