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在一片雾蒙蒙之中果真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起来不小,但没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的一个洞穴。
季陆走在最前面,拔开洞口堵住的杂草,低头走了进去。周子瑜显然有些恐惧。看着我道“我怕黑。”
“咱们前后都有人保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耐心说道。
她明显有些抗拒,迟迟不愿意往里走。我看了一眼洞口外面的环境,便道“你自己留在外面更危险。”
季陆回头看见我和周子瑜停滞不前,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周子瑜看着季陆小声道“里面太黑了,我有些怕。”
季陆从口袋里找出一把手电筒。推亮以后递给周子瑜,指着我道“只要你跟着她就不会有事。”
“嗯?”周子瑜显然没听懂季陆话里的意思。
“因为我肯定不会让她有事。”季陆轻描淡写的说完转身又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周子瑜手里攥着季陆给她的手电筒,犹豫了一会走进了山洞,旁敲侧击的问我“他是你同事吗?”
“呃……算是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就我刚才撒的谎来看,应该是同事没错。
“他叫什么名字啊?”
“季陆,季节的季,陆地的陆。”
“我叫陆佑劫,保佑的佑。劫难的劫。”他身子一歪,自我介绍道。
我推开他鄙视道“谁问你了。”
“你问不问我我也叫陆佑劫,乃东海龙宫……”我啪的一下堵住他的嘴“你把嘴给我闭上。”
周子瑜脸上的得体的笑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面前的季陆。
随着我们的慢慢深入,山洞里面渐渐有了修葺过的痕迹。两边的石壁开始被一些厚厚的石膏泥堵住,墙体呈现出一种阴森暗淡的青灰。
这种石膏泥在古代,尤其是秦朝的墓穴里十分常见。因为它质地细腻,粘性大,较湿润,渗水性小,所以是修建墓室和封棺的不二之选。只是竟然还有人用这东西来糊墙,我还是头一次见。
甬道走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向左的转弯。就在快要接近转弯处。两边的墙上出现了四张黄色的符纸,上面都画着同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符纸两两而对的贴在甬道两边,好像是镇守在入口的门神。
我在路过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符纸上画的图像,虽然比较潦草,但光凭先有的线条来辨认,我依稀觉得这东西好像有些熟悉。
腾飞的怪兽。还长着两个翅膀……这东西我在活人禁地见过!老校长的寝宫前面,汉白玉的石阶上,就雕着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季陆不经意的回身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估计他也认出了这东西。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随意走进的山洞,竟然就和那些活死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还真是天助我也。
我本来还沉浸在走对路的欣喜中,却没想到刚一转弯映入眼帘的景象把我之前的那点惊喜都给盖了过去。
面前突然出现的山洞,和之前看的那个夫妻合葬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将头顶飘摇的女童干尸换成了白色的布条。
也有可能之前是白色的幔帐,或者其他什么的装饰物,只不过现在年代久远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
布条之中错落有致的安插着白色的灯笼,山洞的四周还有没有燃尽的白色蜡烛托盘。柜子点燃了打火机,凑到附近去将蜡烛纷纷点亮,整个山洞都瞬间亮了起来。围史有扛。
山洞不再漆黑了之后,周子瑜也开始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松开了紧拉着我的手好奇的四处打探。不管再怎么软妹也是个考古系的研究生,在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不好奇才奇怪。
我低头之间注意到面前的那张桌子,白色的台面上用黑色笔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和区域,不过庄贤二字在两边写的清清楚楚。
紧接着我扫了一眼两边散落的,梭子一样形状的木制小棍的时候,才恍然认清,这里原来是一个赌场!
这五个梭子一样的木柱叫做樗蒲,樗蒲每套五枚,所以也叫“五木”。用于扔掷,亦有名“投”,是一种汉代比较常见的赌博用具。
身后的其他桌子上甚至还有散落的麻将,白色象牙制的牌九,看起来这曾经应该是一个十分繁华热闹的娱乐场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问站在我身边不远的季陆。
季陆指着二楼栏杆下的一块木牌,我顺着他的手看去--逍遥山庄四个大字写在上面。
“逍遥山庄?”
“应该是活死人他们集聚的一个娱乐场所。”季陆道。
“那看样子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桌椅板凳,樗蒲麻将,都是几百年前的款式。”月龄在离开霍家的时候是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而后消失来到了逍遥岛,那按理说这里的生活气息应该已经有了点现代化的标准,可为什么眼前的逍遥山庄还是这个状态?
季陆想了一会抓过我的手“跟我去后面看一眼。”
我有些担心回头看了一眼周子瑜“那他们呢?”
“有佑劫。”季陆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就走,我匆忙之间只看见陆佑劫跨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麻将,像是在看我,又好像没有。
季陆带着我从那个赌场离开,往后面连通的甬道深处走去。一出后门我才发现后门外面就好像个迷宫,弯弯曲曲的沟通着无数的房间,稍有不慎就会迷路。
“你是不是单独叫我出来有话说?”季陆急匆匆的拉着我走,不免让我觉得奇怪。
“没有啊。”
“那为什么就带我一个人出来?”
季陆见我一直追问只好解释道“那么多人一起出来目标太大,如果这个山庄里还有活死人存在的话很容易被发现。让你离开我眼皮子我又不放心,那伙人里又必须要有一个我们的自己人。所以我们两个走,有了紧急情况方便躲避,佑劫留在那,一能防着点突然袭击,二能看着那些心不定的人。”
我听了有些目瞪口呆,季陆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竟然考虑了这么多。大家都是胡思乱想,为什么我每天都在想一些没卵用的东西?
“你再这么下去肯定少白头。”我跟着季陆朝甬道里面走去。
“少?就算我现在头发全白了也不算少白头。”
我咧着嘴“敢问公子今年贵庚?”
季陆故作思考了一下“应该还不满四个月吧。”
“哈?”
季陆十分黏腻的贴近我“再次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重生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季陆“你这些中二非主流空间的肉麻话都是跟谁学的?”
……
“易烊。”季陆老实交代。
“易烊绝对在坑你。”我一本正经的提醒季陆。
季陆表情有些失望“他说女孩子肯定都喜欢这种表白。”
“他那个和尚一样的性格懂个屁,你要是问他几大星系和恐龙的灭绝与克隆可行性他还比较权威。”
“那我以后不说了。”
刚才那个满脸冷漠,语气冰冷的季陆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走路都要靠着我的胳膊的鼻涕虫。
经过了之前安全感的问题之后,季陆私底下把对我的宠爱转化成了一种依赖。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参天大树脚下长了一棵狗尾巴草,大树遮住了烈日的暴晒,遮住了狂风的怒吼,却在一只鸟飞过的时候柔声对狗尾巴草说
“哎呀,我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