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走在最前面,但增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我和徐秋妍走得有些慢,毕竟这事儿若段洪斌他们不出手的话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你担心安倍一南?”徐秋妍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温润光滑,很是柔软。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到。
我没有回答:“我想听你唱歌。”
“现在?”她有些错愕。
我点头,就是现在我特别想听她唱歌,唱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跟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我回想到在省二医见到她时的情形。
假如不是谢意找上我,我就不会知道她被关省二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她在一起。
那次见到她我就确定了她便是我一直在找在等的那个人。
我虽说不善言辞,但我对她是认真的。
至于好说的安倍一南,我只是心里觉得对她有亏欠罢了。
可徐秋妍问我担心不担心安倍一南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内心来说我希望她好好的,不要再受折磨。
“喂,江小白,能不能别只顾谈情说爱,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说起的那个木屋。”
我点点头,她伸手去开左边的那扇门。
我没有阻止,我记得左边的这个房间里关着的是安倍一南,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里面。
我大步前来到了紫衣身边。
紫衣见我与比肩,笑了。
“你在紧张我,担心我的安危?”
我无言以对。
她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房间门推开了。
和之前我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里面的床上躺着人。
看那样子就是安倍一南。
可就在我刚要走上前的时候紫衣一把将我拖了回来:“你干嘛?”
紫衣的语气有着责备的意思。
我再看向床上,哪有什么人。
只有一条棍子粗的蛇正仰着头,吐着红色的信子。
这蛇浑身赤红,头上还有着黑色的花纹,那花纹像是一个符号。
直觉告诉我它有剧毒。
刚才要不是紫衣拉了我一把说不定我已经被它给咬了。
紫衣就想要退后把房门关上。
就是这个时候,一声猫叫传来。
“喵呜!”
一只通体洁白的大猫窜进了房间,它竟然直扑向那条赤蛇。
赤蛇似乎有些害怕,身子身后躲闪,露出了一副戒备的样子。
它正在瞪着白猫。
白猫却是又一个跃起,直接消换在我们眼前,只一瞬它便到了赤蛇的跟前,张嘴就向着赤蛇的七寸处咬去。
赤蛇急忙躲闪,却怎么也躲不开,白猫一口便咬实了。
看到这白猫我想到了但增之前说的,安倍晴明当年的弑神就是一只白猫,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一只么。
这就是它弑神状态下的样子吗?
紫衣也皱起了眉头:“弑神!它怎么可能还能以弑神的状态出现?”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但增。
但增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白猫已经死死咬住了赤蛇,它咬在赤蛇的七寸上,赤蛇已经奄奄一息。
它将那赤蛇扔在了地上,赤蛇挣扎着想要逃跑,又被它一爪子给拉了回去。
它的爪子轻轻的刨着,赤蛇一身血淋淋的惨状。
“喵呜!”白猫抬头望向我,我怎么看都觉得它像是在邀功。
它那张脸上带着讨好的意味。
有点古怪。
“怎么可能?”但增斜眼看我。
紫衣说道:“它像在舔你。”
徐秋妍笑了,接着但增也冷笑一声:“好个聪明的畜生,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了吗?”
白猫冲我柔柔地又叫了一声,那双泛着微微绿光的眼里带着哀求。
我有些明白了,它是害怕但增。
它讨好我是因为它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似乎以我为首。
可是它错了,我说话徐秋妍和紫衣会听,但我绝对左右不了但增。而且就算我有信心说服但增,可我为什么要替它求情,就因为它在我面前的乞怜吗?
我的心里很清楚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弑神恶灵,而且存在了成百上千年,它岂能轻易屈从于人?
“大师,不用考虑我,该干嘛就干嘛。”我根本就不为所动。
紫衣却轻声道:“我觉得它和你有缘。”
但增好奇地看着紫衣:“你看出来了?”
紫衣点点头:“我能够看到它曾经的梦境,它……”
紫衣没有说完但增便抬手打断了她,但增说:“不可说。”紫衣顿时就闭上了嘴,我心里好奇,紫衣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但增也看到了,只是但增不许她说出来。
但增的手轻轻一挥,只见一点红色的火焰飞出,落在了赤蛇的身上,白猫吓了一跳,赶紧将原本压在赤蛇身上的爪子移开,赤蛇痛苦地扭动着,可就只是瞬间它便化成了灰烬。
我看得两眼发直,这手段也太恐怖了吧。
“这是?”我问道。
“地狱烈火,幽冥血海最深处的地狱烈火,能够焚化一切罪恶。”但增淡淡地说。
紫衣原本距离但增很近,但此刻她却后退了几步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的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
她原本那想要与但增一较高低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
我问但增:“你怎么会有这地狱烈火?”
但增很是平静地说:“当然是去索得的,为了这火我闯了黄泉路。”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我虽然对地狱黄泉没有多少了解,但我知道但增说闯黄泉路,入幽冥血海肯定是充满了凶险,甚至九死一生也不一定。
“活佛,你真牛!”
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而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段洪斌。
“别老是大师,活佛的叫,叫我但增。”他笑着说,他很随和,可是我却不敢无礼。
他继续说道:“九处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随意些,不生疏。”
我还想说什么,徐秋妍说道:“但增,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但增笑了,他笑起来居然左边脸上有个弱弱的酒窝:“嗯,这样就挺好。”
不过很快但增便收起了笑容,沉下脸去看着白猫。
白猫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可它并没有逃离,而是向着但增小跑过来,它蹭着但增的裤腿,不停小声地叫着。
“明明能人言,叫唤个啥?”但增不满地说。
“求大师饶命,我愿意做他的弑神。”
白猫口吐人言,它的目光望向我,满是乞求。
我说道:“我不是阴阳师,不需要什么弑神。”
白猫急了,直接就跑到了我的面前:“我可以帮你做很多的事,我甚至还可以帮你对付那些阴阳师。”
“包括雾隐川芥?”我问道。
白猫用力地点点头:“雾隐川芥的弑神是苍狗,很厉害,但在我的面前却不够看,还有,我的存在是很多阴阳师的噩梦,包括雾隐川芥。其实外界一直都谣传是他在封印我,其实不然,包括神社,哦,不,是鬼社,是鬼社。”
它刚说到神社就迎上了但增那犀利的目光,赶紧改口道。
“在鬼社的时候那些和尚也奈何不了我,更遑论封印了,一直以来我都在享受他们供奉的香火。雾隐川芥还以血饲我,想让我做他的弑神,他许诺只要我愿意,他可以让我吞噬岛国最顶尖的几个阴阳师的弑神。就这样我都没有答应,真的!”
徐秋妍一脸好奇:“为什么?”
白猫看向我:“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现。”
徐秋妍还是那句:“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但增抢着说道:“刚才说了,它与你有缘。”
但增应该是怕白猫说漏了嘴。
但增显然不想我和徐秋妍再纠结这件事情,他对白猫说道:“既然你要跟着他应该知道规矩吧?”
白猫连连点头:“我愿意与他立下血契。”
脑海中段洪斌告诉我,所谓血契就是它用它修炼出的最纯的精血向我立誓签订契约,认我为主人。一旦契约生成,那我它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它若有违誓言便会直接灰飞烟灭。
因为这个契约有天道作证。
但增听白猫这么说这才转头对我说:“收了它,它会成为你的助力,这也是你们之间的因果。”
我蹲下身子将它抱在了怀中,突然,一滴血从它的头顶飞出直接就飞进了我的眉心。
我感觉到一阵眩晕,接着我便发现自己与它之间似乎多了某种联系,我能够感受到它此刻的种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