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3章 我们还有笔总账要算
马拉申科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敌人,正如知道明天早上的太阳会照常升起,照亮这片已经被战火炙烤到焦糊冒烟的焚烬大地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毁灭的味道,清早的凉风刮来的是死亡与鲜血的气息。
昨夜只睡了区区不到四个小时的马拉申科用冷水灌了脑袋,找了块干毛巾随手一擦也不管头发还没彻底干透,抄起桌上已经很是陈旧的黑皮坦克帽往脑袋上一扣、系上帽带,取下连同枪套和配枪一起挂在墙上的武装带,一边往腰上缠着一边甩开大步、直往外走。
出门来到工事外、战壕内的第一眼先抬头望了望天,初升不久的朝阳原本该散发出金色的晨光,但在眼下的马拉申科看来却只映射出一番血色的景象。
“游戏时间结束了,呐粹杂碎们,今天不把你们全扬了老子就改名叫狗拉申科。”
经过昨天一整天边打边往上调运,直到深夜才基本结束的部队调动。
总兵力异常庞大的领袖师,基本算是把马拉申科计划之内所需要用到的所有作战部队,全都派上了高地顶上进入预设攻击位置、各就各位。
换言之,昨天那持续一整天,看似已经把德国佬折腾得够呛的战斗,那还仅仅只是领袖师因客观条件限制而没能使出全力的开胃菜而已。
德国佬的核心防御阵地或许是很强大,但今天的领袖师也不可和昨天同日而语。
到底是德国佬的天灵盖又多又硬,还是领袖师的狼牙棒够大够强,答案很快就会见分晓,并且马拉申科不认为自己的领袖师会输掉这场“天灵盖大战狼牙棒”的战斗,领袖师会用最隆重的丧葬仪式送这帮呐粹升天。
“情况如何?准备地怎么样了?”
马拉申科刚一出门没半分钟,提早下去查看部队情况并做相应部署指挥的拉夫里年科已经折返而归,正巧和马拉申科迎面撞在了一起,也就不用再去找人了,需要说的事可以眼下立刻就说。
“都准备好了,咱们自己的炮兵按照你的要求不会参与此轮火力准备,只有喀秋莎和安德柳莎火箭炮集群会朝关键突破口进行一轮火力覆盖。”
“炮击坐标已经上报给高地下方的集团军属炮兵集群了,主要的炮火准备会由他们来完成。待会儿还会有一波已经答应过咱们的航空兵支援,联络员确认那边已经在机场待命了。先是炮击覆盖、然后紧接着飞机补刀,最后再是你要求的自行火炮跟进支援的正面进攻。”
“能想到的事都做了,想不到事......我觉得那应该也不存在。所有编制内的单位和技术装备基本全用上了,第一波突击就会完全展现实力,步兵、坦克兵、炮兵全都会参与进来,一定能把那些呐粹狗东西的屎都炸出来。”
“嗯......”
简简单单应了一声的马拉申科不做更多言语,领着身旁的拉夫里年科一起走出了战壕,并步入了靠近阵地前沿的一处观察哨内,是一处营级指挥所,和里面的同志们简单打了招呼后紧接着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光是肉眼能看到的范围内就有不少硬骨头,伱看看,十一点钟方向那边有不少灰色凸起越过地平线,那都是德国佬的乌龟壳,一个接一个的钢混结构永备防御工事,八成是152炮打墙上都只能凿个坑的那种程度。”
“还有正前方,德国佬阵地前那些弹坑不太对劲,发现没?有些看上去有平整过的痕迹,昨天夜里估计又埋雷了,这些要是不留意的话待会儿都会是麻烦。”
这年头没啥夜视设备,晚上你也不可能打个大灯来回到处照、检查战场,甭管是领袖师亦或是对面相隔不远的德国佬,都只能守着各自的阵地、睁大眼睛,严防对面半夜搞偷袭或是摸哨抓舌头。
大的动静没有,昨天白天被收拾惨了的德国佬到夜里还算老实,一夜相安无事。
但德国佬对领袖师老实不代表他们对自己的防线就会老实,在新形成的敌我接触线上抓紧时间增强下防御,半夜里派工兵悄悄地去埋点雷那还是有必要的。
可问题是,昨天领袖师的打击火力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通往德国佬那第三道防线也就是核心防御阵地的路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土地、全都是大口径的弹坑星罗密布,这就给德国佬的工兵布雷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布雷总得有一块完整的地布设吧?你要往弹坑里布雷那有个卵子用啊?哪个坦克驾驶员不知道只要条件允许就尽可能绕开弹坑走?别说万一车坏坑里弄都弄不出来,就是爬坑那时间也耽误事不是?稍微绕一下的进攻速度怎么着也比你一个坑接一个坑地爬要快多了。
于是德国佬的工兵只能连夜摸黑,在主要地段上平整了一些还算比较浅的弹坑和低洼地带来布雷,制造了一些看似不容易被识破的陷阱,希望这些陷阱能引诱足够多的俄国佬坦克上钩、多取得些战果。
对于德国佬这种近乎于没事找事、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的马拉申科只想说一句:有你马的卵用。
嘴角狞笑着看了一眼手表的马拉申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随即便招呼着拉夫里年科该各自上车、准备抄家伙干事了。
也就是在马拉申科与拉夫里年科分道扬镳,刚刚回到自己的座车跟前之时,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拎着油漆桶和刷子忙完事了的伊乌什金哥几个,正在那儿眉开眼笑、七嘴八舌。
“别说,还真好看嘿!弄得不错!”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因为写作业漂亮还被当成模范样板呢。”
“得得得,别吹了,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吗?这可马上要开打了,待会儿要是干不了反而把车弄花了那就糟了。”
“放心吧没问题,我特地去找卡拉莫夫要的,我跟他还算认识、有点交情,他得卖我这副车长一个面子。他跟我保证过这是他能找到的晾干速度最快的油漆,刷上去风吹两下就能速干,听说之前是他们拿来给战损回收车补漆专用的,干的快就是为了能早点把车交回去恢复战斗力,我觉得肯定没问题、赶得上。”
伊乌什金这小子倒是洋洋自得、炫耀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业”,也是他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跑来扰马拉申科的清梦,说要给车上刷新标语、刷“列宁格勒复仇者”,就给炮塔左侧装甲上领袖师师徽后面那块仅剩的空地儿刷上、刚好凑齐。
睡得还挺迷糊的马拉申科一听再一琢磨,好像也不是啥不得了的事儿,标语本身也没啥问题,随即便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点着头应了。
只见那瞬间乐得嘴都咧得跟荷花似的的伊乌什金,当场就屁颠屁颠溜了,估摸着应该是招呼哥几个赶紧各自开工、开刷干活儿去了。
眼下回想起这事儿的马拉申科,站在全然没发现自己到来的伊乌什金哥几个身后,默默注视着炮塔上那段最新刷上去的“列宁格勒复仇者”标语,一股油然而生的思绪随之萦绕心头、勾勒起了那原本已经深藏心底许久的回忆,并再一次坚定了原本就已笃定的意志。
“我们还有笔总账要算,呐粹。欠基里尔的、欠列宁格勒的、欠我所有同志们的血债,老子会让你们通通加倍奉还、连本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