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一声咆哮兽吼,眼前桌椅尽碎,兽人帝国王都得到传信,让本已经急火攻心的比蒙王更加恨不可遏,“好个一剑止戈!好个封刀莫问剑!啊!”一拳砸向地面,整座王宫大殿霎时四分五裂。“我王息怒。我王息怒啊。”狐族大祭司从殿外匆匆而来,躬身道,“请我王冷静。”“冷静?你往我怎么冷静!”比蒙王吼道,“没有长生珠,我儿命在旦夕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啊!”大祭司沉声道,“王,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怎么办?给我发兵!发兵!老子要打下一剑止戈。用莫问剑的人头给我儿陪葬!”兽王果真是失去了理智,居然把桌上象征权力的金银都砸了下去。大祭司大惊失色,赶忙膝行向前,捧起王印,颤声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绝不可以!王息怒!绝不可以发动战争啊!”“哼!难道堂堂兽人帝国还要怕他这么一个小门派吗?我呸!”比蒙王吼道,“老子受人族的气受够了!兽人的子民,应该将大陆踩在脚下,而不是被困死在这蛮荒的平原!魔猿灭亡之前这样。魔猿灭亡之后还是躲在这贫瘠之地。那我们兽人的抗争与鲜血还有什么意思!狗屁人皇!老子撕了她!”话音一落,霎时雷电交闪,宛如苍天震怒王者言行,吓得大祭司赶紧劝阻:“王慎言!要是传出去,可能就是战争啊!”“战争?我比蒙王会怕她?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派整个兽族倾巢出动帮她打魔猿,她蓝月帝国早就血流成河了!能有今天,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兽王恨声道,“我先灭了一剑止戈,然后就灭了蓝月!”祭祀眼看劝阻不成,随即面色一沉,露出了几分冷笑:“哼哼!王真是好志向!但是还是先保住比蒙在兽人当中的统治权吧!”“什么?你什么意思?”一句话戳到兽王痛楚,顿时让王者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了祭祀的脖子。“字面上的意思。”狐族大祭司冷笑道,“如果你不能延续比蒙的血脉,那恕我直言,即使你打下了蓝月帝国,你的地位很快也会被其他兽族奴役。哼哼!虎族不必说了,一只是有野心的。那豹族前任族长的女儿、现任族长的妹妹可是神的女人!他们还有神赐予的兵器,已经隐隐成为帝国中第一大族了!你打下来的国土,是想送给他们那一位呢?”“你……”“况且,不说莫问剑和人皇的实力,柳生剑影和莲风不落,帝国又惹得起哪一个?”狐族祭祀话音一落,比蒙王松开了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颓然倒落在王座上。
“嗨!你说得对。可是……”兽王苦叹道,“难道我们兽人就任由他们欺辱不成吗?”“那怎么行?”大祭司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王,难道您忘了吗?之战即将开始了。到时候,连神都会被卷入,何况是剑圣呢?您想要翻盘,眼下就是机会啊!但是在这之前,您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比蒙一族对兽人帝国的绝对统治权!也就是您血脉的延续!”“呼——你说得对。”兽王沉声道,“这么说来,当务之急,还是救治太子啊!”“不!当务之急,是要迎回公主!”大祭祀道,“太子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一旦他有什么意外,国内一定会震动,因为他是比蒙族现存的出您之外唯一的血脉。所以,您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告诉全国,比蒙族还有血脉流落在民间。有一个公主,自然也会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二个王子!到时候,您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拖延到之战!”“嗯?好!你去办吧。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让公主回归!”“是!”大祭司躬身道,“那么这一次伤在莫问剑手中的人……”“哼!帝国不需要废物!”“但是您需要民心!”“这……好吧!王室出钱养着他们!这总行了吧?”“王英明。小人告退。告退。”大祭司缓缓退出宫殿,嘴角却露出阴谋的笑容,“哼!豹族的女孩只是个丫头而已,怎么能比得上我狐族公主和上任族长在傲月家的地位?这兽人帝国的王位,早该我族来坐了!哼!先把刚才的事传扬出去,让国内都是到,又是我这个大祭司,让这些残废不至于饿死!等我找回公主,就把它变成傀儡,到时候……”
兽人帝国暗潮汹涌,百卉城中却再一次掀起了一轮狂潮。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使得参战者的名声再一次传唱大陆。数以千计的游吟诗人来到这里,将战斗的始末、曾经的恩怨、尘封的历史一一挖掘出来进行传唱,以至于血沥妖姬的凶名竟也有被洗白的趋势。不过,雪莉对此似乎并不在意。虽然失去了力量,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那一份不可一世的傲气,根本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援助,在苏醒后的那个晚上,便悄无声息地从我们住的旅店的消失了。可是我对此并没有在意。因为此时此刻,灵儿比其她不相干的女人更加重要。
一夜的休息,当晨光洒落大地的时候,怀中沉睡的佳人悠悠转醒。就在睁眼的刹那,四目交接,无有言语的默契,是流淌在彼此心间的温暖与艾莉,充斥着整个房间。灵儿颤抖着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似乎想要分辨眼前是真是幻。我握住她的柔荑,紧紧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湿润的温度,让她的指尖不由一颤,忍不住支起身子,将香吻重重印在我的唇上。两人在在金辉色的春光中缠绵着,将这场风波之中的一切,倾吐在爱人的索取之中。良久之后,灵儿饱含柔情地佛摸着我的眼睛,歉疚道:“夫君,你守了我一夜是吗?”“没……没有。”我笑道,“其实我刚刚才来。”“你不用骗我。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想我不会睡得这么温暖,这么踏实。”佳人伏在我怀中道,“能够感觉到你心中有我,灵儿真的好幸福啊!”“还不够!还不够!”我忍不住摇头道,“看到你受伤,我心里真是……嗨!你是我的女人,我居然无法保住你,眼睁睁看你……”话未尽,已被香吻再一次堵在了喉间。灵儿的舌尖仿佛灵巧的小蛇,不断在我的唇齿之间颠簸着,让我几乎骨肉尽酥。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退下,美目含情道:“夫君你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我是剑阁之主,自然要承担属于宫主的责任。如果样样都依靠夫君,我自然会过的舒适,但是一定会失去自我。当灵儿不再是灵儿的时候,夫君还会喜欢我吗?那个时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呢!”“可是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我摇头道,“或许,你真的该一点点放下剑阁的事物了。羁绊太多,到时候如何能舍下一切随我飞升呢?我让你当剑阁之主,除了你有这个能力之外,更是希望你能找点儿事做,不至于对生活感到无聊。”“夫君少爷啊,你可真是多虑了。”灵儿感激一笑,“只要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你的身边当一个小丫头,我就永远不会厌倦无聊。嗯……不过,你说的却是可以考虑。剑阁之中的事,我本来想交给韵莎蕾。可是她……嗨!对了,那个叫‘茜茜’的女孩儿呢?”“哦,我想起来了,你还要去见见她的奶奶呢!”我笑道,“真不知这个女孩子和你之间的缘分究竟有多少啊!”
打心眼儿里,茜茜对灵儿可是万分崇拜的。目睹了昨天的战斗,她对于跟随灵儿学习剑术是期待非常,更对传说中的红楼剑阁展现出了狂热一般的向往。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心性却是不凡。这样的状态下,居然还牢牢记得奶奶说过的话:今生不可以学习剑术,而要修炼魔法。离开百卉城之后,小丫头坐着我们的马车驶向城外。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顺着芳草萋萋的小道压过车辙,眼前忽然一片开阔。周围的树木,仿佛是迎宾的侍从,伸着嫩绿的枝丫,抖落清新的香气。湿漉漉的树干底下甚至还有一丛丛彩色的蘑菇,个头最大的甚至有脑袋那样大。在玫瑰与野菊花保卫的树丛间,一间简单的茅庐生者袅袅炊烟,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美好,就好像误入了童话世界一般,让人都不忍大声说话,生怕惊醒了树上的睡鸟。掀开车帘,却见屋前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倾注拐杖,正在翘首等候。
“奶奶!”茜茜欢叫一声,飞身扑了过去。那老奶奶闻言,一把丢开拐杖,将迎面而来的孙女儿抱了个满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人家忍不住留下浊泪,更让茜茜内疚万分。“对不起奶奶,茜茜淘气,让您担心了。”下丫头掏出手绢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老人的面颊,“您别哭了,再哭,您的眼睛又该疼了。”“我不哭。不哭。”老人家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抚摸女孩的头发,“丫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天一夜都不回来呀?”“我……哦。没什么。我遇到几位好心的人,他们给我金币,让我给他们当导游,游览花朝节。”茜茜掏出贴身珍藏的金币塞到奶奶手中,“您摸摸。真的是金子呢!奶奶你可以治好眼睛了。”“瞎说!”老妇人宠溺道,“这钱啊,你收好,给你上学用呢!哦,有人来了?是恩人吗?茜茜快,快带我给恩人磕头。”老人颤颤巍巍俯身,去摸索地上的竹棍。我赶忙上前捡起,送到老人家手中,笑道:“老大娘不必客气。茜茜用自己的劳动挣钱。那是他该得的。”“多谢!多谢这位少爷。好人啊!”老太太感激道,“茜茜,快,快带少爷进屋里坐。”茜茜很是为难地看着我:那小小茅庐估计没多少地方,呆不下我们一大家子人。“老奶奶,您客气了。”我笑道,“我们使出来观光旅游的,这儿风景这么好,能在这儿陪我们说说话吗?”“哦?呵呵,我老婆子都瞎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家门前的风景是什么样子了。既然少爷喜欢,那就……茜茜啊,快进屋端椅子出来。”“是!”
老人家双目失明,却有着更胜常人的澄澈心灵,让人在与她交谈中格外舒适。说着孙女儿的话题,老人家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这个聪明、善良、孝顺的小姑娘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以考核寄托。此时,我真不忍心开口将她从她身边“夺走”。
犹豫良久,我小心翼翼道:“老人家,有一件事还请您考虑一下。”“少爷您说。”“是这样的。茜茜天资超凡,是练剑的好材料。红楼剑阁当代宫主龙灵儿有意收她为关门弟子,更要请您和她一起去剑阁居住,您看……”话音未落,岂料老人间勃然变色,竟是霍然站起,一把拉住身边的茜茜就往屋里走去。我惊愕同时,不由拉住了老人的衣袖:“老人家。老人家。您不要生气嘛。同意不同意,咱们可以商量呀。茜茜她……”我话未说完,老人家狠狠甩开了我的手,指着茜茜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翅膀长硬了是不是?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血剑?你……你……你干脆一剑把我这个老东西杀了!你立刻可以跟他们走!”“茜茜不敢!茜茜不敢!求奶奶不要生气。呜呜呜……”小丫头吓得大哭,跪在地上死死抱着老人的腿,任由竹棍打在自己背上也丝毫不松手。如此巨大的反差,如此激烈的反应,直让我们看的目瞪口呆。究竟老人心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灵儿能顺利收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