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正色道:“老先生,您说的很对,但是这些话在我学医的时候,我的授业恩师已经说过了,我都有心理准备;倘若您觉得我能留下来当坐堂大夫我就留下来,你如果觉得我当不成坐堂大夫我就走,其他的不必多说。”
自从江夙受伤后他便不太愿意来药堂,是以之前唐衣进来他和离影便在外面等着,他们料定唐衣只是来买点药材。
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唐衣依旧没有出来的意思,江夙还是决定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一进来便听到了唐衣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话,他朝着唐衣看去,只觉得唐衣虽穿的不是白色衣衫,却像是会发光的仙女一样。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他心中便被他狠狠掐断了,他示意了一下,离影便推着他朝着唐衣走去。
唐衣虽然看到他们进来了,但是她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和老大夫讨论坐堂大夫的月工资,也就没有搭理江夙。
江夙听了会儿后冷不丁开口:“既然你想当大夫,不如我将这座药堂买下来好了。”
“你又来了?”唐衣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说:“世子,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吗,喜欢一个东西不一定要买下来。”
江夙不为所动,冷着脸说:“我问你,你的计划是不是先当坐堂大夫,赚了银子后再开一家医馆?”
这确实是唐衣的计划,如果她有钱当然是直接开医馆,但是问题是她手头的钱不够开医馆的,而且开医馆就是做生意,她在这方面一点经验也没有。
所以她才会想出一个办法,自己先去医馆当大夫,有经验了再自立门户。
她犹豫了一下很是慎重的说:“不错,我确实想要开一家医馆,但不是现在,这些等到以后再说。”
江夙心下了然,对着离影使了一个眼色,离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从医馆出来已然到了午饭的时间,唐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笑了:“那个,这里有设么好吃的地方吗?”
“离影带路。”江夙一如既往,多的话一个字也不说。
唐衣照例在心中吐槽江夙的惜字如金,却还是开开心心的跟上来了。
……
皇宫之内,坤宁宫之中。
大殿里面站着一溜的太医,一个个眉头紧锁。
而在大殿的上首,皇上面色不善的坐着,一双锐利的眼睛里面正在翻江倒海,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皇上的心情不好。
皇后单独坐在下面,这群太医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排着队来给皇后问脉。
原本皇后怀孕普天同庆,只是皇后以四十岁的高龄怀孕,实在是很难让人真正感到高兴。
自从太医院诊断皇后有孕那一天开始,整个太医院一直都是处于一种高压氛围之中。
主要原因是皇帝对皇后肚子里面的孩子很重视,言明这孩子一定要平安出生,否则便会让太医院一干人等赔命。
说起来也是搞笑,虽然皇帝一直在辛苦的耕耘,但是在皇后之前,宫中已经多年没有一男半女出生了。
不少人揣测,说皇帝已经不能行人事了。
是以皇后怀孕,不仅给皇后自己长脸了,也给皇帝长脸了,让外面的无稽之谈不攻自破。
皇后自己也很是小心,但今早起来宫女发现皇后落红了,这不,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便全都被叫过来了。
皇帝下了朝御书房都没回去,直接来了这里,关切之意不言而喻。
问脉结束后,皇帝便对着皇后招手:“皇后,你来这里同朕坐在一处。”
皇后谢了恩,依言坐在皇帝旁边的空位置上,神情安详中带着担心,但是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皇帝。
“你别担心,朕一定会护你和你肚中孩儿安全。”皇上抓住皇后的手,那张威严的国字脸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多谢皇上,臣妾……有皇上,臣妾什么都不怕。”皇后笑了笑,随着她微笑,大殿变得比之前明亮许多。
皇后已经四十岁了,虽然没有她入宫时候那样惊艳,但是岁月对美人总是多一些怜爱,或许她没有以前那么惊艳,却多了大气温婉,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了。
如今她即将为人母,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温和了。
皇上安抚好了皇后便问底下的一群太医:“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皇后的情况到底如何?”
几名太医一阵为难之后,院正作为代表出来回答问题:“启禀皇上,老臣等人给皇后把脉,脉象紊乱,只怕这……只怕这一胎很难保住。”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朕说过了,朕不止要孩子顺利出生,也要皇后平平安安的,如果你们保不住皇后,你们也别想活了。”
一众太医全都跪下来了,就跟训练过一样,动作和声音都非常整齐:“皇上恕罪。”
“朕恕罪有什么用,关键你们要保住皇后这一胎。”皇上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气的通红,哪里还有他之前面对皇后时候温和的样子?
一些胆小的太医已经吓的快要尿裤子了,身子抖个不停。
到底是院正,他依旧直直的跪在皇上跟前,不卑不亢的说:“请皇上放心,太医院上下必定会拼尽全力保护皇后和龙子;只是皇后这一胎自怀上后便不稳,老臣不敢欺瞒皇上,全都是实话实说。”
皇上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看了,他面色阴沉的看着院正:“那你说要如何做才能让皇后母子平安?”
“这……”院正被问住了,他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处理方法;其实他说的比较委婉,实际情况是皇后这一胎很难保住。
突然他身后有人开口了:“启禀皇上,裕亲王世子曾经病入膏肓,如今却明显好转,想来是有医术高超的人为他调理身体,何不让那人入宫为皇后调理身体?”
这话一出,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恨不能举双手赞成,就连院正也抚摸着长长的胡须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不如让那位高人来看看,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