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洲下午抵达F省,回到部队先和秦青峰一起到司令那报告述职,谢司令听完他们这次任务的情况,自然是很满意。
宋晏洲和秦青峰带领这支兵,这么多年来,不管多么困难的任务都完成了,就是局势还不定那些年,做任务更加困难重重,他们也能破除艰难万险。
然后谢司令就关心了一下宋晏洲的身体状况,宋晏洲已经和叶暮商量好了,于是淡然道:
“叶研究员傍晚就抵达部队,司令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和她沟通过了,她对我身上的情况依旧了如指掌,对她来说不是麻烦。”
“体质药剂也没问题,她说了主要问题是在我的身体上。”
秦青峰看了宋晏洲一眼,见他面上清冷肃厉,但那冰冷且平淡的语气,和叶暮简直是颇为相似。
作为在叶暮手下训练几个月的人,自然时常听见叶暮用着这样的语气指点他们的训练内容,对着每一个提要求。
只是叶暮待人不像宋晏洲这样冰冷漠然,给人疏远不可靠近之感,因为实力和大大小小的军功,他在军中的威信很高,对于部队里许多人而言,就好像是遥远冰川上遥望而去矗立最高的冰山,向外散发着泠泠寒意,让人即使相距甚远也被震慑着。
但同时,朝着那不可攀登的冰峰而去的人又数之不清,想要超越他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和叶暮接触久了,秦青峰就发现她和宋晏洲其实有些相似,很多时候,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波动不大,宋晏洲是十年如一日般的冰冷。
叶暮则是他人身上少有的淡然,这一份淡然倒也不是什么超脱,而是实力强大足够自信,站在巅峰之上俯仰山河后的风轻云淡。
想到叶暮是那样的天才,秦青峰也觉得叶暮曾经就算是自闭症,现在有这个性格好像也不奇怪。
那人的人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就算曾经备受围困,有朝一日也能如龙逢云雨腾之九霄,之后会走到哪一步更是不可言说。
现在这份平淡和宋晏洲身上的冰冷结合在一起,让宋晏洲看起来更难以接近了。
谢司令自然也感受到了,甚至是愣了愣,看向宋晏洲片刻,猛然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早已经不是宋老口中那个在军营里和人打起来,不太服管教的少年,也不是后来独自执行任务后,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势不可挡但也时常剑走偏锋。
谢司令是一直关注宋晏洲的。宋晏洲一直在F省发展,但是并不是一来就到了他管理的部队。
但这并不妨碍谢司令关注这在一片军区内发展的宋晏洲。
之前感觉还不明显,此时此刻,他看着宋晏洲古井不波的眼眸,以往还能从中瞧见一些锋芒,但现在却好似沉寂了一般。
可不慎对视一眼,却又觉得其中深不可测,瞧不透一点。
连着他一向冰冷的语气中,也平淡的更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人就站在这办公室内,却像是站成了一个谜团,让人无法忽视。
变了。
谢司令只有一个想法,宋老这孙子,不再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望而生畏。
他更内敛了,像是归入了剑鞘之中。
如果他是敌人,反倒要是让人更加心焦,因为你无法把握他下一次何时再出窍。
看得见的威胁和看不见的危险,自然是后者更为可怖,让人要胆战心惊。
但这是他手下的兵,谢司令一生带兵打仗,建国后接政管着军区。
他是和宋老一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一生也是为国为民,自家后辈虽然有几个进了部队,但是不在面前,也不如宋晏洲这么优秀。
现在看着宋晏洲,倒是有些欣慰,也莫名的松了口气。
“既然叶研究员要回来解决,那我也放心了,我这边也跟其他担心的领导说一声。”
没有别的事情要报告,宋晏洲和秦青峰没一会儿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秦青峰走在他身边,道:“叶暮居然要回来了?是听了你的情况?早让你告诉她了,你瞅瞅你这黑眼圈,等叶暮来了看见了得吓一跳。”
秦青峰摸着下巴看着宋晏洲琢磨着,这人长得他一个男人也承认宋晏洲比他好看,就是这么疲惫的状态,也不见得有多难看。
不过呢,不代表这就不吓人了:
“要没这一身军装,没准有人把你当成疯子,可能会拿着刀满大街砍那种。”
早些年也不是没看见过这种人,被逼到绝处,一身憔悴,精神崩溃的样子。
宋晏洲此时的形象,和他见过的那种人,也就差了个精神崩溃了。
宋晏洲瞥了他一眼,秦青峰顿时背脊一凉,忙道:
“我特么开个玩笑,你不会要和我对练吧?”
他可扛不住和现在的宋晏洲对练,憔悴归憔悴,下手也不见他手软无力啊。
宋晏洲打断他的臆想:“没兴趣。”
到了楼下,两人分道扬镳,秦青峰见他不回家属楼那边,便猜到他要去干嘛,问了一句:
“你去接叶暮,要不要我带着小初他们帮你们打个饭?”
现在去食堂打饭正是时候,宋晏洲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把家里的钥匙给了秦青峰,让他自己去拿饭盒。
秦青峰带娃,属于是硬要做饭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做饭,但是能不做饭那当然是去食堂打饭更方便了。
现在这个点,正好是去食堂吃饭的点,他们任务完了,肩上的重担暂时卸一卸,他也懒得去做饭,一般都是带上家里的两个小崽子去食堂打饭吃。
如果是之前,秦青峰肯定不管宋晏洲了,宋晏洲是做饭的一把好手,不管是叶暮做饭还是宋晏洲做饭,小两口肯定饿不着。
但是宋晏洲现在这个状态,秦青峰怕他做饭不小心把房子给点了,虽然那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但耐不住他担心。
所以提了一句,如果宋晏洲说不用,那他就不继续管了。
他接过宋晏洲给的钥匙就走了,宋晏洲到了部队门口,站在一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