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天冷笑:“他们来得倒是挺快的。”
不过他还是走过去打开门。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走了进来,一个阴沉着脸,另一个则是一脸的笑,两个人都如水经天一般拿着一个旱烟杆。
“大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小江先生可是我们水家的贵客,你怎么就把他迎到你家来了呢?也不让人去知会我们一声。”那一脸笑的老头说着便坐在了椅子上。
阴沉着脸的那位却没有说话。
水经天给我介绍:“他便是水经山。”他说的是那个笑着说话的老头,不用他说,另一个不苟言笑的自然就是水经岳了。
水经岳看了我一眼也坐了下去,却仍旧不说话。
“小江先生莫要见怪,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子,整天板着块脸,就像是别人借了他白米还了他老糠似的。他原本就不爱说话,你就当他是个摆设。”
水经山一面说一面瞪着他的弟弟:“经岳,怎么不和人家小江先生打招呼?”水经岳冷哼一声,便埋头抽起了旱烟。
“小江先生,其实我们水家和九处还有些渊源呢。”
我点了下头,之前就听水经天说过。
“小江先生,你这次到水家来应该是冲着十七楼来的吧?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人?”
我又点了下头。
水经山的话不少,他总能够找到聊的,倒是水经岳,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喜欢说话,从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知道抽他的旱烟。
水经天轻咳一声:“经山啊,刚才小江先生问明城的事,明城的事情是你亲自办的,要不你给他说说?”
水经山说道:“大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明城是我亲自办的?我只是奉了你的命对他的家里进行搜查,确实搜出了十七楼的铭牌,还抓到了一个十七楼的奸细,他也证明是专门与水明城单纯联系的,可以说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对水明城的处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也是和你们商议了的吗?”
水经天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看我还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水经山也看向我:“小江先生,虽然你是九处的人,水家的家务事你应该也不适合插手吧?”
我淡淡地说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插手水家的事情,我只对十七楼感兴趣。”
水经山又道:“恕我直言,就凭你一个人想要对付十七楼还是差点意思,除非九处多派些人手。”
我笑了:“这不还有水家么?”
水经山没有再说话。
水经天问我:“你是不是想见水明城?”
我确实想要见一见水明城,我正在想怎么开口没想到水经天便提出来了。
我没直接回答,反问道:“可以么?”
水经天看向水经山,水经山说道:“当然没有问题。”
看来水明城是被水经山看押的。
水经山对水经岳说:“经岳,你带他去吧。”
水经岳点头,直接就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走在了前面。
我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水经天家,水经山并没有跟着来,估计他是有话要和水经天说。
一路上水家人都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没错,就只是好奇,不像在花家,花家很多人对我都有着敌意。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处河边。
那儿有一排石屋。
大概有四、五间,而石屋的周围有拿着砍刀的人在巡逻,约摸有十好几个。
这应该就是关押水明城的地方。
看到水经岳,这些拿着砍刀的人都十分恭敬地行礼。
在这样的大家族,辈分就能够压死人。
“带他见水明城。”水经岳第一次开口说话,言简意赅。
说罢他便蹲在了地上,点上了旱烟。
他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忙应了一声,带着我来到了石屋的第二个房间门口,年轻人示意守在门边的人将门打开。
我走了进去。
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水明城。
他并没有受苦,只是被限制了行动。
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会给他戴着镣铐。
屋子里不只有床,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两只杯子。
“你来了?”见到我他似乎并不吃惊,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接着他便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
“不好意思,现在就只有这个条件,等有机会我再亲自给你泡茶。”
我坐下来,看着他,他的精神看来还很好。
“没想到这才几天你便从族长变成了阶下囚。”
他耸耸肩膀:“我也没想到,不过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别说未来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算不到。”
“你不是也精于占卜吗?”
他笑道:“还好吧,只是你没听过吗?医不自医,占卜算命也是这样,算自己是算不准的。要真算得准,我还不早就趋吉避凶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十七楼的人?”
他看着我:“你说呢?”
“如人饮水。”我淡淡地说。
他叹了口气:“看来你也不相信我。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三老解释吗?因为我根本就解释不了,我不知道那个铭牌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我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自称一直和我单线联系的人。你想想,我是水家的族长,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都严格按着三老的意思,防止十七楼对水家的渗透,可是结果我自己倒成为了十七楼的人。”
我没有说话,这话没法接,我总不能说我相信他不是十七楼的人吧?若是在水经天和我说那番话之前我或许会义气用事头脑发热,可是现在我可不能那样,我必须客观,公正的面对这些事实。
“那个水二是假的,就是因为我发现水二是假的才会发生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我自己给栽了。三老……”
他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没把话给说透,但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是想说三老也不可靠,他被陷害很可能与三老有关系。
果然如水经天说的那样,他们怀疑水明城是十七楼成员的事情是真的,而水明城也怀疑三老中有人在故意整他,而那个人便是十七楼在水家的潜藏者。
“你怀疑谁?”我问他。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怀疑天叔。”
我一愣,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怀疑到水经天的身上,他苦笑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依据,这只是我的直觉。”
我说道:“水经山说是他亲自从你家里搜出的东西,又是水经岳亲自布置对你的关押,怎么你就只怀疑水经天呢?”
“因为相比之下他更加有脑子,水经山和水经岳不过是他的枪罢了。他们三人一直都是以他为主,另外两个玩起心机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怎么会怀疑水二是假的呢?”我好奇地问。
“习惯,他的很多习惯变了。一个人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轻易改变的,哪怕这个人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很多习惯却都是与生俱来的。就比如一些细小的动作,像摸摸鼻子,耳朵什么的,又比如眨眼,嘟嘴啊这些小细节其实也是习惯使然,人的心性或许会变,但习惯是不会变的。”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至少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的论断是站得住脚的。
“这个水二在水家都做了些什么大事情?”
“多了去了,不过大都是在收买人心。他舍得花钱,在水家他们家确实最有钱,你也知道,我们可是久居深山,与外界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吃的穿的也大多靠自给自足,所以谁家都不富贵。偏偏他却很有钱,他甚至根本就没把钱当一回事,对于他想要利用的人确实很大方。”
水二先生有钱。
这就是水明城为什么要怀疑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水二先生不应该有钱的,因为他与和水家其他人一样一直都窝在水家,并没有出去过,根本就没有挣钱的机会。
“那他就没有就他有钱这件事情做个说明吗?”
“没有,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