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对于那颗心并没能够侵蚀我的神智他感到惊讶,感到失望。
“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前世,我就有些纳闷了,前世还在,为什么我这个后世就出现了。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其实理论上已经死了,只是你遮掩了天机,无论是天道还是地府都认为你不可能还活着。”
他仍旧不说话。
我继续说道:“你之前曾通过梦境来告诉我,你说你和我都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但我知道你在说谎,如果我们只是分身你就不会那么在乎,也不会想着要夺舍我。分身嘛,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吐出一个烟圈。
他抿了抿嘴唇:“能不能也给我一支。”
我当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递给他一支还替他点上。
我也不说话了,对于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现在更想听的是他的解释。
“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在这儿吗?”
我摇摇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
“在这儿确实能够像你说的那样,掩盖天机,天道都无法查询。但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现在不能死,至于我说我们只是一个分身其实我说得也没错,因为你和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我们的魂魄并不全,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分成的两个人。当然,这事怪我,是我一直这样苟活着。”
我皱起了眉头,他这么说把我又给弄懵了。
他笑了:“其实很好解释,我现在是活死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死了,至少你说的天道是这么认为的,地府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既然死了便应该魂归地府的,否则也无法交差,所以我不能留下完整的魂魄,于是便将三魂七魄分成了两份,一份还残留在我的身体里,另一份则是重新进入了转世轮回。”
“还能够有这样的操作?这不科学。”我说。
他淡淡地说道:“科学?凡事真的都讲科学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况且科学的尽着仍旧还是玄学,不是吗?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从小就和其他的同龄人不一样,我说的这种不一样你自己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点点头,我确实鸺小学与众不同,原本我以为是自己性格上的。
但现在看来问题竟然出在这个地方。
“我的身边一直跟着四个人。”
他听到我这么说并不感到震惊,而是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其实跟在你身边的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是被封印在你身体里的,原本他是被封印在我的身体里,只是后来他选择离开了我的身体,到了你的身体里。”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到底是谁?真是后卿和赢勾的融合体吗?那两个家伙又怎么可能融合。”
他苦笑,好像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很无奈。
“你说得没错,就是他们的融合体,而且是我让他们融合在一起的,因为我觉得这样他们能够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你知道吗?两个僵尸始祖一旦融合断然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它的毁灭性就会比之前他们两个单独个体联手要强上百倍千倍!”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还是很震惊的,将两个僵尸始祖融合,这事儿哪怕就算是敢想也得能够做到才行,现在看来显然他应该是成功了的。
“你刚才不是在谈科学吗?我这一辈子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从事科学的研究,我甚至比你更明白科学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好吧,回头来说说我们,我们到底是什么人?确切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又或者我是谁,为什么我必须得经历这些,我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对了,我之前还听人说那个徐福是我的师兄,这又是真的假的?”
他没有说话,埋头吸了两口香烟,他吸烟很快,一下子一支烟便被他给吸完了,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他却有些意犹未尽。
他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一支。
我给了,还是替他把火给点上。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之所以不想那样死去就是因为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你相信吗?”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原本以为找到了他很多疑惑都能够得到解答,很多谜团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说他也一直在寻找答案,我觉得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陷入了痛苦之中,那种对自己不自知的痛苦。
他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我曾经去找到了徐福,就是在我听到这种传言的时候我便去了岛国,去找徐福,说我找到了他并不确切,是他找到了我,只是他并没有和我说太多关于我的事情,他说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我,和我说说话。”
“他还活着?”
“他当然还活着,只是这期间他也经过了几次轮回,不过就算是轮回,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是带着前一世的全部记忆的。便是我们去轮回也不用喝那碗孟婆汤,但我们会封存我们的全部记忆,因为如果我们出生之后那些记忆便跟着我们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给夭折了。”
我没有说话,他说的这一切信息量太大。
老实说,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徐福说他这一世几乎都呆在黄泉国,他喜欢欣赏黄泉国的日落黄昏。可我不喜欢,那太阳其实根本没有一点温度。不过有一点,他并不喜欢岛国人称他为日照大神,他认为只有师父才能够真正称其为神,而他自己怎么可以称为神呢?”
黄泉国的黄昏!
我不禁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让我一起陪他看日落的男人。
就是在阿橘家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徐福。”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说。
他居然窥探到了我的思想,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还能够准确地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徐福。
“所以你想夺舍的目的还是想继续找到答案?”
他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怔,然后摇头:“你错了,我不知道谁告诉你的我想夺舍,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了之后和你做一个交接,我累了,我早就想好好休息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非得来这么一出?”
“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走太多的弯路,所以我在这儿等,等你长大,等你到这儿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因为这一切早就已经在冥冥中安排好的。你来了,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然后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去走了,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答案,别像我一样,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是谁。你想想,一个人活了差不多二百年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说这算不算可悲?”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这话,相反,我很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就如同我一样,我不总是在心里问自己,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这颗心……”
“这颗心并不会像你所想的那样,吞噬你,我知道你在戒备着什么,你不应该这样的,你应该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你想想,如果我想要害你的话,我的相信很多,在你根本一点都没有觉醒的时候,在你还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夺舍你不更好么?甚至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吗?”
他说的倒是事实,如果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便来夺舍,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他也肯定能够成功的。
他几乎就要说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