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这伙被击溃的国防军步兵之后,魏特曼以及恩舍尔俩人需要直面一个当下最现实的问题:接下来的行动要如何进行?
比较走运的是,武装党卫军第101重装甲营、也就是魏特曼和恩舍尔所带领的部队,是距离诺曼底一线登陆场最近的一支整建制装甲部队。摆在诺曼底的另一个装甲师,要赶到前线投入作战至少得等到今天下午,听说他们还遭到了盟军的空袭。
魏特曼一开始还纳闷,盟军才刚刚登陆滩头、立足未稳,连块像样的阵地都没有,这空袭的飞机是从哪儿来的?
后来转念一想,搞不好是英国佬本土起飞的远程战斗机和战术轰炸机,也可能是航母上起飞的海军舰载航空兵。总而言之是确确实实把炸弹扔到了友军部队的脑门顶上,这一点总是不容辩驳的,至于这些飞机从哪儿来,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上级指派给我们的任务是到达卡利沃镇,猛攻盟军的这个滩头阵地结合部,阻止他们把登陆场连成一片。这里驻守着国防军的两个步兵营,但他们缺少重武器和反装甲火力。”
“一旦盟军在滩头建立了登陆场,我猜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把重装备,比如坦克和装甲车送上滩头。紧接着就会尝试扩大登陆场,把它们连成一片,这小镇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的。而根据这群溃败下来的国防军步兵已经逃了有些时间,甚至都在半路上遇见了咱们来看。”
“我猜小镇现在已经遭受到攻击了,甚至不排除沦陷的可能。这种级别的战役,两个营的守军够干嘛的?这可是战略要点,盟军就是尸横遍野也会拿人命把它硬堆下来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其它友军协同掩护,这么冲过去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把展开的作战地图按在虎王的车体一侧裙甲上就地展开分析,手指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注起来小镇的魏特曼一脸的严肃。在情况有变的情况下是否还需要继续执行上级命令、是不是再重新上报情况做个请示,这是魏特曼和恩舍尔二人现在最需尽快解决的问题。
“刚才已经问过他们详细的时间了,他们从溃退下来到遇到我们,最多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在他们溃退下来、擅自趁乱逃跑的时候,滩头上还有几个区块的阵地在坚持作战、尚未被攻陷,这是从好几个人嘴里得到确认了的。”
“假设这些残余的滩头阵地至少能把盟军拖住半个小时,那么留给盟军给岸上输送重装备和集结部队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半小时。那两个营的国防军就算是两个营的生猪,再给盟军一个小时也抓不完。”
“我对战局持乐观态度,魏特曼。盟军再怎么进展神速也不大可能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夺下小镇,如果他们打进了镇子,我们就协助国防军那两个营把他们赶出去,坚守到天黑再听上级指示行动。要是他们正在猛攻外围,那我们就打这帮盟军的侧翼,切断他们的进攻线,以求尽快给镇子上的防御解围。”
“这是我觉得可行的作战方案,你有什么建议就说,我们解决好问题立刻上路。”
剩下来的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所剩无几的时间没有一丝一毫是可以被浪费的,明白这一点的魏特曼在盯着地图、仔细端详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最终向着恩舍尔点头示意。
“好吧,我基本同意你的判断,我们就这么干吧。但有一个问题,恩舍尔,如果是爆发城镇巷战,我们可不知道敌人的步兵有多少。我们手头现在就一个营的党卫军步兵,要是那帮国防军打的太烂,我们有在巷战中被敌人淹没的风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魏特曼担心的是,如果赶到战场面对的情况是敌人已经冲进了镇子、正在和那两个营的国防军展开巷战攻防,那己方接下来势必也会面临被卷进巷战绞肉机的风险。
这要是空旷野外、有利于装甲部队展开的战场地形还好说,配合的步兵少点就少点、大不了开足马力直接高速冲击穿插过去,把这帮盟军捅个对穿,小镇之围自然就土崩瓦解、己方的任务目标也就自然而然地达到了。
但若是装甲部队根本无法施展开的巷战绞肉机、再加上盟军占据兵力优势,后续支援部队还源源不断的话。魏特曼担心这冲进镇子里等于是冲进地狱,在配合的步兵死伤惨重之后,迟早被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盟军步兵给活埋了。
巷战不同于野外机动作战,根本施展不开的坦克在巷战中如果没有步兵掩护,极其容易被摧毁。
别说是反坦克炮,就是集束颗手榴弹塞到坦克履带夹缝或者是扔到动力舱散热窗上,战斗全重接近70吨的虎王照样得被炸得当场趴窝、动弹不得。
之前在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时候,可是有俄国佬的伤兵直接抱着炸药包从楼上往德军坦克脑门顶上跳的,那视死如归的不要命疯狂真是吓人。魏特曼不敢说那些远道而来的盟军,也有俄国佬那种保卫自家领土的决死意志,但万万不能小瞧对手的道理却还是明摆着的。
已经和魏特曼搭档许久的恩舍尔,自然知道魏师傅说的是啥意思。
老实说,魏特曼的担心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真实现状。要是战场情况真是这样,恩舍尔很清楚地知道己方要么丢了镇子撤退、要么就是被那帮潮水般袭来的盟军给按在镇子里活埋了,除此以外再无第三种可能。
但是事到如今你就是不上也得上、由不得你,军令如山的情况下视荣耀与忠诚为圣物的恩舍尔,可不允许自己做出懦夫之事。
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今天就算是死,那小镇上的坟坑里也要留自己的一个位置。
想到这儿,已经是下了决死之心的恩舍尔坚定地转过头来,朝着魏特曼说出了那一句无比经典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