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得罗夫政委话音渐落的仅仅几秒钟之后便没怎么多想而作出了最后的决定,即便是进攻失利也不想坐以待毙的马拉申科心中唯有进攻一词耸立坚挺。
“不论这场雪停还是不停,等到雅可夫同志麾下派出去的侦察兵带着德军布防情报回来以后我都会立刻下令发起攻势。除非那些德国佬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里摆了一个装甲师的兵力,否则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野战团部摆在沃马诺村之中。”
从以往的战斗中深切体会到了向来谨慎而勇敢的马拉申科绝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自最初与白匪抗争而一路战斗至今的彼得罗夫政委却并没有再报以任何的否定意见。
既然选择了相信马拉申科那就一定要坚信到底,在战场上的任何狐疑和争执都有可能断送掉转瞬而逝的战机乃至于是彻底的全军覆没。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命令。只是顶着风雪去向德军发动进攻无疑会严重迟滞我们的进攻步伐而对处于守势的德军有利,在进攻发起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关于部队协同配合方面的战术你有什么打算吗?马拉申科。”
听闻身旁彼得罗夫政委的开口问话,内心中早已做出了初步打算的马拉申科旋即抓起一根桌上的铅笔,抬手对准面前悬挂在支架上的区域作战地图开口说道。
“整个沃马诺村的地形属于两面起伏而中间却又较为平缓的地势走向,两侧那些光秃秃仅有几棵烂树作为遮挡的小土坡不但无法起到任何隐蔽和掩护作用,贸然居高临下发起冲锋的话还会成为那些德国佬最好的靶子。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不认德国佬会蠢到不在高处有利地形派出巡逻队和警戒哨位,换做是我防守沃马诺村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
将手中的铅笔头紧贴指向在沃马诺村的核心中央位置稍做一顿,片刻后继续开口的马拉申科眼神却已然是打定了主意而坚决果断。
“就算是只动用半个团的兵力,浩浩荡荡几十辆重型坦克发起集团冲锋的架势也足够把那些打瞌睡的德国佬从梦中惊醒。与其打算偷偷摸摸地进攻而被那些德国佬发现并逮个正着,反不如直接部署最大进攻力量一次性从战场正面直接冲过去。”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村子里的德国佬有能力挡住我们的重型坦克集团冲锋,天上的暴风雪同时还会给我们的地面进攻撑起强有力的保护伞,那些德国佬的飞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赶来支援地面战斗,故而眼下的总体情况实际上是对我们红军这边有利的,政委同志。”
听完马拉申科口中一番细致入微的总结分析后稍作点头,基本没有挑出什么大的毛病和显而易见缺点的彼得罗夫政委旋即肯定开口。
“我赞同你的正面强攻意见,马拉申科,毕竟那些德国佬已经在基辅向我无数次证明了坦克集团冲锋的进攻威力是多么强大。现在看来剩下的只需要调配好协同进攻的友军即可,步兵这边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多余的打算,还是和老样子一样扒在坦克外面协同冲锋,剩下的步兵大部队只能徒步跟上,我想雅可夫同志这边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对吗?”
不容置疑的出言开口当中旋即转过头来将目光定格在了身边旁听着的另一名中校身上,这名被马拉申科唤做雅可夫的红军中校闻声之后倒也没有多做犹豫,如铁塔一般耸立着的足有一米九五高大身躯瞬间便肯定点头之中作出了不假思索的答复。
“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马拉申科同志!我和我麾下的小伙子们是整个西伯利亚军区菁英中的菁英,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我的小伙子们会像当初撕开日本猴子的胸膛一样消灭掉那些敢于侵犯我们伟大祖国的邪恶法希斯,我驻守在蒙古边境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听到雅可夫中校口中的蒙古一次时不禁有些怅然若失,远在东方大地上正饱受着日本侵略者铁蹄践踏的另一个祖国遭遇,对于眼下的马拉申科而言是如此地感同身受。
联想到有朝一日的百万红军挥师东北,内心中坚定了某种意志的马拉申科双眼中随即闪过了一丝凶狠而又转瞬即逝的精芒。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慈父之力带给你们这些日本鬼子让你们亲身体验一把,但愿我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才好。”
内心中报以着如此这般坚定想法的马拉申科在切换了脑回路之后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一名猛然间掀开了帐篷门帘而冲入其中的下士哨兵却陡然打断了马拉申科话到嘴边的言语。
“团长同志,瓦列科夫刚刚回到了驻地,他说自己带回了非常重要的侦查情报,现在就要见您!”
听闻此言后的雅可夫团长随之转过头来与身旁的马拉申科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目光交错间确定了彼此心中那相同答案的雅可夫当即回过头去开口说道。
“立刻带他过来,一分钟之内我就要见到他!”
“是,团长同志!”
稍显破烂的纯白色冬季雪地伪装服之上沾染着一丝不知名的鲜血,如同刀锋雕刻出的饱经风霜脸庞之上满是战争创伤留下来的痕迹,深邃而略显空洞的双眼之中却又不乏足以让人感到冰冷的恐惧力量,这名被唤做瓦列科夫的年近四旬老兵留给马拉申科的第一印象,只能用“为战争而生”这样的词语来加以形容。
“马拉申科同志,瓦列科夫是我们团最好的老侦察兵,没有之一。哈勒欣河战役的时候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甚至摸到了那些日本猴子的眼睛底下抵近侦察,距离他最近的日军机枪阵地不过二十米距离,你肯定无法想像这个胆大的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和我一样。”
伴随着雅可夫口中的话音渐落,手中和洁白伪装服衣袖上依旧残留有那名年轻红军战士雪中血迹的瓦列科夫随即蓦然开口。
“该死的时候绝不会活着,团长同志,本领和技巧只不过是用来满足自我安慰的东西罢了,这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