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 章 燕王的平衡建议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大魏初年实施的草原平衡术。简单说就是扶弱锄强，在大辽中扶植不同势力，帮助弱小的一方对付强者，杜绝某一方做大。比如大魏立国之初，将辽帝被逐出中原。为了进一步削弱在东辽，曹高祖便积极扶植辽国的内部反对势力，放大这些势力对战败的不满，鼓励他们对辽帝逼供，最后辽顺帝甚至死于权臣之手。但后来当权臣势力起来时，曹魏又扶持辽顺帝的子嗣进行复辟。应该说这种政策在大魏立国初期非常有效，东辽进入近百年的内乱期，期间无力西犯中原。
这就是根据草原生存法则制定的平衡术，虽然残忍但是有效。
“若我大吴也能统一草原，对各民族进行教化，促进各民族融合，是否可以永久杜绝草原对中原的威胁？”袁乾罡有点失神道。
“是这么个道理，魏高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为此魏高祖还派出徐遇春进入草原，很可惜，这个在中原战无不胜的战神，却被萧凛挞之子萧休哥设伏所伤，最后含恨而终，我汉人一代战神就此陨落。后来虽然蓝玉成功进入草原，俘获辽帝，但是由于补给跟不上，成本太高，最后也只能是见好就收，退守睦州，中原皇朝失去永据草原的机会。所以要实现先生心中将草原纳入中原版图，实现大一统的理想，谈何容易”燕王叹气道。
“若我们这一代人做不到，也许以后有人能做到呢。我们这代就先完成这一代要做的事情吧”袁乾罡点头道。
“对，我们先实现中原的真正统一”燕王与袁乾罡会心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对方所指，中原现在虽然名义上统一，但睦州却是一个国中国。
“王爷你认为此战后，女真族真的能挑起反辽重任吗？”过了良久，袁乾罡问道。
“皮室军没了，辽国的十万御帐亲军还剩下七万的属珊军和二十万的斡鲁朵，这两者是由契丹族人组成，是其核心战斗力；另外大辽虽然还有上百万的部族军和属国军，但这两者对于契丹族并不完全忠心，特别是大黄室韦被无辜灭族后，很多民族已经人人自危；相反，今天覆灭皮室军后，我更看好女真。主要是因为我与女真交过手，老实说，我真的宁愿对阵皮室军，都不愿意对阵女真部。这个族很团结，作战实在英勇，骑术、箭术天下无双，在草原曾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说。虽然女真的战力大约只有一万人，看上去依然弱小，但这次的大胜肯定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因此若我大吴若继续在兵器、粮食等后勤上全力支持女真，女真再袭击属珊军和斡鲁朵，女真取而代之的机会还是很大。”燕王分析道。
“我们这次协助女真族，并非是协助女真成为草原新的霸主，而是让女真削弱契丹。“袁乾罡脸色冷峻地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我真的没想到女真族的战力恐怖如斯。若颠覆一个契丹，再培养一个比契丹更强的草原霸主，那么无疑是驱狼迎虎，实非陛下和我设计整个计划的原意”。
“先生无需自责，你的计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甚至可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对于女真的实际战力估计出现偏差也是情有可原的，百密一疏在所难免。我们只要根据情况来不断调整策略，从而达到他们两者实力平衡，最后互相残杀就可以了”燕王开解道。
“哦？王爷有何良策？难道是让我们从今断了女真的军援吗？”袁乾罡饶有兴趣地道。
“不不，若现在断了女真的军援，那么女真人纵然再厉害，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肯定必输。我的建议是另一个”燕王很有自信地微笑道。
“燕王请讲”袁乾罡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了。
“既然现在优势在女真一方，那么我们增强契丹的能力就可以了。所以我的建议是：放耶律破睦一马。试想想，耶律破睦此战之后对于女真的真正战力是了解的，肯定不会再犯轻敌的错误。只要将耶律破睦放回去，将会是女真族最头疼的敌人。”
袁乾罡闻言沉默了，他想到在原来的历史上，是耶律破睦最后带领皮室军击败郑三桂重新入主中原，对于这样的心腹大患，怎么可能放走？但现在的事实是，今天女真部展示的实力实在超乎原先的想象，诚如燕王自己也说，宁愿对阵皮室军都不愿意对阵女真部族军。这句话从大吴最强将领的口中说出来，那肯定是不能忽视的。
燕王当然不知道袁乾罡已经测算过历史的发展脉络，他看到袁乾罡未表态支持自己的想法，继续分析道“自从参与这个计划以来，本王便察觉先生对耶律破睦此人超乎寻常的忌惮。但退一万步说，即使耶律破睦逃走后，最后依然能击败女真，但失去了皮室军的契丹，我相信近百年都无力西伐中原。
袁乾罡听完这番话，眼中闪着光芒，明显有所意动。
燕王看出袁乾罡的心思，笑道“能为我中原获得近百年的休养生息时间，先生本次谋划其实已经是创造了历史了。”
“好，那么就按王爷所说的办”袁乾罡咬咬牙，终于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向身后的曾永、伍凯招了招手，然后向两人低声吩咐着。
这一边，女真对皮室军的屠杀依然继续着。完颜烈和阿六领着一千战士紧咬着三四千的皮室残军。皮室残军已经吓破了胆，低头向前冲，不知不觉地跑进了一段缓坡中。他们没有发现这段缓坡的路面是慢慢收窄，两边不断有低矮的山坡，是一个理想的伏击之地；而同时，追在后面的完颜烈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举手示意手下停止追击。
当皮室残军完全进入射击圈后，缓坡两边的山坡抛出密密匝匝的箭矢，朵颜三卫开始射击了。一时间，这皮室残军纷纷中箭落马，这是一场屠杀。空气间再次弥漫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