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见了朱氏,他不耐烦的说:“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伺候也没用,你母亲的病情一点也没好转。”
二房一向不得王爷的喜欢,这一点二房自己心里清楚。
他们可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因为二房夫妻二人都没有心机,老王爷老王妃觉得他们傻,所以不喜欢他们。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没什么心机,在这样复杂的裕亲王府,他们反而活的更加轻松。
其他几房虽然打心底里都瞧不起二房,但是表面上对二房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就连对谁都冷冰冰的江夙,见到二房夫妻两人也会点个头。
这一切都源于二房夫妻见了谁都满脸堆笑的打招呼,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你笑的不是别有用心,江夙也不会打笑脸人。
其他几房暗地里没少挤兑二房,说他们讨好未来的裕亲王。
但其实他们自己内心也有讨好之心,但除了四房之外,其他两房都对江夙都是恐惧居多,他们见了江夙能正常说话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讨好?
朱氏还没从院门走出去就听到老王爷对下人吩咐:“之前梅家不是说要送两个姐妹来照顾王妃吗,你派人去接过来吧。”
这个事情之前朱氏也曾经听说过,梅家是老王妃的娘家,如今家中男人一代不如一代了,到如今这一代,几个梅氏嫡系儿子竟只知道吃喝嫖赌。
但据说梅家这一代的女儿还不错,之前就一直想送到裕亲王府来,和江离结亲。
奈何那个时候老王妃和四房夫人梅氏都更加中意董家的董怜心,所以董怜心大部分时间住在裕亲王府,梅家的几个姑娘却只能偶尔来一次。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董怜心比梅家那几个女儿长得好看,董家比梅家权势大一些。
想到这里朱氏叹息了一声,她家相公就是因为长相上吃亏,性格也吃亏,所以才会落得个父母不疼不爱的地步。
她从老王妃的院子出来,经过北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和唐衣说一声。
其实二房夫妻之所以能在不受宠的情况下,在裕亲王府各个势力中夹缝生存。
最重要的不是他们见了谁都笑,而是他们事不关己绝不开口,哪怕是亲眼所见一些让人愤怒不止的事情,他们也绝对不开口。
不多说一句别人的话,并不代表朱氏夫妻不想知道别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日她被王爷赶出去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躲起来,将老王爷老王妃之间的谈话听完了才走。
唐衣听完后反应很平淡:“我觉得有人来照顾王妃挺好的,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养胎了。”
“是的。”朱氏笑的一如既往的憨厚没心机:“我特地来跟你说一声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是担心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梅家的两个姑娘欺负了。”
唐衣听的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眼前这个人大概是整个裕亲王府除了江夙之外,唯一对她表达善意的主子了。
她记得当初原主跪在裕亲王府外面,朱氏过来请安的时候看到过,也曾经劝说过唐衣。
当时三夫人见了唐衣好一顿奚落的,大夫人见了唐衣更是如同没看到一般。
想了想,唐衣请朱氏稍候,她回到药房去拿了两个白瓷瓶出来递给朱氏:“这是我为皇后调制的安胎药,你每日吃一粒,吃完了我再给你调制。”
朱氏眼睛亮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怀孕自己和孩子都有危险,但二少爷最喜欢孩子,她怀孕了二少爷很开心。
她本是忐忑的,如今得唐衣赠药,还送的是她个给皇后调制的保胎药,这对于现在的朱氏来说比真金白银还要贵重。
朱氏千恩万谢的走了,那双已经有皱纹的眼睛里面几乎盈了泪珠。
唐衣目送朱氏离开,回头间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江夙。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颜色和墙壁的颜色有点像,只是愈发的显得一张脸白的如纸一样。
自从唐衣认识江夙以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白,只是以前的他是病态的苍白,如今他的脸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有病的那种。
如今江夙脸上的苍白,是那种天生皮肤白,加上长时间没见到太阳那种白。
如果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江夙的皮肤是天生的冷白皮,很多女生羡慕不来的。
但是男孩子拥有这样的皮肤,就让人多少感觉到秀气有余,英气不足;是以他长得很好看,但是是俊美却不是俊朗。
唐衣的心跳在加速,她不知道江夙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江夙有没有听到她和朱氏的对话。
“那个……”唐衣讪笑着走到江夙跟前:“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该来的时候来的。”江夙明显没有直面回答的意思,他的一张脸更是拉的老长。
唐衣从心跳加速变成了心中敲锣打鼓,她干咳一声道:“那你有听到过什么吗?”
江夙一双冷眸冷冷的看着唐衣,缓缓点了点头。
这分明就是故意将话题塞给唐衣,她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格外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江夙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她?
唐衣低着头朝着西边自己的屋子走去,看她才刚刚站在廊下变发现江夙不不知何时从东边过来了,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啊!”
她一声尖叫,本能的后退,却没想到自己身后便是台阶,这一下唐衣重心失衡,整个人朝着身后扑去。
“这下惨了,不知道会摔成脑震荡还是什么?”唐衣一边在心中默哀,一边闭上眼睛。
谁料斜刺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稳稳的搂住了唐衣的腰肢,止住了她的身体下落之势。
唐衣匆匆睁开眼睛,江夙那一双半点温度也没有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四目相对,两人的脸都红了。
温暖的阳光落下,将他们笼罩其中。
而他们投射出来的身影又像是能工巧匠手下做出来的最美丽的剪影一样,美的就像是一件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