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托卡列夫手枪急急忙忙跑上去的奥列格显得很是慌乱,他真的非常担心自己刚才那三枪照着德棍打过去,可能会有那么一枪打穿了敌人的肉体进而伤到瓦洛沙。但凡熟悉托卡列夫TT33手枪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那巨大的杀伤力可不是盖的。
“嘿!瓦洛沙,没事儿吧?你怎么样了?”
被那党卫军尸体压在身下的瓦洛沙少校似乎并无大碍,没等着口中不断发问的奥列格来到身边,单手撑地的瓦洛沙少校便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百多斤臭肉,一个鲤鱼打挺原地便坐了起来。
“我没事,但是你最好给我找点能包扎伤口的布来,纱布的话最好!”
口中连喘粗气的瓦洛沙少校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匆匆忙忙赶到瓦洛沙身边的奥列格这才俩眼一瞪、清楚看到。方才用不带任何防护措施的右手徒手去握刺刀的瓦洛沙眼下,整只右手的手心早已是被锋利的刀刃割地鲜血淋漓。
“哦!见鬼,瓦洛沙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要用手去抓刺刀?你是疯了吗?”
嘴上虽然这么吐槽,看似对瓦洛沙方才那大胆的所作所为相当不满,但奥列格的实际行动却很老实。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嗤啦一声从破损的缺口撕掉了一截自己的衣袖,将稍微能干净一点的内衬面向瓦洛沙少校的手心,双手齐上中三下五除二便开始包扎伤口。
“我要是不把那德国佬拽下来,保不齐我们两个都得死,当时谁的枪里都没有子弹,并且那德国佬还是居高临下。”
奥列格得承认,瓦洛沙嘴中所言内容确实是没错。
当那名党卫军士兵突然跳了出来出现在眼前之时,情急之下无枪可用的奥列格甚至都已经打算飞身扑上去,先把这混账德国佬放倒再说,但终归还是反应更加迅速的瓦洛沙快人一步罢了。
眼见只顾着给自己包扎伤口止血的奥列格没有回话、只是听着,面不改色的瓦洛沙少校随之稍稍抬起头来,将视野的平行线探过战壕顶端向外望去,双眼所见之景那叫一个相当不妙。
“该死!这帮德国佬人数太多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失守,我们现在连有组织的防御都很难组织起来,几乎完全就是各自为战。”
奥列格自然知晓瓦洛沙说的是实情,但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神情平常,直到俩手一用力最后捆好了简易绷带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现在联系不上旅长同志,所有的指挥和命令都得你自行判断。”
这年头的步坦协同一没对讲器、二没无线电,即便是有也全靠在斯大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的各级指挥车上,才有装备的有线电话来进行,除此以外就只能靠战场上的自我判断和心有灵犀。
奥列格口中所言尽是事实,瓦洛沙现在的确没有任何办法联系上马拉申科,更无谈该如何从马拉申科那里获得命令,一切只能靠他自己的指挥经验进行决断。
方才那名鬼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党卫军士兵,现如今已经令瓦洛沙少校意识到了己方防御的彻底失去组织,各自为战的糟糕情况对于无兵力补给的防御方来说向来是兵家大忌。
也许党卫军那边的近身战情况同样不好,事实证明很多时候的敌我近战肉搏,都是在缺少掩护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即便是党卫军也差不多是各自为战的情况,优势归根结底还是在他们那边,谁叫人家人多势众有三个师的兵力。
再这样耗下去最先玩完的肯定是己方这边,意识到战况已经不能再犹豫下去的瓦洛沙少校随之坚定了决心,就算是事后要追责也全让自己一人来承担好了。
“同志各连排班长,立刻带领同志们向后撤退!要沿着战壕和交通壕掩体有组织进行,不能乱了套变成溃败!联系不上指战员就让战士们传达,快!”
瞅了一眼瓦洛沙少校的奥列格没有劝阻也没有犹豫,立刻捡起掉落在手边地面上的MP40冲锋枪准备起身就走、执行命令。
但也就是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却陡然发生。
一发不知道从哪儿打来的炮弹正中瓦洛沙少校与奥列格所在战壕位置的外缘上端,虽然这发炮弹并没有直接打进战壕里,但却依旧带来了不可忽视的巨大破坏。
轰——
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避的沉闷巨响撼人心魄、回荡在耳边,模糊中努力瞪大着自己眼睛的瓦洛沙少校感觉自己仿佛双耳失聪。周围那原本枪炮声大作的战场上,眼下却只剩下了无限拉长成一条线的耳鸣声,甚至就连眼中可视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上下颠倒摇晃。
“呼...呵...啊......”
嘴里大口喘着粗气的瓦洛沙少校意识到自己还没死,仅仅只是被近距离命中的炮弹给炸的倒飞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战壕的土壁上,虽然整个后背痛的像是快要断掉一般但却依旧能勉强挣扎着直起身来。
“该死,奥列格...奥列格!你怎么样,快起来!”
摇摇晃晃的瓦洛沙少校一摇三晃地趔趄着,赶忙来到了相距不远的奥列格身边。
只见方才还和自己商讨对策的奥列格眼下,就像是被剥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扑倒在地上一语不发、没有丝毫动静。
自己本身也听不大清楚东西的瓦洛沙少校跪倒在地上,伸出双臂使劲儿摇晃着扑倒在地的奥列格,眼见还没有动静的情况下直接把自己的好兄弟掀起、翻过身来。
被炮弹冲击波瞬间掀飞出去给炸晕了的奥列格,硬是在这么一番摆弄之下,才终于算是在大口喘气中挣扎着活了过来。
“呼呼...呼,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我们难道没被炸死!?”
刚刚醒来的奥列格尚且惊魂未定,但警惕性极高的瓦洛沙少校却已经再一次向外探出头去,直视着面前的战场寻找着目标,他要看看刚才到底是哪个混蛋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给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