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顺华殿的门被打开。
“娘娘，刚刚崇政殿传来消息，官家...”小太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官家去了坤宁殿。”
“是吗？”罗琼玉声音冰冷，“我也好久没去坤宁殿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她睨一眼旁边低头的宫女，“红木，伺候我更衣。”
“扑通。”
顺华殿一众宫女太监全部跪在了地上，就连一向顺从的蓝镶也不敢抬头。
帝后若是在讨论国事或亲热间被打扰，官家不说什么，她们这些奴才也定会被皇后娘娘记在心里。
她们看得明白，这个后宫现在是谁说了算。
罗琼玉冷笑一声，“喜欢跪，就跪着吧。”
她说完径直走出顺华殿，跪着的嬷嬷连忙起身，将她拦住。
“娘娘。”嬷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娘娘若是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妨待官家离开后。”
“近日，北方辽军多次试探，朝中大臣们也为着新政日日争吵，说不定...”
“说不定官家和皇后娘娘正为了国事头疼呢。”嬷嬷说完后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去看罗琼玉的脸色。
“连你个奴才都知道国事重要，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叨扰官家和皇后呢。”
罗嫔“叨扰”两字咬的十分重，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不甘与怨气。
“我只是想去看看鱼罢了...”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好像回到了刚进宫的那天，那天的风飘着清香，暖暖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
今日，火辣辣的太阳就像凌迟的刀，一片一片剜着她的肉...
罗嫔最终还是没有在今日去打扰帝后，坐在池塘边看了整整一天的鱼，直到天黑...
翌日，红木终于找到机会将罗嫔的不对劲告诉了皇帝。
皇帝微微一笑，“懂生气，会吃醋是好事，总比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了，变成木头要好。”
“去了坤宁殿？”皇帝脸上笑意更浓，“皇后一向大度，不会怪罪她的。”
——
坤宁殿。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给罗嫔赐座。”
“不用，臣妾站着便是。”
曹明殊微微挑眉，怎么当了母亲的人还如此不成熟。
“许久未来，坐着说说话也好。”
罗琼玉仰着脑袋，“不必，臣妾说几句就走。”
蓝镶看自家主子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怕她下一秒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累自己。
曹明殊端坐正身体，“本宫洗耳恭听。”
“让她们都出去。”罗琼玉眼神锋利，看着周围一圈的宫女太监。
蓝镶这时候反而呼出一口气，行大礼后离开了顺华殿。
曹明殊笑着摆手，“出去候着吧。”
丹枫略有些迟疑，但在对上曹明殊坚定淡然的眼神后，躬身行礼道：“娘娘有事喊奴婢，奴婢就在殿外候着。”
待屋里只剩曹明殊与罗琼玉后，她慢慢站起身走向敞开的窗户。
“啪嗒”一声，窗户被曹明殊关上。
她转身定定地望着罗琼玉。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