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溢庭挑着隐晦不明的目光看向宁婳儿,她居然没反抗父亲,这再次令他意外。
为什么她跟谁都能相处,偏偏对他不屑一顾?
郝溢鸣和宁婳儿中间隔了个郝恩希,所以郝溢鸣要看宁婳儿要么前倾,要么后仰。
“爸爸说得对,早上喝那么多水干什么?吃点小菜比喝一肚子水更好。”
郝溢鸣努力在跟宁婳儿搭话,宁婳儿微微转头,看到的却是正冲她笑的郝恩希,所以当下本想回答的话卡在了喉咙询。
郝恩希是继郝溢鸣之后,第二个对她真诚笑的郝家人。
“三哥说得对,爸爸是为你好,婳儿姐姐,你别生气。霰”
郝恩希后靠着椅子对宁婳儿说,她也知道自己挡住了宁婳儿和郝溢鸣的视线,很为他们着想。
宁婳儿脸子有些垮,“你比我大。”
郝恩希眼神怔了怔,当即想起宁婳儿好像今年才十八岁,眼里立马透出歉意来。
“我忘了呢,你别介意啊,婳儿。”
宁婳儿还没嫁进郝家,夫人不合适,可年纪上又比所有人都小,叫名字是目前最好的称呼。
宁婳儿轻轻点头,郝溢鸣往桌面靠,看着宁婳儿笑得爽朗。
“对了,婳儿,你下学期也进菁大了吧?正好跟恩希和卓新一起有伴了,她们俩都是菁大传媒系的。”郝溢鸣笑着套近乎。
宁婳儿看着郝溢鸣没回应,如果可以,她宁愿进一个没人认识的学校。
郝恩希倒是很高兴,赶紧问:“婳儿你是新生对吧?你是报的什么专业啊?”
宁婳儿头埋下去,刀叉切了三明治往口里塞。
看到宁婳儿也不怎么搭理别人,郝溢庭心里忽然没那么堵得慌了,因为这能说明她就那脾气,不是面对他而已。
郝溢鸣赶紧为宁婳儿解释说:“她饭桌上不说话的,在宁家就这样。”
郝恩希了然的点头,表示能理解,赶紧闭嘴安静的吃东西。
郝粤天看着闷声不响的宁婳儿,见没有在医院里他看到她食物的欣喜,低声问道:“没胃口还是不合口?”
宁婳儿沉默,但对郝粤天还是不敢不回应,放了刀叉,看向郝粤天。
“刚起床,还没想吃东西。”宁婳儿低声说。
郝粤天闻言接话:“今晚早点睡,明天起早些,他们三个都有课,得去学校,嗯?”
宁婳儿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可还是得点头。
郝溢庭那心口又堵上了,她怎么可以对父亲言听计从,而对他,却三句不到就对着来?
早餐结束,宁婳儿依然头疼,但想去医院看母亲,也想去打网球。所以撑着脑子在大厅坐了好大会儿,准备等清醒一点后就出门。
郝溢庭站在楼上,目光冷静的看着楼下发呆的女人。
回想跟她认识的过程,他对她有救命之恩,自认为也没做令她反感的事情,为什么她就是回避着他?
宁婳儿感觉好一点后起身,准备出门。
楼上郝溢庭一见她起身,赶紧下楼,却被先一步接近她的郝溢鸣抢了先。
宁婳儿起身,阿梅轻声问她要去哪,郝溢鸣的声音刚好在身后响起。
“婳儿,你要出门吗?我载你一程,走吧。”郝溢鸣手上拿着车钥匙,脸上依然是爽朗的笑容。
宁婳儿如实回应,“我想去医院。”
“看你母亲对吧?我送你过去,我其实没课了,课题做了总结,去学校也没事儿做,不如我今天就陪你吧。”郝溢鸣热诺的说。
只要能不去学校,郝溢鸣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有个现成可利用的机会,三少爷岂能放过?
宁婳儿微微皱眉,有些犹豫:“被你爸爸知道,不会被训吗?”
“那你得帮我了,不过,我做什么他都会训,所以,不管他。”郝溢鸣大言不惭的宽慰,完全将父亲的威严抛开脑后。
“那你送我去医院吧。”宁婳儿应话下来。
郝溢鸣见她答应,显得异常高兴,上前就拉宁婳儿的手,宁婳儿一愣,赶紧推开他。
“干什么?”宁婳儿眼皮子一番,眼波流转间透着不悦。
郝溢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那啥,呵呵……没事儿,那我们走吧。”
正说着话,郝溢庭寒气森森的从身侧走过,目不斜视的直接经过旁人。
“大哥,你要去公司吗?”郝溢鸣赶紧打了声招呼。
郝溢庭身形不带停顿的径直去了玄关,郝溢鸣耸耸肩,没觉得有什么,倒是立马跟宁婳儿解释了句。
“婳儿,你别看我大哥好像挺冷,可实际上他这人挺好相处的。”
郝溢鸣踮着脚看了眼已经出门的大少爷,然后再说:“大哥今天可能有麻烦的事情缠身,平常他不这样的,你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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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宁婳儿要多心才怪了,她向来不关心任何外人的好伐?
倒是这当下轻飘飘的看了眼郝溢鸣:“你对你大哥评价很高嘛。”
宁婳儿对郝溢庭的映像有点颠覆,跟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差了很多。在海上的郝溢庭,时时刻刻都在笑,在郝家的郝溢庭,时时刻刻都绷着脸子,说话还硬邦邦的,谁欠了他啊?
宁婳儿是那种气场不对的人就会自动避开,不会再多相处。
郝溢鸣给她感觉挺好,郝恩希虽然就早餐时候坐了一块儿,也觉得挺好,但郝溢庭和郝卓新就……
“我大哥很厉害的。”郝溢鸣哈哈笑道:“别看大哥跟我爸平时弄得跟仇人似的其实我爸最得意的儿子不是我二哥,更不是我,而是我大哥。你知道吗?我大哥自己创业,今年是他公司成立的第五年,市值已经远远甩了中小企业几条大街。超越郝家的家族企业,是迟早的事。”
就因为有这样的能力,而又不愿意回公司帮公司做事,所以才被父亲“记恨”了。
一家公司领导者的头脑决定着这家公司将来的方向和高度,大少爷无疑在能力上比二少爷要强出不少。
宁婳儿对这些不感兴趣,低低说了句:“走咯。”
郝溢鸣腼腆的挠了下头,“好,那走吧。”
也是看出了宁婳儿对郝家的事情不感兴趣,郝溢鸣列了一口白牙笑着。
阿梅赶紧挡在两人面前:“三少爷,婳儿小姐出门,需要跟老爷请示的。”
宁婳儿侧目,皱拉着眉:“为什么?”
“老爷……”
“没事儿,那我们去跟郝总打声招呼就是,他是关心你。”郝溢鸣立马打着圆场。
阿梅立马感激的看着三少爷,宁家小姐和老爷之间,多亏了有三少爷在中间周旋。不然,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矛盾来。
宁婳儿被郝溢鸣推着上楼,两人在书房外站着。
“你一个人进去,还是我陪你去?”郝溢庭大义凛然的问。
宁婳儿回头看了眼郝溢鸣,郝溢鸣立马又说着话宽慰:“你放心,我爸爸虽然看着严肃,可实际上很好相处的。”
宁婳儿没了要听下去的意思,郝溢鸣的世界是有多美好才会觉得人人都是真善美啊?
“那你也进去吧。”宁婳儿低低的说。
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郝粤天在打电话,看样子很忙。
郝粤天还不到退休的年纪,还能为公司拼个十年二十年,公司目前大小事情都捏在他手里,二少爷郝溢丰虽然从一开始就在公司帮忙,却多年得不到他的认可。
“叔叔……”宁婳儿推开门后喊了声,人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往里面看。
郝粤天眉峰紧拧,侧目朝门口看去。
女孩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门外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晃。
郝粤天电话移开了左耳,朝宁婳儿问了句:“找我有事?”
“我想去医院,然后去想去打球,我可以去吗?”宁婳儿立马娇娇的问。
郝粤天精锐眸光中显露出意外,她居然会想着征求他的意见,看来他某些方面的让步,是有效果的。
“好,让管家给你安排车,带着阿梅一起。”郝粤天简单说了几句后,摆手让她离开,他此刻着实很忙。
宁婳儿一半欢喜一半愁,“为什么要带阿梅?还有,不用单独安排车了,三少爷正好可以送我去。”
郝粤天目光淡淡的落在宁婳儿脸上,并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认真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郝溢鸣在门外听见宁婳儿居然这会儿就把他招供了出来,吓了一跳,趴在门框露了半个头小声喊她。
“咻,咻咻——”
宁婳儿暗暗翻了记眼皮子,不搭理他。
郝溢鸣急,又小声的喊:“婳儿,婳儿出来……”
宁婳儿索性转身看着门口的人:“你有话就说啊,咻什么咻?”
郝溢鸣立马抚额,“碍哟我的祖宗喂……”急得脑仁儿生疼。
郝粤天面色暗沉,三两句叮嘱完,挂了电话,冷戾目光朝门口看去。
“走过来!”
郝粤天声音不怒自威,面色一黑,气势越发森寒。
宁婳儿回头,顿了下朝郝粤天书桌走去。
“老三!”
“到!”
郝溢鸣立马行了个军姿,毕恭毕敬的出现在门口。完了后,咧口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看得出来底气不足,走进了书房。
郝溢鸣进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不敢,父亲在郝家上下的威严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瞧,这人居然还站在宁婳儿身后半步,可见那出息。
宁婳儿也发现了,转头,小眼神儿里透着不解和些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