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宇跟在管家后面,一路往另一边走,这都直接走到尽头了才看到人转角。
宁书宇心下腾升起不好的预感,为什么婳儿会一个人住得这么远?这都已经不算别墅主楼,另起建的屋子。
宁书宇快步追上去,在走廊入口停下,左右打量着这边的环境。
难道这不是郝家废弃的杂物间?
千方百计逼迫宁家将婳儿送进郝家,却让他妹妹吃这样的苦询?
宁书宇怒气上头,大步往走廊里面走。
管家正开门,阿梅转头时正好看到怒气冲冲走来的宁书宇,阿梅吓了一跳,快步往管家身后躲霰。
管家回头间也吓了一跳,收了钥匙慌张的面向宁书宇。
“你们,就让我妹妹住这里?这种地方?”宁书宇咬紧了面部肌肉,眸光几若喷火。
“不是的宁少爷,婳儿小姐的房间在三楼……”
阿梅急急辩解,但话没说完又自动忍下后面半句,因为无法解释人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书宇目光落在管家手里的钥匙,脸色一黑,当即大喝:“所以你们把我妹妹关了起来,关在这里?”
宁书宇大步上前,管家和阿梅连连后退,宁书宇气怒难消,一脚踹在门上。
“这就是郝家承诺的‘好’?将我妹妹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什么原因?”宁书宇怒吼着,又是一脚揣在门上:“开门!”
管家那心都跟着抖了几下,果然都是一家出来的,连踹门的嗜好都一样。
“这就开,这就开,宁少爷你别急,这就开。”管家赶紧拿着钥匙靠近,但走近宁书宇又迟疑,那是害怕。
宁书宇沉怒着脸,里面宁婳儿昏昏沉沉的醒来,听到哥哥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滚。
“哥哥,哥哥是你吗?”
宁婳儿一出声,宁书宇就更急更暴躁了,转身大喊了声:“婳儿,是我,哥哥来了,你别怕,我是来带你走的。”
宁书宇话落侧身一把抢过的管家手上的钥匙,三两下开了门,紧跟着的快步冲了进去。
“婳儿……”
宁书宇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妹妹,她苍白的脸色刻进眼里,疼得钻心。
“别哭,哥来了,哥哥来了别哭,别怕,再也不会有人再伤害你。”宁书宇紧紧抱住妹妹。
管家本想进去劝慰,却见老爷和一行人大步走来,管家立马恭敬垂立在门口,埋低了头。
郝粤天在门口站着,目光暗沉的看着里面。
宁婳儿哭得伤心欲绝,抓住哥哥的衣服不停的喊怨。
“我不要住在这里,哥哥,你带我回家,他们都不喜欢我,不给我吃饭,还把我关在这里,我想去卫生间也不让,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你不带我走,我会死在这里的,哥哥,哥哥……”
郝粤天面色瘟怒的看着一对兄妹,身边下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安静的立着。
宁书宇抱着宁婳儿,轻拍着她肩膀,眼眶也红了,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受这样的折磨。
深吸了口气,轻声安慰:“放心,哥哥这就带你走,再也不来这里,我们现在就走。”
宁书宇松开宁婳儿,一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她的手出门。
郝粤天挡在门口,目光暗沉,宁书宇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眸中怒火半点不掩饰。
“郝总,撇开婳儿,您跟我父亲也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您这么对待朋友的女儿,您良心过得去吗?”宁书宇怒声质问。
没有父亲在场,倒是令他的言语无所顾忌。
郝粤天面对宁书宇的质问,依然没有半分松动。
“婳儿既然已经来了我郝家,我要怎么罚她,那是我的事,难道宁少爷还想在我和婳儿结婚后插手我们夫妻间的事?”郝粤天沉声反问。
这话说得,宁书宇气得差点口喷鲜血,还要不要脸?
“郝总话说得太牵强,若不是知道您的身份,我倒还会误会郝总是强盗。我妹妹到底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要让郝总这么处罚她?我们宁家虽不如你们郝家财大气粗,可我们宁家把婳儿也是当珍宝护着长大的。我父亲是承受了多重的心理负担才同意把婳儿送来郝家,郝总您非但没有履行照顾好婳儿的承诺,反而第一天就将她关在这种地方,这是人呆的地方吗?郝总您想要体现您的威严,也不该是对着一个小女孩来。您心里婳儿算什么?你得来的商品还是战利品?”
郝粤天沉怒着脸,这一刻却被盛怒下的宁书宇问得哑口无言。
宁书宇冷笑道:“郝总,您也有两个女儿,今天换得是您的女儿,您会怎么做?您于心何忍?”
宁婳儿有些体力不支,紧紧抓紧了哥哥的衣服,脸上泪光连连。
郝粤天看到宁婳儿此刻的模样,虽心底内疚满满,但面色却没一分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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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宁书宇扶了一把几度要滑落的妹妹,所以一把将宁婳儿打横抱起。
“郝总,请您让一让。”宁书宇怒喊道。
郝粤天对宁书宇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思及宁家夫人病情严重,这时候还真不是阻拦他兄妹二人的时候。
人是放行了,但就这么让宁书宇把宁婳儿带走了,郝粤天心底极不痛快。
对郝粤天来说,宁婳儿进了郝家,那就是他郝粤天的人,他要宠要罚全由他说了算,是她家人又怎么样?他没有资格约束她?
那不过就是一张纸的事情,只要他想,立刻就能弄来。
宁书宇带着宁婳儿一路往医院疾驰,路上仔细问了宁婳儿有没有被欺负,郝粤天有没有动手打她。
宁婳儿本不想开口,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坐车上身体发虚,额上冷汗涔涔,说话也很费力气。
宁书宇不停的问,关切爱护之意溢于言表,宁婳儿转头看着哥哥,心里酸酸疼疼的难受。
她明明是有家人疼爱的人,为什么要被迫在郝家寄人篱下?
“郝粤天没有打我,只是我……”宁婳儿看着关心自己的哥哥,心底涌起愧疚来。
不是她自己作死,想着郝粤天看到她的“真面目”会改变主意让她回家,又怎么会惹怒郝粤天?
但无论如何,将她关在发霉的仓库里,也是过分了。
宁书宇见宁婳儿吞吞吐吐,就已经猜到可能事情没有他看到的那么委屈。
以宁书宇对妹妹的了解,倘若宁婳儿真受了委屈,这眼下哪会这样重述事件?
他记得在家时候,只要这样丫头受了委屈,立马跑爸妈跟前哭诉且语不带停的指责他这个当哥哥的。
如果她冤枉,她的委屈会放大,可如果是她自己的原因,她会在寻求帮助的时候吞吞吐吐为自己找理由。
宁书宇沉默片刻后,低声说:“婳儿,你要明白,如果你真的在郝家受了委屈,爸爸就算不要这个家,也会把你接回来。但是,你确定要爸爸这样做吗?放弃他一辈子的心血,在快要翻身的时候,为你放下这一切?”
宁婳儿傻傻的抬眼,不解的看着宁书宇。
“宁家,离不开财大气粗的郝家。”宁书宇的话,令宁婳儿陷入绝望。
“我就是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
宁婳儿在车里一路哭去了医院,宁书宇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车子停在医院外,宁婳儿被宁书宇接下车时人都快虚脱了。
宁书宇先带着妹妹去急救室外,跟父亲打了招呼后又把宁婳儿带去看了医生,宁婳儿眼下就不是正常的脸色,看下医生才放心。
这家医院事郝家扔了一个亿头建起来的私立医院,是菁城最大设施最全医护人员资历最深的医院,而郝家是医院背后最大的董事。
进来给宁婳儿打营养针的女医生叫六月,年纪很轻,冷艳高贵型的气质美人。
进门就出声问了句:“宁婳儿是吗?”
宁婳儿和宁书宇双双回头,宁书宇当场看傻了眼。
六月正拿着病历表,随性又散发着几分慵懒的靠在门边,身形高挑,身材在白大褂的包裹下显得有几分消瘦。再性感美艳的女人穿上白大褂后都会扣分,所以此刻令宁书宇惊艳的,并非六月的外貌,而是她整个人的感觉。
宁书宇久久没回过神来,宁婳儿倒是先回应了。
“我是。”
六月听见回应,抬眼看了向宁婳儿。
不是淡淡一扫,而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嘴角缓缓牵扯出轻微的笑意。
听林涣说,溢少被宁家这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昨晚大少爷喝醉后,一口一个“婳儿”的喊,听得人那叫个肝肠寸断啊。
六月收了病历表,手一扔,准确无误的将病历表扔在了桌面,双手揣进大口袋中,带着笑意直接朝宁婳儿走过去。
六月不是别人,正是郝溢庭交好的圈中人之一,而她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韩院长。
六月还有个妹妹叫韩雪伊,相比起妹妹的名字,六月这名儿就显得任性多了。
宁婳儿微微皱眉,被这女医生看得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六月就像跟朋友聊天似地,轻飘飘的问了句。
宁婳儿皱眉,六月抬眼看向宁书宇,笑问:“我是有几分姿色,但也还不到令宁少爷惊艳到这种程度吧?”
宁书宇尴尬的收了收脸上表情,递出右手:“你好,我叫宁书宇,这是我妹妹。”
“六月。”六月挑了下眉,倒是爽快的握了下宁书宇的手,再看向宁婳儿:“身体有哪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