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淮安和柳乐开始马不停蹄的做糖霜山里红,终于在天黑之前将两背篓山里红用油纸装好。
“晚上想吃什么?”柳乐靠着堂屋的门板,捏了捏手臂。
没等沈淮安回答,柳乐兴奋道:“要不吃豆腐炖鱼吧?”刚好下午买了豆腐,好久没吃,柳乐还有些想念这个味道。
沈淮安二话没说,起身找工具去河边叉鱼。
柳乐连忙去拿桶,等在院子门口。
“桶太重了,我拿鱼叉吧。”柳乐将桶递出去,想要拿叉,这可是他一直的执念!
沈淮安直接不接茬,一手提桶,一手拿叉,走在前面。
柳乐心里怒吼:沈淮安这破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到了河边,柳乐刚刚的气已经没了,见着沈淮安几乎一叉一个准儿,忍不住鼓起掌来!
不得不承认,沈淮安实力真不错,十多分钟就叉了好几条,只有几条伤的肚子,其余都只伤了尾巴还活蹦乱跳的。
回家的路上,碰着几位比较友好的村里人,柳乐大方的给他们分了几条。
沈淮安到家先剖鱼,还剩三条伤着尾巴的,就先放木桶里养着。
之前买的香料和辣椒还没用,柳乐每样拿了些出来,豆腐炖鱼就得吃辣点。
两人依旧吃白米饭,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买的碎米只吃了一次就被柳乐拿去喂小鸡崽,现在他们俩人摆摊有固定收入,虽然不多,但还是能吃得起白米饭,苦谁都不能苦自己!
担心沈淮安安不能吃太辣的柳乐,还专门盛了碗没加爆辣的豆腐炖鱼,结果没想到沈淮安比他还能吃辣!
“嘶——好辣!这辣椒太辣了。”柳乐吐着舌头,用手扇风企图以此来缓解辣意。
沈淮安给柳乐兑了碗糖水,“喝点。”
咕咚咕咚喝完整碗水后,柳乐才感觉他活了过来,“你怎么面不改色啊?不辣吗?”
柳乐瞅着沈淮安,和吃饭前的表情没有差别,只有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还好,不是很辣,能接受。”沈淮安说道,“下次还是不要放太多辣椒,你脸都辣红了。”
柳乐一边叫着辣,一边也没少吃,“嗯嗯,最开始觉得好辣,但现在越吃越爽。”
吃完饭,两人洗洗睡了。
躺到床上的柳乐,感觉胃部有一种灼烧感,特别不舒服,拿起沈淮安给他装满糖水的水壶,喝了几口,有稍许缓解,但胃部的不适感还是很强。
就这样似睡非睡翻腾了大半夜,最后才睡着了,但感觉没睡多久,沈淮安就来敲门了。
“来了。”柳乐虚弱的应道,穿好衣服去开门。
一打开房门看见沈淮安站在门外,“哎哟,吓我一跳。”以往沈淮安敲完门就走,这次在这儿等着,柳乐没有半分心理准备。
“你怎么了?”沈淮安皱眉问道,借着月光和屋里的油灯,瞧着柳乐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柳乐半眯着眼睛回答:“昨晚吃太辣,胃疼。”
“要不今日你在家等着我吧,我去镇上。”沈淮安提议。
柳乐直接撂下一句:“已经没事了,我也去。”
之后沈淮安背着背篓,手里还提着两个大布袋,柳乐想要提一个被沈淮安无情拒绝。
“胃不舒服,就喝点糖水,一会儿去镇上开点药。”
开药?中药吧,好苦!想起药的味道,柳乐的脸皱成一团,“开药就不用了吧,我已经没事了。”
一路上柳乐都在证明他已经没事,但沈淮安不为所动,在散市卖完糖霜山里红,又去了趟孙府送山里红。
之后,沈淮安带着柳乐到了德济堂门口,柳乐在门口还在争取不想开药,结果显而易见,还是进了德济堂。
“你们来了呀。”在柜台前捡药的小栓子熟稔的同两人打招呼。
沈淮安点点头,直接问道:“沈大夫在吗?”
“在里面呢,看病吗?”小栓子放下手里的小秤,“我去给你们说一声。”
小栓子麻利的进了药房里面,不一会儿和沈大夫一起出来了。
“你们卖的山里红真不错。”沈大夫在看诊台坐定,还不忘夸奖他们卖的糖霜山里红。
“怎么回事?谁生病了?”
沈淮安扯着柳乐袖子示意他坐下,“昨天晚饭吃太辣,一直胃疼。”
逃不掉的柳乐,只能坐下,伸出手腕,让沈大夫把脉。
大概半盏茶时间,沈大夫收回手,“脾胃虚寒,不是大毛病,我开三副药,回去熬着喝。”
“不要吃冷、辣的食物,多吃些软绵,易消化的。”
沈淮安将沈大夫的话记着,拿了单子让小栓子捡药。
三副药一共花了四百文,两人正往外走时,正好碰到冯掌柜。
“这可赶巧了,正有事想找你们呢。”
两人被冯掌柜带着进了德济堂的后院,有小童给三人倒上了茶水。
“这件事有些冒犯,但确实是东家让我问问,我实在是不能拒绝,就冒昧问一问,决定权在你们。”冯掌柜先是以茶代酒,赔不是。
柳乐道:“但说无妨。”
“东家让我问问,你们卖的糖霜山里红卖不卖方子?东家保证不在云来镇卖,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
“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后日给您答复。”柳乐在脑子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后,给出了答案。
在柳乐看来,这个糖霜山里红做法简单,被复刻出来只是早晚的事,他们现在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卖到更大的地方,还不如现在将方子卖出去,也能赚一笔。
在镇子口等牛车的时候,沈淮安问了句:“卖吗?”
柳乐给出了答案:“卖吧。”
今日在镇上买了些肉和排骨,又买了些蘑菇,沈淮安已经打算明天上山打只野鸡回来,给柳乐炖汤。
回家之后,柳乐因着昨晚没睡好,就回房睡觉了,沈淮安在厨房忙活,熬粥以及给柳乐煎药。
中午两人喝的粥,沈淮安学着柳乐的做法烙了几个饼,炒了鸡蛋,切了一小碟咸菜。
“饼泡软再吃。”沈淮安看见柳乐的手伸向饼,急忙提醒。
柳乐无奈只能照办,没想到沈淮安这小子还挺细心嘛。
虽然柳乐表面有些抗拒,但心里还是对沈淮安如此细心的举动有几分受用的。
吃完饭,沈淮安没让柳乐洗碗,收过去自己洗了。
“我只是胃疼,又不是其他什么大病。”柳乐小声嘀咕着。
坐在堂屋的门槛看蓝蓝的天空,突然响起敲门声,以及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沈猎户家吗?”
柳乐站起身来,往院门,透过围墙瞧着来人的半张脸,心中涌起一种酸涩的感觉。
脚步匆忙的到了院门,打开大门,见着门外熟悉的人,柳乐还没出声,眼泪就流了出来,“二哥、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