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江离的俊脸越发的难看,他控诉的对唐衣道:“你忘了我们有婚约了?我不过是出去办差,你就急不可待的爬上了小叔的床?你真的是为了给将军府翻案?是不是早就看上了小叔世子的身份,是不是舍弃不了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了世子妃的身份可以枉顾我们的盟誓!”
这男人有病吗?
无名怒火顿时充斥了唐衣的胸膛。
明明是他先背叛了原主,如今却在指责她的不是?
“对。”
唐衣云淡风轻道:“身为男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护不住,大难当头只晓得自保,躲在母亲的背后由着他们悔婚。江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知道他在外面又听了什么流言。
但原主最凄惨无助的时候没能提供援手,就是这狗男人无能无用。
莫说是他家先对不起原主,就算是原主真的为了权势爬上江夙的床,江离也没资格来指责她。
“你!”
江离顿时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竟是一把朝唐衣抓了过来。
“江离!”
唐衣脸色一沉,飞快的避让开。
她沉着脸道:“自重!你当我是什么人,任你轻薄调息的烟花女子么!”
江离动作稍顿,一脸嘲讽和讥诮,“什么人?你是我过了婚书的未婚妻!你本来应该嫁给我!”
他是真的喜欢唐衣。
母亲和祖母虽然不让他娶唐衣做正妻,但他有把握说服他们把唐衣收房。
毕竟等他小叔死后,世子之位是一定会传给他的。
唐衣现在只是个庶民,她爹还有通敌的嫌疑,他肯定不能为了她置整个裕王府的颜面于不顾。
但他本来已经打算好要娶她了!
谁晓得她竟然会这样辜负他!
在外办差的江离得知唐衣嫁给了江夙,一时间目眦欲裂恨意丛生。
明明他对唐衣情深义重,唐衣却敢这样辜负她。
“我现在王府的世子妃。”
唐衣轻哼道:“是你的婶婶!日后见了我,还是请侄儿懂些礼法的好。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我还想清清白白的做人!”
“婶婶?”
江夙先是一愣,然后就嗤笑了一声,“半年后就不是了。”
唐衣眉心微拧,“你什么意思。”
“太医说过,我小叔活不过一年。”
江离冷道:“怎么,新婚之夜你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是个活死人?不过无妨,我朝并不阻止寡妇嫁人,等我小叔死了,只要你求我,我仍是可以把你收房。”
他猛然朝唐衣走进了两步,“原本你就该嫁给我,半年内你给我守身如玉,我勉强忍受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猛然响起。
唐衣狠狠的抽到了江离的脸上,眼神比三九寒天的冷霜还凉。
“滚开。你真让我想吐。”
他说什么?
寡妇再嫁?
还收房?
他还能在无耻一点吗?
原主竟然喜欢这样一个牲口。
唐衣脸上满是厌恶,心底却恍然又浮现了江夙的脸。
他们这对叔侄的五官相似,只是江离的气质更偏儒雅,江夙却犹如开刃的利剑,周身都环绕着不近人情的凉薄。
原本她该和原主一样,更喜欢江离这种温柔的君子。
只是当君子只是表象,撕开面具后露出暗藏的虚伪,唐衣只想一脚踹到他脸上,离这个伪君子越远越好。
“唐衣!你竟敢!”
江离震惊的看着唐衣艳美的小脸。
将军府大小姐本就是京城第一美人,以前肖想她的男人比比皆是,只是唯有他才配得上唐衣的身份。
如今她已嫁为人妇,虽然他小叔没有行房的能力,唐衣定然还留着处子之身,但她身上已经罩上了人妻的薄纱,江离在痛恨之余心底又升起了一丝隐匿刺激的快感。
他抬手就要扣上唐衣的肩膀。
“以后每日,只要我在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离俊逸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狰狞,“唐衣,你逃不出……”
——啪!
一粒细碎的石子突然贯穿了江离的手掌。
江离猛然一声惨叫,捂着手掌跪倒在了唐衣的面前。
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唐衣抬头,就见江夙淡然的靠着轮椅,由暗卫推着缓缓走进。
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唐衣顿觉有些无语。
这男人……
倒是挺会挑时机出现。
“世子看戏看的可还尽兴?”唐衣似笑非笑道。
咔嚓一声。
车轱辘重重的从江离小腿处碾过。
江离又是一声惨叫,江夙停在唐衣面前,面无表情道:“无趣。”
府上一个个都盼着他早点入土,倒是叫这帮人失望了。
“小……小叔……”
江离骇然的瞪着江夙,不敢相信他竟然醒了过来。
唐衣眼底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王府里这些主子看着都不怎么聪明,一个个当着正主的面诅咒他去死。
就这脑子还想夺世子之位?
加起来都不够江夙一勺烩的。
只是……
江夙明明位高权重,本该是裕亲王府的荣耀,为何倒和王府众人格格不入呢?
想及此,唐衣抬手就抚上江夙的手腕,下一个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
江夙体内的毒发了。
原本被压制到双腿的毒性如今已经蔓延到了内腑。
若是不能把毒素逼出,最多再有两个月的时间,江夙就会毒发身亡。
可他之前不是压制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恶化了呢?
唐衣拧眉盯着江夙。
要不要出手救他……
原本江夙死了也无所谓,她正好可以借机死遁。
以她的医术想救醒她爹也不难。
可江夙两次帮自己解围,她此时倒是无法坦然的见死不救了。
“怎么,世子妃还懂医?”
看着唐衣沉思的眼神,江夙云淡风轻的问道。
“你——”
唐衣刚要答话,一声怒斥突然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王妃听下人说江离回来,刚入府就直接来找唐衣,连忙带人也追了过来。
此时见江离狼狈的半跪在地上,手上地上又满是鲜血,顿时吓得目眦欲裂。
“母妃。”
唐衣若无其事的行了一礼,一本正经的鬼话连篇,“侄儿见夫君醒了过来,一时间太过激动,向夫君行礼,没想到用力过猛一头栽倒,连手掌心都扎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