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影深吸了口气。
他看我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老实说,之前幺叔祖说你很可怕的时候我觉得他也太看得起你了,我们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可是在你这儿却像是破绽百出。”
“那是因为我是局外人,而你们身在局中,自然就看得不如我清楚了。有一点我很好奇,既然人不是花信仁杀的,那么他怎么会一点都不起疑呢?如果我是他就不会这么着急做这个代族长。”
花无影摇头:“你错了,他就算知道也会把屎盆子扣到你的头上。因为他无凭无据的是不敢去咬幺叔祖的,咬你们就简单多了。而且谁杀了花信芳对于他来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他顺利坐上了族长的位子。”
他说得没错,花信仁这是在借势,花信仁不在乎谁杀死了自己的大哥,他关心的只是他能不能当这个族长。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花信仁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你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需要你查出凶手,不管你查出来的凶手是谁对于他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花无影一脸的平静。
此刻我也平静了下来。
一胖一直没说话的胖子说道:“所以就算江小白不让人去找你,你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你上门来的目的就是要给江小白提供线索,让他顺着你们需要的调查方向去进行调查,从而找到那个凶手,而且那个凶手你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很可能就是与花信仁走得很近的人。”
花无影看着胖子,那目光像要将他看穿。
花无影对胖子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花家。”
“显然是你们的功课没做好,我可是受了九处的委托保护江小白,知道他有事我肯定会来的,这有什么没想到的?”
“这倒是,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明明可以不受那份罪的,为什么非得让他们那样的折磨你呢?”
胖子翻了个白眼:“我想体验一下囚徒的生活不行吗?再说了,做戏肯定要做全套了,否则花家人又怎么会放了我而不是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你很奸诈!”花无影说。
胖子没好气地说道:“彼此彼此,你和你那幺叔祖不也一样么。”
我打断了两个杠精:“花无影,你有没有想过,我完全可以不按着你们的剧本走。”
“你是可以不按剧本走,但有一点,那就是接下来在花家你们可能寸步难行,我知道你们有本事,但花家的底蕴不是你们能够小视的,之前花家对你们没有戒备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花家一旦把你们列为危险人物,那么等待你们的命运并不乐观。再说了,你们不会忘记了十七楼的存在吧?”
十七楼,这确实让人很头痛。
我想到了被我逼走的那个穿西装的家伙,他就是十七楼的,而且他十分厉害,至少我身体里那位只凭残魂是对付不了他的。而且他与我身体里的那位好像相识,他又是谁?
我问花无影。
花无影说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花向海带来的,幺叔公也没有摸清他的底。
“藏在花家的十七楼的人到底有多少?”
“不多,至少我知道的并不多,应该有那么两、三个吧,不过都不简单,具体藏在什么地方花久瑛才清楚,花久瑛自己也是十七楼的人。幺叔祖原本早就想对花久瑛动手,将十七楼的人逼出来,可是花家与花信仁、花久瑛走得近的人多,就算把那几个人给揪出来干掉了也没用,只要花家还有人吃里爬外,那么他们就还能够往花家派人来。”
这确实是治标不治本。
“这个给你,我得走了,外面那两个都是花信仁的人,我待太久花信仁会有想法,另外,你也别光问我,也问问他们的人,比如花久瑛。”
花无影要走,我叫住他:“如果我想要见你那幺叔祖呢?”
花无影笑笑:“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你最好别见他,毕竟至少现在看来这事儿和他没有关系,不过你倒是可以要求花信仁全力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哑巴,因为他才是整明白这个案子的关键。”
不得不说,这个花无影的脑子很好使,他甚至还替我把一些事情都想好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那个小信封,这应该是他留给我们的所谓的线索。不过我并没有打开来看,我决定这一两天还是先和花家一些重点人物聊一聊,至少这也是我的权利之一。
我果断地让人将花六姑花久瑛请了来。
她来得很不情愿。
跟着他一块来的还有一个小伙子。
“我要单独问你一些问题,让他在外面待着。”我对花六姑说。
花六姑的眉头一皱,脸上有几分愠怒。
我淡淡地说:“怎么,还怕我们把你怎么着?没做亏心事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还真担心自己也会像花信芳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她阴阳怪气地说。
不过最后她还是扭头对那小伙子说:“你在外面等着吧。”
小伙子应了一声。
花六姑跟着我进了房间。
她很自觉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一双眼睛阴森地望着我。
她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就像一条毒蛇一般,随时都可能对我咬上一口。
“我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花家?”我问她。
她冷冷地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
我笑了:“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回答,因为很可能这个问题多少会与花信芳父子的死有关系。”
“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这个问题怎么可能与花信芳父子的死有关系?我离开花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花信芳都还不是族长。”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离开花家与花信芳是不是族长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离开花家去了哪?我可是听说你加入了十七楼,在这之后你又回到了花家,与此同时,十七楼就来到了花家,而且还在花家搞风搞雨,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你的事吗?”
花六姑没想到我会说得那么直接。
她指着我:“姓江的,你凭什么说我加入了十七楼?”
我淡淡地说:“你觉得我会是在诬陷你吗?说你是十七楼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谁说的,敢不敢与我当面对质!”
我心里清楚,花无影也好,水亦欢也罢,他们虽然说花久瑛是十七楼的人,可是当面对质又是另一回事,并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手里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也是花六姑有恃无恐的原因。
见我不说话,花六姑笑了:“不敢了吧?”
我叹了口气:“你别得意,迟早我会揪住你的狐狸尾巴。”
她站了起来就要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我轻喝道,胖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她转身看向我:“还有事?”
“当然,坐下。”
她虽然不满我说话的态度,可是她还是坐了下来,至少现在我有查案的权利,找她问话也是我权力范围内的事情,她是必须配合的。这一点花信仁说过,花家的人自然也不希望我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我记得我刚到花家的时候你跟着花向海来向我发难,你是花信仁的亲姐姐,一母同胞,按说你应该是向着花信仁的才对,为什么要向着花信芳呢?”
她不说话。
我继续说道:“其实你就算是不说我心里也有答案,其实你还是向着自己亲弟弟的,只是表面上跟他作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制造出一种假象,你们必须让花信芳父子感觉你们不和,你们是想让他们对你们彻底放心,然后好伺机而动。如果我猜得没错,十七楼在花家的人其中也包括你,你们之间的意见也并不统一,真正能够做主的那个扶起了花信芳,可是花信仁并不甘心,他希望你能够帮他,将族长换成他,你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主事的人唱反调,只能让他等待一个机会,而如今便是那个机会。”
“我说过,我不是十七楼的人,我也不知道什么十七楼。”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在我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