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修炼了，这样下去你会筋脉尽毁的。”顾曌几乎是挤出来的这句话，如果今天他没回来，如果齐子都今天没来找他，如果他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自杀式的修炼，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下一次的突破中筋脉炸裂，轻则成为一个毫无灵力且无法再修炼的废人，重则可能会直接失去生命。
还好童薇一向信奉吃饭的时候不说任何事情，先吃饭再解决问题，不然事情演变成这样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
“星主...”
齐子都不说话，顾曌有些急躁了，他当然想救齐子都，他没办法看着昔日的好友死在自己面前。
“顾曌，你的灵力很早就触顶了吧？”童薇问道。
他是在这个位面长大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小时候肯定会按着顾彦明安排的进行修炼，虽然他不怎么使用灵力，但也确实是早已触顶了。
顾曌点了点头，“嗯。”
齐子都看着他露出一抹苦笑，曾经以为只有廉泽清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那么的耀眼，现在想想从小到大顾曌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使用过灵力，他从小到大都没看透过顾曌的等级，以前只是觉得比自己高，没想到他早早就触顶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除了云陵五个都不是普通人，修炼灵力很快是正常的事情，但云陵几人也仅仅用了十几年，童薇看着齐子都的反应，心中也有些同情，也没好意思再提云陵几个人。
“六阶以后的灵力一级和一级之间就已经差很多了，你好好想想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吗？关心则乱了顾曌。”童薇提醒着顾曌，她刚才悄悄问了廉泽清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廉泽清说要么强行压制到经脉能承受的等级，先进行经脉修复，再继续修炼，要么将一身灵力全部清除，重新修炼。
修炼初期的灵力有很大一部分都用来强化经脉和滋养丹田了，从头开始经脉修复的速度和效果都会远远大于中途修复，但无论如何修炼者的心态都会受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个决定和选择必须齐子都自己来做。
经过童薇的提醒，顾曌也慢慢想起了这两个解决办法，但是他看着齐子都，却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如鲠在喉，上不来下不去，噎的他喘不上气来。
好半天才喘上气，“子都，你应该知道筋脉损伤要怎么解决吧？”
齐子都当然知道，虽然他的父母只知道催促他的修炼，但不可置否他拿的确实是最多的资源和信息，今天自从说到他筋脉受损无法修炼之后他就已经隐隐猜到结局了，但没人捅破这个事实，他也有些不愿意承认。
可是此时顾曌明明白白的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他避无可避了，“知道。”
“你怎么想？”顾曌询问着，他还是想把选择权交给齐子都，本人的选择对之后的修炼心态至关重要。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童薇把玩着廉泽清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又格外有力，时不时抬头看看陷入纠结的齐子都和一脸担忧的顾曌。
没有一个人催促他做任何决定，就这么僵持了快半个时辰，齐子都突然站起身来，深深的向童薇和廉泽清的方向鞠了一个躬，童薇心里一紧，紧紧的盯着齐子都，等着他说话，“我想好了，降级修复。”
莫名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不要命的坚持修炼，到时候必死无疑。
“顾曌，你来吧。”齐子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在场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人，但顾曌却难得的犹豫了，他看向童薇和廉泽清，不知道该不该动这个手。
“顾曌，齐公子想来是愿意相信你的。”童薇轻声回应道，她看到了顾曌没说出口的询问，她也看到了顾曌眼中的纠结。
顾曌点了点头，齐子都坐在备好的蒲团上闭上眼睛，手上也开始掐了口诀准备入定。
他的手悬在他的头顶久久无法落下，他不是不愿意帮齐子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没有人催顾曌，就如同不久之前没有人催齐子都一样。
看着周围人坚定的眼神，顾曌自嘲的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自己的信任还不如周围的人了，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齐子都的肩膀，“准备好了吗？”
“嗯。”齐子都应声道。
顾曌的手放在齐子都的头顶正中，微微用力，齐子都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发抖，随着灵力的流失，脚下的灵环也在消散，连续降阶对身体也是有影响的，所以顾曌只能一点点的引导着灵力外散。
“木火双系。”童薇看着灵环上的两种颜色，之前的灵环只是显示等级，如今灵力外泄，不可避免地会显现出体内的灵系。
她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廉泽清，“阿清，木火双系是不是可以当炼药师？”
“对，火系是炼药的基础灵系。”廉泽清回答道。
“嗯。”童薇看着逐渐变浅的灵环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顾曌终于收了手，他的额头上渗出细汗，看得出来这也消耗了他很多的力气，翼火蛇递给他一杯水，顾曌两口便灌了下去。
降级并不难，甚至轻轻一捏就可以捏掉对方一阶，难的是需要控制力度以保证不伤害到被降级的人本就破损的经脉，所以才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齐子都陷入了修炼中，灵环也重新开始聚集，吸收，一遍遍的通过经脉，一点点的修复着所受的伤害。
“得一段时间了。”廉泽清突然开口说道。
童薇抬眼看了看他，“顾曌留下陪他吗？”
“不用，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就行了。”顾曌还没来得及说话，廉泽清先行接了话，这也让其他人有些不明白，按道理来说，廉泽清应该不会管这个人的。
廉泽清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先回去吧。”
云陵几人应声而退，顾曌却看了看童薇，童薇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几个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