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年龄算的话水亦欢今年至少是四十几岁了。
可是她却保养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她有这样大的两个孩子。
从她看花千寻的眼神我能够感觉到她对花千寻是很溺爱的。
相反,对于花向海却十分的冷淡。
而且她似乎真的误会了我和花千寻的关系,又或者,她希望我和花千寻有那层关系?
“这座山可以说是整个花家的禁区,能够到山上来的人除了千寻就只有无影,现在多了一个你。”水亦欢的声音不大,却让我很是震惊。
并不是因为她说我能够上山,而是她提到了花无影。
这么看来她与花无影之间的关系也很密切。
“就连花信芳在没经过我同意之前都不能上山。”她又补了一句。
我轻咳一声:“这么说我应该感到荣幸。”
水亦欢摇摇头:“现在的花家已经不是从前的花家了。”
“十七楼?”我问道。
水亦欢点点头:“不只是花家,我们水家也面临着这样的危机。”
我没有再说话,这和我的判断是吻合的。
“对于十七楼你知道多少?”她看着我问道。
我摇头,对于十七楼我知道的确实并不多。
“那你知道当年为什么在清理会、道、门的时候会要将十七楼彻底清除?”
对于那段往事我哪里知道,我问过谢意关于十七楼的事情,可是他说的也不多。
“因为十七楼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觉得那应该不是一个巧合。”
花千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不是一个喜欢插话的人。
“十七楼是在抗战结束后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它出现之后并没有做过什么好事,相反,他们利用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影响力却是做了很多坏事。在中原地区,曾经有十七楼的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想要控制人们的思想,利用那些人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皱眉,我自认为自己应该算是个聪明人,可是她的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的。
“夫人到底想说什么?”我直接问道。
“你想想,如果十七楼的背后有岛国人的影子,你会不会感到震惊?”
我确实被她的话给震住了。
这个时候我当然已经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结合她说的十七楼出现的时机,很可能这个十七楼真是岛国人投降后有意弄出来的一个组织,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再联系起之前我所遭遇的岛国的阴阳师,那么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之间会不会也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给了我这种思路。
来到了半山的这个小庙宇,其实就是一个佛堂,只是规模比佛堂要大多了。
“夫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迎上前来,水亦欢笑着对她说:“仙儿,给客人泡茶。”
水亦欢对我说:“她是个孤儿,我给她起名水仙儿。她是整个花家除了我之外唯一的一个外姓。花家很多人对此很不舒服,或许我不是水家人,不是花家的族长夫人的话,他们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水仙儿看上去很乖巧。
很快她便泡好了茶:“这茶从种植到采摘一直到焙炒都是夫人自己亲力亲为,夫人炒的茶便是很多老茶农都比不了的。”
“仙儿,又在胡说了。”水亦欢嗔道。
水仙儿吐了个舌头,水亦欢这才对花千寻和她说道:“仙儿,你不是说有很多话想要和千寻说吗?”
花千寻也是一个有眼力的人,她拉住了水仙儿:“走,去你屋里说。”
水仙儿终归是孩子心性,或许在这山上太过寂寞,只有花千寻来的时候她才能够放纵一下自我。
她开心地带着花千寻离开了水亦欢的房间。
我知道水亦欢是故意把她们俩打发走的,她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
“江小白,我听说你是九处的人?”
“算是吧,才加入的。”
她点点头:“我有九处有一个熟人,他叫西门无望,之前曾经是个警察,一个不得志的刑警,可就在他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九处的那个头儿舒逸,也是这样他才进入了九处。”
西门无望?
这个名字我还真就没有听说过,不过九处的人应该不少,我没听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给我透个底,是不是九处准备对十七楼出手了?”她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激动。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大致与处领导说了一下,他们让我暂时别轻举妄动,至于说后续会不会有动作就不好说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确实,这件事情必须谋定而后动,我说过,十七楼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是时间也不能拖太久,无论是花家还是水家都拖不起,否则的话我们两个家族最后都会被十七楼给彻底控制了。”
“我会把夫人的话转告他们的。”我轻声说,这事情我压根就做不了主。
接着我们就不怎么说话了,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夫人把我叫来不会只是说两句十七楼的事情吧,如果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会尽力。”
她听我这么说,抿了口茶:“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让你去做,把你叫来就是想和你说点事儿。”
我静静地听着。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花家的权力都在花信芳的手里?你是不是认为花家现在就是他说了算?”
难道不是吗?
我还真有些不明白了。
她却是摇头道:“如果你这么想你就错了。”
她给我续了茶:“其实花信芳只是一个傀儡。”
“这我知道,控制花家的是十七楼。”
她说我这么说也算对,只是并没有全对。
“花家真正掌权的人不是花信芳,而是花信仁。”
花信仁?花如惜的丈夫,花千树的父亲。
“老实说,你不该这么冒失地到花家来,花信芳是一个没有多少头脑的人,你只要看花向海就知道了。可是花信仁不一样,他特别善于伪装,而且我听说他自己原本就是十七楼的人,在之前他还曾与花信芳竞争花家主事人的,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花信芳竟然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或许是花家沉寂得太久了,很多人都忍不住想要蠢蠢欲动,特别是年轻的一辈。”
我叹了口气:“静极思动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你们花家是大世家,但很多年轻人却都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不过他们很容易会迷失在那片花花世界,到时候花家就完了。”
如果年轻的一代不能出现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花家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
“花信仁一直都想培养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被你杀死的花山洲。”
我说道:“申明一点,我并没有杀人,花山洲是死于他人之手。”
“我信,可是花家上下近千口人,众口铄金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而且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杀了他儿子,可他却偏偏面对你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相反的,他应该在你的面前展示的是另一面吧?在他家发生的那一幕我也听说了。”
我没有说话,花家的情势很复杂。
“他也好,他那老婆也好都不能信。不过花千树这丫头应该是能够信赖的,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和她那个当哥的不一样,就像千寻与向海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当然,花信芳在明处,而花信仁在暗处,花家大多的资源其实都是握在花信仁的手中,你或许会说这一切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但你可以自己留心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好的,我会留意。”我说。
水亦欢继续说道:“另外,你或许不知道吧?花六姑是花信仁的亲姐姐,他们是一母同胞。”
这就让我有些大跌眼镜了。
花六姑竟然是花信仁的亲姐姐,而花六姑竟然还跟着花向海闯入花信仁家里难为花信仁一家子和我,还有,花信仁似乎并没有因为丧子之痛而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反倒是对于我在花家的调查很热心,他还将花家的一些事情主动告诉我。
现在看来,花家的人每一个都是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