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学生都掌握了炼气之法后,今天的这堂课也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在回去的路上,诗道涵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满面春风。
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卡尔曼,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师尊,那些人之前还诋毁与咒骂过你,你为什么还要教他们?”
“我说为什么你一整天都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诗道涵轻笑了一声,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位老者,他把这世间众生划分为四类人,这第一类人就是我们口中所说的普通人,这类人数量庞大,单论个体而言,不知轻重,但如果报团在一起,却可以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而那些学生就是这第一类人,这一类人思想浅薄,认知有限,因此容易听风是雨,随波逐流跟从大众。”
“威廉教授的死,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我了,即便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但他们心中却已经认定我就是凶手了,因此只要有第一个人站出来骂我,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加入进来,这就是随波逐流。”
“当然,菲奥娜说的也很对,他们只是想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罢了,事实的真相如何,他们其实并不在意的,只是享受着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人的那种优越感。”
卡尔曼神情恍惚,努力理解着诗道涵说的这些。
“这群无头苍蝇只要有人牵头,就会无脑跟随,就看你是要将他们往哪一个方向牵领了,他们骂我咒我,是因为认知有限而盲目跟从,你跟他们计较这些完全就是在自讨没趣,完全没有必要。”
诗道涵背负着双手,脚步从容,给人一种虚无缥缈,高深莫测的感觉。
她抬头望着星空,缓缓开口道:“我教他们修仙之道,除了是想要让祖师爷的传承在这西方地界开枝散叶之外,也是想试着将他们从第一类人引领到第二类人的群体内。”
“第二类人?”卡尔曼好奇。
“这一类人叫做真人,这一类人有鹤立鸡群的手段与能力,但是却不知为何而活,这就是有术无道。可能他们会比大多数人活的惬意一些,但我逃不开寻常人烦恼忧愁。”
“这第三类称之为贤人,这一类人有术亦有道,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也因为这类人一生所求甚大,很难实现心中所想,往往会陷入到困顿窘境之中,无法自拔。”
“第四类人是圣人,这种人几乎是凤毛麟角,他们有着足够的能力与手段,可以实现自己心中所想,一生只求一个功德圆满。”
听诗道涵解释完四类人的划分,卡尔曼心中震撼莫名,道:“那师尊你是这四类中的哪一类人?”
“我吗?”诗道涵思索了片刻,道:“我应该姑且算是第三类人吧。”
[那我应该是第一类人吧?]卡尔曼这样心想着。
毕竟有术无道的第二类人,前提是要有鹤立鸡群的手段与能力,而这一点显然与现在的他毫不沾边。
“今天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教你们御剑飞行。”诗道涵轻笑着道。
“御剑飞行?真的吗?!”
卡尔曼的脸上露出了激动与兴奋之色。
诗道涵点头,道:“今天大家都已经成功打通了体内周天,有了法力基础,也是时候教点真东西了。”
第二天中午,学生们在吃完午饭后,早早就来到比汐慈府院的露天广场上等待着了,都听说了今天要教御剑飞行。
日晒三竿,在一众学生的千期万盼中,诗道涵从远空御剑而来。
“每人一把桃木剑。”诗道涵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堆桃木剑,让卡尔曼分发下去。
而她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把桃木剑,没有将本命飞剑祭出来。
看着她拿剑的姿势,众学生也都有样学样,学着她的样子将桃木剑立在身前。
“万物皆有灵,即便是一块冷冰冰的铁块,也能赋予其生命活力,与心神相连,但那种境界离现在的你们还太遥远了,我今天先教你们一则御物之法,让你们先对付着用,今天这堂课就叫做——御物。”
下方的一众学生都听得很认真,但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茫然之色,显然并没有听懂诗道涵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虽然根本就听不懂,但是这会儿还是听得很认真,只是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茫然之色。
“静心凝神,试着调动周天法力,附着在你们手中的桃木剑上。”
所有学生都学着诗道涵的样子,并指点在自己的眉心上,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调动自身体内周天的法力。
[都已经懂得吐纳之法,知道该如何引气入体了,还不知道还如何调动周天法力吗?]诗道涵心中有些无语,但还是很耐心的讲解道:“运转我昨天传授给你们的心法,让周天运行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人能让心法运转起来,但心法的经文却是华夏的文字,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其中的真义。
这就好比是知道吃饭,却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来的一样。
诗道涵想到明天得课程该教什么了,就教他们学华夏文字!
不明经义,学到最后也终究只是门外汉而已。
“心法运转,周天运行,驱灵御物,就像这样……”
诗道涵弹指迸出一道光芒,打在手中的桃木剑上。
“锵”
一声剑吟,她手中的桃木剑脱手而去,被她牵引着在空中翻飞,最终悬在她身前的半空中。
诗道涵脚尖轻轻一点,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踩在三尺长的桃木剑上,衣袂翩翩,长发飘舞,下方的所有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卡尔曼是这群人里面入门最早的一个,有了一定的基础,看到诗道涵的亲身示范后,也运转调动周天法力,而后将手中的桃木剑往空中一抛。
然而,桃木剑并没有维持多久,只是在空中转了一圈就掉落下来了。
“为什么这样?”卡尔曼看着地上的桃木剑一脸郁闷,他明明是按照诗道涵说的那样做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你心急了。”诗道涵来到近前,轻声开口道:“静心凝神是关键,你心浮气躁急于在众人的面前表现自己,静不下心,即便能调动周天法力也无用。”
被戳穿了心思,卡尔曼有些心虚的撇了撇嘴:“我才没有想要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呢。”
他心中其实有一种压力,担心自己身为大弟子,会落后给其他人让师尊失望,因此无法让心平静下来。
而他的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过诗道涵的法眼?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诗道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便离开了。
“只是第一次尝试而已,大家不要担心失败了会丢人,第一次不成功那就试第二必,第二次不成功那就是第三次,每一次失败对是在成功打基础。”诗道涵对着众人鼓励道。
“哈哈,我成功了!”
人群中传来了这样一道惊喜声。
一名学生成功调动体内周天,将一缕法力附着在了手中的桃木剑上,令其悬浮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踩上去,桃木剑一阵颤动就掉落了下来。
不过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让周围的一众学生非常羡慕了,因为他们现在都还被卡在了第一步,无法调动体内周天的法力。
卡尔曼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声,盘腿坐在了地上,将三尺长的桃木剑横在自己腿上,默默运转心法。
许久过后,他睁开眼眸,一指点向桃木剑,而后抬指向上一勾。
“锵”
在他的心念牵引下,桃木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托着,缓缓悬浮了起来,离地半米多高。
卡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踩在了桃木剑上,摇摇晃晃的维持平衡向前飞行。
因为法力有限,他只是御剑飞行了三四米就感觉身体像是透支了一样,“噗通”一声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
“现在知道法力的重要了吧?”诗道涵笑着走了过来。
卡尔曼点头,自从上次诗道涵传他运火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法力对于一个修士有多么重要了。
“师尊,要怎样才能让法力变得更多呢?”卡尔曼询问道。
“一个字[修]。”诗道涵一指点在他的胸腹之间,道:“这里叫做紫府,是储存法力的一个秘境,随之你以后境界的提升,这个秘境也就会变得更加完善,而法力也就会更深厚。”
“紫府秘境……”卡尔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候,不少学生都已经成功御剑飞起来了,虽然都摇摇晃晃的,看起来有些煞风景,但到底算是成功飞起来了。
“哈哈!我现在也可以御剑飞行了!”
“泰酷辣!”
“我比你飞得更快!”
几个人你追我赶,比试着谁飞的更快,但很快就有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嚎痛呼声传来。
这些人全都因为法力耗尽,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一脸狼狈,引得围观的学生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御剑飞行只是御物中的一种,等你们能熟练掌握了之后,也可以御使其他的物品。”诗道涵对着众学生道。
“御其他的物品,就是说什么东西都可以御起来是吗?”一名学生惊喜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
诗道涵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个体的质量如何,对法力的损耗也有大有小,比如你能御剑飞行,只因为法力耗尽而摔落下来了,以你们现在的这点法力,要说御起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众学生起初还并不知道法力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引天地灵气入体炼化之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现在听诗道涵这么一说,终于是明白了法力的用处与重要性。
“法力是一切的基础,用处有很多,以后我会找时间再教你们点基础容易入手的小法术。”诗道涵道。
闻言,下方的一众学生都激动地呼啦大叫,对诗道涵的课程生起了浓重的兴趣。
“好啦,今天的课程就到此结束了,还没有学会御剑飞行的,就跟其他同学请教一下,我明天会检验你们的学习成果。”
诗道涵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就带着卡尔曼离开了。
远处的一栋高楼建筑上,唐纳森院主和霍拉加卡学院的一众高层人物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一切。
“照这样下去,学生们都一个个跑去她那里学那什么仙法道术了,还有几人要学我们的魔法?”一位院士阴沉着脸道。
另一位院士也紧跟着开口道:“我看用不了多久,我们霍拉加卡魔法学院就要改名叫做霍拉加卡修仙学院,或者是叫做霍拉加卡蜀山分院了!唐纳森院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可是自从天界神明传下魔法咒语,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岁月,可见我们西方的魔法已经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东方的仙法道术的确很吸引人,但还动摇不了魔法的根基。”唐纳森院主这样说道。
如果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动摇根基,早就已经湮灭消失在岁月长河中了,又怎么可能会传承几千年时间?
“我觉得唐纳森院主说的对,世界各地都有不同的修炼体系,能够延续近千年不断的体系,可以说已经是经受住时间的考验了,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动摇根基的。”利比亚院士也说出了自己想法。
“不说修炼体系,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宗教,不同样走出国门在世界各地上传播开枝散叶了吗?不同的宗教虽然都存在有有不同的理念,但宗旨都是劝人向善,没有谁容不下谁的道理。”
“东方的仙法也好,西方的魔法也罢,都是可以让人变得强大的一条路,世人要走哪条路,是他们自己选择,我们是左右不了的。”
“如果哪一天,他们东方的仙法道术真的取代了我们西方的魔法,那也只能说是我们西方的魔法是被时代抛弃了。”唐纳森院主语气平缓的说了这样很长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