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雷声大,雨点小,等搜了一圈没搜到后,夏梓晗就下令算了,一根人参而已,她不差银子。
闻到小县主是这个口气,忐忑不安了一整天的王家娘子就松了一口气,托人把朱大叫来一趟。
朱大脑袋上包着一圈纱布,就来楚宅探望他姐姐了。
夏梓晗的那一灯砸的并不重,只是让他的脑袋破了一个洞而已,养了两日就能下床了。
收到王家娘子托人的口信,朱大就知道,又是得手了,就想也没想,兴奋的来了。
姐弟见面,王家娘子惊愕道,“小弟,你这脑袋是怎么回事?”
朱大摸摸头上的纱布,嘴里骂骂咧咧道,“别提了,人倒霉,什么鬼事都能遇上,晚上谁的好好的,被灯盏掉了下来砸了。”
王家娘子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骂道,“活该,谁叫你不放好,没让你被火烧死,是你命大。”
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的,可现在她想多赚银子,没有这个弟弟和她里应外合,她一个人还真不行。
这十来个月,她和朱大一起把楚家的东西往外拿去卖,一个月最少也能卖三四两银子,他们姐弟二人一人一半,连带她的月例,她现在每个月都能攒到二两银子。
目前,她都攒了十八两银子,再多攒一些,她就可以去村子买地出租,听张管事说,做个地租婆,每日闲着也有银子花。
人参被朱大揣进了怀里,要带离楚宅。
可惜,以前对于朱大来说畅通无阻的楚家,今日刚走到后门口,就被两个门卫拦住了。
早已得到命令的门卫,二话不说,就搜朱大的身。
朱大吓得心脏颤了颤,嬉皮笑脸的道,“兄弟,你们看,我都是老熟人了,每次来去也没听说要搜身的,这不是打你兄弟我的脸么。”
又机灵的掏出了两块小银角,塞给两个门卫手里,“兄弟我身上只有这些,少了,兄弟下次来再补上。”打算糊弄出去。
“别,你的银子,我们可不敢要,楚家的家规改了,凡是外来的,离开前都得搜身,你若不让我们搜身,是不是揣了楚家什么东西想带出去?”
门卫挥手就甩开了他的手,怀疑的目光就盯着朱大的怀里,手伸了过去……
朱大一急,就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要跑,被早已躲在一旁的何东林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一时间,奔出了二十几个护卫,把朱大团团围在中间。
而他怀里的人参,也露了出来。
抓贼抓脏,这一次,朱大被抓了一个现行,还被正送东西过来的马宝见到,马宝嘿嘿的笑,“这做贼的,也太大胆了,青天白日的就想把楚家的东西偷出去,这样的人就得交给官府来惩治。”
“走,我跟你们走一趟,真好去衙门给你们作证。”马宝兴匆匆的道。
很快,王家娘子也被抓了,还拼命的喊冤枉,不过,在看到朱大时,王家娘子就一下子蔫吧了。
朱大和王家娘子被送进了官府,人赃并获,衙门很快就判了下来。
王家娘子和朱大屡次偷拿楚家财物,恩将仇报,其心可诛,判一人打三十大板,并各拿出三十两银子赔偿楚家的损失,还要交二百两银子的罚金给官府。
别说二百两银子的罚金,就是三十两银子,朱家姐弟也拿不出来。
朱大的银子是用光光了,连打伤了买药的银子都没有,而王家娘子,她被抓后,楚斐就带人进她屋子里搜了一圈,把她十八两银子和三百四十二文钱都搜了出来。
王家娘子被赶出了楚宅,无家可归。
而她和朱大因拿不出银子赔偿楚家和交罚金,官府就封了朱家的房子。
朱家的屋子不大,就一个破旧的小院子,三间土坯房,地方也是京城最便宜的北大街,值不了几个银子。
由官府出面,卖了二百七十两银子,留下交罚金和赔偿楚家的银子外,多的十两银子还给了朱大,正好刚够给姐弟两人治伤,和几日住客栈吃喝的钱。
而这一切,都是夏梓晗幕后指使。
当官差拿着六十两银子,要给夏梓晗的时候,夏梓晗并没接,她笑道,“这几日幸苦几位了,这些银子就当是我给诸位的买酒钱。”
“这,这是小的职责所在,当不起县主的一句幸苦。”官差们客气了几句,也就把银子揣起来了。
差爷走后,夏梓晗就吩咐何东林,派两个护卫把王家娘子的才两岁不到的儿子,送去王父王母那里。
“他们若问,你们就如实告知。”
这事经了官府,楚家站得住脚,不亏欠王家什么,更不亏欠王家娘子和朱大什么。
他们姐弟会落得今日无家可归的地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活该。
王家孙子被送走了。
朱大和王家娘子伤好后,就想去王家,他们想到了王父王母当初带走的二百两银子,还有楚家买的二十亩地。
可是,出了城后,姐弟二人突然发现,他们竟然不知道王父王母的落脚地在哪里。
大盛朝有数万个村子,这让他们怎么找?
而他们的人情也不好,去问以前相熟的人,人家都不搭理他们,最后没办法,只好用剩下的几十文钱,买了十几个干馒头路上吃,去投靠三个姐姐了。
他们去了姐姐家里后,照样什么事儿也不敢,好吃懒做,还得让姐姐姐夫吃好的喝好的侍候着,最后让实在忍无可忍的三个姐夫联手给赶走了。
朱大和王家娘子二人,从此以后就成了大盛朝乞丐帮的一员。
楚家出了这事后,一开始,夏梓晗还瞒着曾氏,后来经官了,想瞒也瞒不住。
曾氏得知时,案子已经结束了,她对王家娘子十分失望,拉着夏梓晗的手,长吁短叹,“一时的好心,竟然招进了一条吸血虫,若不是你发现的早,以后指不定她什么都敢偷。”
而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有了一个开头,就会有两个,三个,四个……
到时候,她闭眼一走,只剩下玉娘一个人,这楚宅,岂不是要被人明着都抢光了?
曾氏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她突然招来吕总管和崔二管家,吩咐他们和苏妈妈,红梅等人十几个亲信,把府里前院内院所有的库房,都一一清查一遍。
不然,有些人背着她阳奉阴违,两面三刀,那库房被人搬干净了,她们祖孙娘俩都不知道。
曾氏的一个决定,让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忙了起来。
楚家忙着,宋家也忙着。
小曾氏病重的消息,传到了窦氏的耳朵里,窦氏担心小曾氏哪一天真的会一睡不醒,到时候宋淮就得守丧,而等三年后,石文婷就十七岁了。
十七岁,实际上年纪并不算太大,为了守丧等到十八岁十九岁再成亲的姑娘比比皆是。
可石文婷不一样,她爱宋淮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担心女儿等不了这么久,要是日思夜想的疯了,宋淮还能要她吗?
到三年后,宋淮也才十七岁,男孩子十七岁,正是好找媳妇的年纪。
思及此,窦氏就急了,亲自去了宋家,和裴氏谈石文婷和宋淮的亲事,她想把婚期提前,最好是一个月之内就成亲。
宋家这正是多事之秋,小曾氏那些收益大的陪嫁都被宋柏清卖了,剩下的都是宋家公中的产业,收益平平,都维持不了宋家的日常开销。
这样下去,宋家难保会一日不如一日的落魄下去。
裴氏正担心这件事会被石家人知道,到时候石家人一旦生出什么念头来,已经退亲两次的宋淮,再想娶个能配得上宋家爵位的姑娘,可就不容易了。
谁家姑娘也不会想嫁一个连平日生活都维持不了的勋贵世家。
除非娶一个同样落魄世家的妻子。
可那样的人家,裴氏看不上。
窦氏来和她谈婚期提前的事,裴氏正合心意,就这样,本来来年春天举办婚事的宋淮,被提前到八月十二日成亲。
“我还想留着文婷在家里过最后一个中秋节,以后她就是宋家的儿媳妇了,过年过节,也不能再陪我和她爹吃顿团圆饭。”对于这个日子,窦氏有些犹豫。
可最近的好日子,只有八月十二和九月二十六。
九月二十六太久了,她担心小曾氏要有个万一,活不到那个时间。
还有家里的女儿,就跟着了魔一样,对宋淮日思夜想,望眼欲穿……
女儿这个样子,还是尽快给她和宋淮成亲吧。
窦氏牙一咬,就答应了。
两家就开始筹备起了宋淮和石文婷婚事。
窦氏一走,裴氏就把宋淮的婚期宣扬出去,希望宋柏清听到风声后,能尽快回来。
儿子成亲,做老子的,总不能躲着不露面吧?
不管她心里对宋柏清有多生气,总得先见到人再说吧。
至于女人,哼,她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而在宋家石家筹备婚事时,入京的官道也终于在这一日傍晚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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