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楼附近空空荡荡的一大片,连个坟包都没有,更没有那司机说的那么吓人了。
季陆盯着白楼上面的一扇窗户,看了许久。我察觉到他半天没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见。
“带防身的东西了吗?”季陆回头问我。围沟余弟。
我摸了摸口袋“钥匙行吗?”
“行。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把钥匙插对方的鼻孔里,膈应死他。”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悻悻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季陆现在自学成才,东北话八级妥妥的。
我们走近那座白楼,大门下面躺着一块木牌,我把它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静安两个黑色的大字。在这个位置上,很有可能是之前疗养院的名牌掉下来了。
但是这里不是什么四道口疗养院吗,这个静安又是什么东西?
“你确定咱们俩要找的人在这?”我环视四周纳闷的问道。
“看看再说。”季陆的眼神也不是很确定。
……
不难看出,这疗养院之前的规模肯定很大。站在楼下往上看,一种压迫感袭来,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这楼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诡异。
明明是欧式风格的建筑,门口的拱门柱子上竟然雕着两条龙。张牙舞爪的聚向中间,像要把走进门的人都吞噬一样。
季陆拿了一下大门上落得锁。看起来足有好几十斤重。
我把头发上的黑卡子摘下来,双手一挥嘚瑟的说道“你给我让开。”说着走上前,往锁眼里捅了捅。
“你会撬锁?”季陆问我。
我专心致志的盯着锁眼回答“小时候觉得好玩,跟对门邻居学过。”
“你家对门是开锁行?”
“不是,是……你管呢。”小时候我们家后院住着一个大哥哥,比我大十多岁,我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他会开锁,会翻墙,在我心里简直就是童年的偶像,最早的梦中情人。后来,他就进去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小偷。
我这一身开锁的本领,就是那个时候学的。
不过这把锁的样式好像和我以前摸过的都不一样。里面弯弯曲曲,复杂的很。我闭着眼睛小声听着里面的细微的声响,季陆把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我相当愤怒的说了一句“别耽误我事。”
没想到他刚收手,锁头啪的一声就弹开了。我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我什么都没干。
季陆把锁头踢到一边,推开了沉重的铁门。上面的灰哗的一声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脸上,季陆快速的把我往旁边一拉,我成功躲避。
从正门一进去,对面摆着一面两米多高的镜子,旁边落款用朱红色的毛笔写着---四道口医院赠。我之前的疑问重新被勾了起来。这里不就是四道口医院吗,怎么还写着四道口赠?难不成送礼没送出去又被退了回来,索性自己用了?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吧……
镜子往左手边走有一个房间,右手边也有一个房间。我下意识的就走到了右边,刚抬脚发现季陆进了左边的屋子,完全忘了管我。这屋里凉飕飕的,瘆人的很,我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赶紧跟过去。
看样子一楼好像是办公区,那么大的一张书桌摆在屋子中间,窗户两边的拉着窗帘,屋里密不透亮。好在外面光线够充足,足够让我们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书桌的后面立着一大排书架,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不少书籍,走进一看,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书桌上面放着一盏绿盖的台灯,相当老式,我只有在抗战剧和谍战剧中才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摸了摸桌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四周说“我怎么感觉这里,少说也荒废了有百十来年了呢?”
突然,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我警惕的靠在窗户边,这才发现原来是楼上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有些老化,禁不住风吹掉了下来。
就在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虚惊一场的时候,楼上响起了一阵珠子落地的声音。
哗啦,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得我头皮发麻,心脏随着珠子落地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没等我反应过来,季陆就快步冲上了楼,我想了一会也撒丫子跑了上去。
楼梯也已经老化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几步跑到二楼,面前出现了悠长悠长的一条过道,两边的门上还挂着大小相同的小牌。只是走廊里看不见季陆的身影,他好像并不在这一层。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实验一室”再往旁边走“实验二室。”说好的疗养院呢?实验室是个什么东西?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推门进去。一排桌子上都整齐的码放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工具。蒸馏瓶,试管,各种看不出是什么的液体。但是实验室里的工具普遍老化,不像是什么先进的设备。
我绕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意外在里面发现了一本实验记录本。看到扉页的一瞬间,我眼珠差点没掉在地上。
1945年6月15日四号实验记录。
这竟然是七十年前的东西?我捧着本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桌上翠绿色的台灯,两边古铜色的衣架,看起来确实都是古董一样的玩意。
看来这个疗养院早在七十年前就存在了,只是他一直保存到今天的原因是什么?那个知情者又为什么会在这?
我抱着那本笔记正想着,季陆喊我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我在这!”我唤季陆进来。
季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表情有些严肃的对我道“这有点奇怪,你跟紧我,千万别跟丢了。”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好。”说完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季陆说“我刚才在这屋子发现了一本笔记,这个疗养院,好像是1945年的时候建的。”
“45年?”季陆皱着眉头说。
“嗯,大概意思是四五年的时候这里曾经进行了一次什么实验研究,但是……我看不懂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我实话实说。
“本子呢?”
“在这里。”我把手边的本子拿过来递给季陆,季陆翻看了几页,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什么情况,上面写的都是啥?”我伸着脖子踮着脚问。
季陆皱着眉头又看了一会,最后把本子啪的一声合上“还有其他人知道。”
“知道什么?”
“活死人。”季陆说完看向我。“这上面全部都是关于活死人的实验记录,而且这项实验进行的时间不止维持了一年两年。”
我把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本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和各种我看不懂的符号。这一切都似乎表明了,曾经有人发现过这一事实,并且试图以科学的手段调查过一段时间。这个人会是谁?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新闻上没有报道过,消息也从未走漏。可见这不会是个政府机构,主事者的心思也相当细腻。能把这么多的财力物力投放到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好奇。或许这件事和这间打着疗养院旗号,实则进行不死人科研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下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也更有趣,和老校长同为一队的酆都大帝,挖空心思要把我带走的鬼尊,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早在七十年前就已经知道活死人存在的机构。
显而易见他们在这个时候,是不知道活死人是怎么回事的,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确定了我和季陆的身份?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