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申科不会想到,这场看似必将尸横遍野、鲜血奔涌的战斗,到最后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加以收场。
当老马同志看到投降的德国佬高举双手行法式军礼,一个接一个地从那些破烂不堪或是横卧侧翻在铁轨上的车厢后现身、列队走来时,马拉申科有一瞬间甚至都怀疑自己他娘的是不是眼睛瞎了。
“师......师长同志,德国佬投降了!?我们还没开始行动,他们怎么就......就这么......”
尴尬这事儿具体区分很多种情况,其中很是尴尬的一种情况,是你把啥都准备好了、准备大军压上跟敌人开干的时候,那些原本你以为会死硬到底的敌人却突然表示“老子不玩了,不打了,现在就向你投降,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有一说一,在马拉申科和瓦洛沙这上下级二人看来,惊喜和意外其实都扯远了,但尴尬和惊呆确实是有的。
费了好大一通功夫才折腾的对德国佬施压阵型,就这么白忙活了?
既然都想好了要投降,你们他妈早干啥去了?这不是涮着人玩吗?
“.......”
内心中也是大呼迷惑行为的马拉申科再次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确认了一遍情况,德国佬是真想投降、不是在演戏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到了这种时候要是想搞清楚事实真相那就只剩下一个简单快捷的办法。
“既然投降那我们就接受,能省去不少麻烦事为什么要拒绝?”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终归是好事。不要在乎前面的过程,先看看结果。既然德国佬愿意主动投降,那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带上你的人去把他们都押了,找个带头的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先搞清楚原因。”
和马拉申科已经共事良久的瓦洛沙当然明白师长同志是啥意思,随口应了一声之后很快便行动起来,指挥着自己手边的兵力围了上去、开始接受德军的投降。
也是等到真正靠上前去,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些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伙普通国防军打扮的德国佬时,亲自带队受降押俘的瓦洛沙这才大吃一惊地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之处。
“师长同志,大新闻!这帮德国佬根本不是陆军,他们是德国空军的人!你看,这证件上都写着呢,这帮混蛋的战斗罩袍下面也都是深蓝色的空军制服,跟那些一身铁灰的国防军和党卫军的黑色都不一样。”
“.......”
整啥玩意儿?空军!?迈耶元帅手底下的人?这帮混蛋到底是啥来头!?
脑海中一下子蹦出一大堆问号的马拉申科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有心想要问些什么、但却又觉得不如先看看瓦洛沙递上来的这军官证来得实在,索性便选择了后者。
也是在接过军官证随手翻了两页之后,将其上记录的几个关键词尽收眼底的马拉申科这才恍然大悟。
“草!这帮狗日的来头还不小,是德国空军野战部队,还他妈是“赫尔曼戈林”.......哦不,应该说是“赫尔曼迈耶”师的人。”
整个德意志所有能飞的东西都归我管!
老早以前就放出过此等豪言壮语的迈耶元帅眼里可不是只有飞行器,权力这种欲望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膨胀的。
就算是德国陆军因为人员的巨大损失无法填补,而瞄上了空军那臃肿庞大的人员编制,要求切一块肉下来塞进自己的伤口里补上,甚至到最后还拉上了元首帮忙说情甚至于直接下令。
极度不情愿的迈耶元帅也依旧是死性不改、绝不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更不允许任何人从自己手中将之瓜分剥削,和国防军那伙垃圾各退一步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
由此造成的最终结果,便是德国陆军并没有得到他们起初最想要的直接兵力填补,而是获得了迈耶元帅大手一挥、特批开恩送来的二十个空军野战师部队,作为生力军填补战损亏空。
就像这名字所诠释的意思一样,所谓的空军野战师部队自然是和普通的国防军陆军部队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在于人员组成这一块,尽皆是由德国空军的地勤、辎重,还有一些边边角角、人员组成臃肿多余的人手编成。
说白了就是一帮半道出家的和尚,和打小就吃斋念佛的正儿八经和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既然是空军一帮闲着没事干、整天浑水摸鱼的人手组成的部队,那你就真的不能指望一帮这样的乌合之众聚在一起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绝大多数空军野战师都是些战五渣部队,战斗力远不及国防军的野战步兵师,只能说比三流仆从军能强一丁点。但却有一支空军野战师是例外,这便是以迈耶元帅的大名来进行命名的“赫尔曼.戈林”空军野战师。
严格来说,这就是迈耶元帅手下最精锐的地面战力,是他应元首的要求派去一线战场和俄国人死斗的“脸面部队”、“帝国元帅的亲兵”,这要是还像其它空军野战师那么拉胯、不堪一击的话也未免太过丢人了点,不是吗?让咱帝国元帅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话又说回来,马拉申科对戈林师的大名其实并不算陌生,毕竟二十个德国空军野战师里也就这么唯一一个能打的部队,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二战战史资料中也算“榜上有名”的一号角色。
不过马拉申科属实是没想到能在这地方遇见戈林师的家伙,要是在正儿八经的战场上撞见其实都不算稀奇,可为什么这帮家伙是以这样的姿态,被派来当了火车护送队、搞押镖的差事呢?
迈耶元帅麾下的唯一一支陆战精锐难道就是这么用的?专干这种一般是三流守备部队负责的差事?
马拉申科想不明白,感觉其中必然有些门道和自己不知道的弯弯绕,至于解开谜题、获知答案的方法,则要从面前这些已经束手就擒的德国空军俘虏身上来做一些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