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群嬷嬷丫鬟朝唐衣围了上来,翠荣伸出手挡在了主子的面前。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世子妃都敢动,真不怕是遭了天谴去!”
说罢,翠荣鄙夷的扫视着周围欲想要动手的下人。
此举让唐衣一怔,她来到王府中这些日子,除了江夙,也就只有这个丫鬟能为自己出头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世子妃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护着?给本小姐让开!”
江嫣儿见有人护着唐衣,只觉得可笑至极,她们只有两个人,如今江夙那残废不在,看谁把她们当回事!
一群人欲要动手,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老王妃的怒斥。
“放肆!都给我住手!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
王妃怒气冲冲走向人群,恼怒的扫视着戛然而止的下人,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唐衣的身上。
“世子妃,今日你是来给本王妃和诸位夫人敬茶的,如今却弄成这番不可收拾的场面,你可知罪?”
她方才就在场,这件事情多少也是因为唐衣引起的,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夫人在,她也自是不会向着唐衣。
闻言,唐衣心中冷笑一声,王府的这群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都是一副颠倒黑白的嘴脸?
翠荣本想开口解释,可却被江嫣儿插了嘴。
江嫣儿一脸委屈,走到了王妃的面前,亲昵的揽住了她的手臂。
“祖母,这件事情您一定要为嫣儿做主,世子妃调教下人不周也就算了,还如此没有教养,动手打了婆子!”
四夫人看着江嫣儿委屈的模样,继续跟着旁边添油加醋。
“是啊母妃,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过是说了两句,她的下人就开始顶撞我,她还动手打人。
这弟妹才进门就如此嚣张,日子长了可怎么办呐!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咱们世子娶了个没教养的女人!?”
王妃冷眼看着唐衣,事到如今,她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嚣张样。
“母妃,方才是四夫人挑起事端,您也在场,想必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家下人只不过是护着我,却莫名其妙被掌掴,我这做主子的,还不能为自家下人出口恶气?
自从嫁入王府,儿媳一直是安安分分,可总是有一些少条失教之人恶语相向,儿媳只是想让她们闭嘴,何罪之有?”
这一连串的说下来,王妃就算是想给唐衣治罪也难了。
她方才确实在场,按照逻辑上来说,也确实是梅氏挑起的事端,也是那婆子出手伤人。
只是她治不了唐衣的罪,难不成还没办法治那丫鬟?
“身为世子妃,你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下人,还纵容她对四夫人出言不逊,这难道不是你作为主子的失职?”
唐衣无语,这老东西怎么不说是梅氏先挑衅她?
这绕来绕去的,不就是想要找个理由,给她的头上安个罪名?
“王妃,此事不关世子妃,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
翠荣知道世子妃护着自己,她心中也暗自感动,来到府中这么久了,一直受人欺负,也就世子和世子妃能让自己感受到人间的一丝温暖。
所以,世子妃她护定了。
如今世子妃因为自己,被处处为难,她也一定不能让世子妃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唐衣给掐断。
“慢着,四嫂嫂出言不逊在先,她家婆子动手打人在先,你何错之有?”
唐衣的性子一向如此,她最讨厌那些颠倒黑白之人,那些被迫扣在头上的帽子,她是死也不会戴!
“你!”
王妃皱着眉头,明显对唐衣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正欲开口,门口便传来一声的轻嘲。
“我当是各位夫人和母妃聊得正欢,未曾想竟是在欺负本世子的女人,看来本世子不在,你们就是这么对世子妃的!”
说到后面,江夙的声音逐渐阴寒,让在场的所有夫人,包括董怜心和江嫣儿都不由得背脊发凉。
话因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门口。
唐衣扭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万万没想到江夙会来。
他身体不好,按理来说定是不想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一旦传了出去,更容易遭人暗算。
可如今……
不管了!
唐衣想都没想,朝着江夙走了过去,让离影退开在一旁候着,她亲自推着他上前。
自从昨日唐衣悉心照料,还给他针灸之后,他的气色便好转了很多。
众人在看到江夙那张稍有红润的脸,也是不由得一惊。
如今府上都在传,世子妃刚进门就在强迫世子行男女之事,难不成是这事起了作用?
“夙儿,你怎么来了?你身体欠佳,应该在院内歇息才是。”
王妃朝着江夙走过去,脸上和眼中都写满了担心之色,让人看不出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也就是她演技太好,才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江夙和唐衣都不是傻子。
“母妃,如今我这个做世子的在场,倒不如让她们说说,世子妃何罪之有?”
江夙的声音冷冷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场的那些夫人和小姐。
她们一个个被江夙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几乎是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那江嫣儿不怕死的,站出来也不怕得罪了人。
尽管是梅氏死死拉着,也拽不住一头想要跑的倔驴。
“小叔您有所不知,世子妃不但管教下人不周,而且纵容下人动手,还顶撞我娘!”
她这大概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之前遭的那些罪,根本不管得没得罪人,只一个劲的往前冲。
“不想跟你哥一个下场,就把嘴给我闭上!”
江嫣儿口无遮拦,还想继续添油加醋,却突然被江夙的一个呵斥声,直接吓的摔在了地上。
江夙的瞳孔充斥着漠然,语气也很漫不经心,但就是这样却让江嫣儿觉得害怕,才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她最看不懂的人,就是江夙,最害怕的人,也是江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