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洲低头看了一眼,抬手贴着她白皙的手背握住她的手。
无奈?依他来看叶暮分明是无赖。
叶暮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宋晏洲便接下了那封被抵在自己心口的、还是自己亲手写下的信。
他也无奈,对叶暮的不按套路出牌很是无奈。
“真的要我念?”宋晏洲拿着信看向叶暮,眼里多了几分宠溺,又有些羞于开口。
毕竟写在纸上告诉她的东西,自然是对他而言不善于述之于口的。
但如果叶暮一定要他念出来,他也不是做不到,反倒是有一点小期待。
这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面前倒也没什么真的说不出口的。
只是本就在期待中有些加快的心脏想到接下来要口述纸上的言语,变得更快了。
他更紧张了些,这下不止耳尖泛红,连脸上也多了几丝晕染似的。
叶暮撑这手坐在书桌上,折纸蔷薇一朵朵落到地上,这书桌还挺高的,她晃了晃脚满眼期待地看着宋晏洲,笑靥如花:
“真的,你不念的话,那我就不看了,你准备的惊喜可就没有了。宋队长,你要不然就从了吧?”
有几朵粉红蔷薇滚落到宋晏洲脚边,宋晏洲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热得慌。
他把黑色的大衣和围巾都脱下放到一旁,又成了一身穿的笔挺的橄榄绿,宋晏洲还理了理身上的军装,穿着这一身衣服时,他总是比平时要更注意形象,然后他才一边打开信一边道:
“什么从了?不准乱说话。”
而后他展开其中的信纸,抬眸看了叶暮一眼,叶暮也好奇他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于是盯着他等他开口。
宋晏洲微微垂眸错开她的视线,将视线落到纸上,本以为会难以启齿,可是看了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神情反而更温柔了下来,轻轻笑了笑。
这上面本就是他写给叶暮的,想对她说的一切,向她陈述自己的爱意,此时此刻如水到渠成:
“暮暮,我写过很多信,给不同的人,但这是我第一次写情书。我不知道别人的情书是怎么写的,我也不是诗人才子,可以为你写一首情诗在信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把最想对你说的话都写在上面。”
“从七月到新一年的元旦,我们相处了半年的时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躲在叶千钧身边不肯向我走来,而现在我牵到了你的手。”
“我不知道一见钟情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早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前,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比我预料之中的还要重要。我想,在我无所察觉的某个时刻,我可能早就已经爱上你了。”
“你知道吗,那次任务回来之后,我睁开眼最想见到的人是你,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大概是在医院里太闲了,我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想起我们之间还不算太多的交流和相处时间,我会在回忆中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爱上你,曾经不心动的记忆,也被染上了心动的色彩。”
“不过,比起脑海中的记忆,现实中的你更让我心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每当你在我身边,我的视线总会下意识地跟随你的身影,有时候有些场合这样的行为并不合适,我还挺懊恼的。但并不厌恶,反而庆幸你就在我身边,不然我可能要魂不守舍了。”
“其实,爱你这件事本就让我感到幸福了。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巧合,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惊喜,是我生命里的第一绝色。有人说,在生日这天许愿,愿望就能实现。那我的愿望是,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和你分离。”
“如果,你也愿意……”、
宋晏洲突然把信纸收了起来,放进一旁的大衣兜里,又从中取出准备已久的装着戒指的小盒子,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举起戒指抬头看着坐在书桌上的叶暮。
叶暮愣住了,她以为这封情书就是他今天准备的惊喜,但没想到后面还有。
宋晏洲微微仰头和她满含惊讶的视线相对,柔声道:
“暮暮,我想再娶你一次。”
“我们的婚姻,太仓促了,古人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结婚时,不过就是一场仓促的酒席,你不在现场,你的父母更是不知情,我的父母对此也并不高兴。”
“连我本人当时也并没有喜悦,你还在审讯室一无所知。”
“婚姻是人生大事,而我们的人生大事办的如此不完美。”
“所以,我想把这些不完美变成完美,我想用新的美好,去覆盖旧的遗憾。”
他穿着一身军装,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深情,
“我是宋晏洲,职业军人,F省军区某特殊部队队长,军衔上校,刚出门时,我就看见你对我的衣着很疑惑,因为我想,这是我的职业,而且也是我的人生。”
“暮暮,我带着我的理想和抱负,一个完整的我,向你求婚。”
“我想,再一次,正式的成为你的丈夫。”
“成为你的家人,你的人生伴侣。”
叶暮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而后低头笑了起来。
紧接着,叶暮从桌上下来,在宋晏洲面前蹲下,抬手戳了戳他的脸。
宋晏洲微微侧脸,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宠溺道:
“答应我好吗?”
他分明看见她眼里快要溢出的喜悦,笑容满面,明眸皓齿。
但是从他念完情书到现在,她一个字都没说,宋晏洲想等她的正式回答。
“笨蛋。”叶暮一字一顿,语气听起来也是极为宠溺,而后直接朝着宋晏洲扑了过去,宋晏洲连忙张开怀抱把人抱住,向后坐在了地上。
叶暮往他怀里钻,在他脖颈处亲昵地蹭了蹭,宋晏洲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而后双手大力的将人拥进自己怀中,低头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轻轻地唤着对她的昵称,眷恋至极。
尽管他脱下了外套,可他身上怀里还是这么温暖,叶暮能清晰地听见他加快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心跳声会传染,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和他同频。
“既然你求婚了,那我们就再结一次婚好了。”
在宋晏洲怀里窝了快十几分钟后,叶暮才开口道。
这是冷静下来之后,内心依旧浮现的答案。
宋晏洲拉着她坐好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笑道:
“那我给你带上戒指。”
他一边牵起她的手,替她戴上戒指,一边道:
“用戒指求婚,其实是我从小姨和她的外国友人那里听来的,我想求婚不能太草率,总不能问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因此向他们定了这个戒指。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是按照国内的规矩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