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叫不好,他们难不成能看见卿酒酒?
我和季陆在六界之内,他们看不见我们正常。可这卿酒酒并非神魔,也早就摆脱轮回,难不成她现在和那些活死人一样,不在六界之内?
可这些活死人都看不见彼此。又怎么会看得见卿酒酒?
我刚想到这,只见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紧接着齐刷刷的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季陆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回头对卿酒酒道快走。
我们赶紧从大殿后面绕过去,避开前面的那些人。
跑到拐角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本来还在城墙外的人都开始向城内涌入,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有人爬上了台阶,而那些本就在城内穿着官服的人此刻都紧随其后。
卿酒酒大概是在水中呆的时间过久,双腿有些无力,没几步就被我们落在身后。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挣脱季陆的手,跑回去搀上她的胳膊。
脚步刚一慢下,身后那些人就追了过来。季陆眸色一冷,腕中的锁魂就直接冲出。缠上我身后那人的脖子。
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我不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不上看一眼,赶紧带着卿酒酒往前跑。
刚才街道上的人少说也就百十来个,不用这活人禁地里的人全部出来,单单是眼前这些就能把我们仨围个水泄不通。
从寝宫跑出来,后面果然是御花园。假山林立,各式各样的花草满眼都是。不知道老校长为了他这个宫殿,到底花了多少年的心血。
身后的那些人身体僵硬,但是行动起来却十分迅速,本来还在城门口的人,这时候都随着我们绕过了大殿,直奔御花园。
可我和季陆根本不确定这后面有没有路,万一要死路一条。那就栽了。身后的那些人慢慢靠近,眼看着就要抓上卿酒酒的衣服。
季陆转身锁魂一扬,将卿酒酒勾到他的身后,我赶紧身子一闪躲到一边。那些活死人还在不停的向前,季陆带着卿酒酒后退一步。喊了一声如沁。围帅乐圾。
季陆身后一直带着的那把极其锋利的匕首,骤然亮起寒光,直冲而上,像是要把活人禁地这片雾蒙蒙的天空撕开一般。
那些活死人被寒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我也伸手挡住自己。缝隙中只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现身,拦在季陆和卿酒酒的面前。和卿酒酒的美艳不同,如沁的五官十分恬静端庄。让人看了感觉如沐春风。
“把人拦住,但不要伤及性命,不然生死簿的那片空白填不上。”季陆冷静的说道。
那白衣女人颔首,算是应了季陆的话。我趁机赶紧溜着缝朝季陆跑过去,季陆松开缠在卿酒酒腰上的锁魂,一把拉过我直接朝后面御花园走去。
如沁始终一言不发,两手在胸前挽了一圈,我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寒意。好奇心作祟,我边被季陆拉着边回头回脑的看。只见那几十上百的活死人,此刻身子外面都像被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我不禁感叹到,季陆身边连个丫鬟都这么厉害。
我看着面前林立的假山和亭台,问季陆“万一这后面出不去怎么办?”
“既然戴立忍是按照古代皇宫的规格建造,后门一定少不了。如沁的寒冰之境能顶三个时辰,我们时间还算宽裕。”季陆不紧不慢的在前面带路,听他这么说我也安了心,他说可以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可一直云淡风轻的卿酒酒此刻倒不像之前那么冷静,但表情仍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能看出她对我和季陆是谁不好奇,只是对刚才的那些活死人有些忌惮。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顺利的找到了这座宫殿的后门。沉重的木门被季陆推开,一阵烧焦的味道直钻进我的鼻子,我赶紧把用手指头把鼻孔堵住。转头看见卿酒酒抻过衣袖蹙眉遮了一下脸,动作优雅又好看,顿时有些羞耻的把手又拿了出来。
山洞里面像是刚被大火烧过一样,地上一坨坨的黑色不明物,棚顶还吊着黑色的灰。我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山洞的正中间,一块被烤黑的石板,上面堆着一堆灰烬。
我的个乖乖,这不会是那个夫妻合葬墓吧?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季陆离开之前确实朝墓里丢了一簇火焰。而且看这里面的空间分布和地上被烧成的灰烬,估计就是合葬墓没错。
我和季陆从学校办公楼地下,一直走到了那个工地!这中间相隔的这么远,竟然都是活人禁地的地界。走出来之后才意识到那里的占地面积有多大,那根本不是几十年能修完的。
恐怕这五百年的时间里,老校长和那些活死人都一直在为这个皇宫忙碌。
卿酒酒难以忍受这里面的味道,催促着赶紧离开。
“咱们出去了之后上哪啊?”我问季陆。
“当然是回家,我要洗澡。”他这理所应当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臭不要脸,那可是我家。”
“好好好,我们家行了吧。”季陆好像自己吃了多大亏一样,三言两语就把我绕进去了。
身后跟着的卿酒酒一直没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这种高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走出这个墓道之后。
对于一个在地下关了五百年的人来说,让她一时之间接受眼前的东西应该是挺难的。我本打算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她现在会是什么心情,估计就跟我第一次进冥司的时候一样。
我很耐心的跟她解释面前这个带轱辘的东西叫出租车,他能把我们送回家去之后,卿酒酒才犹犹豫豫的坐了进去。
一路上看见旁边的高楼也奇怪,看见立交桥也奇怪,但这些好奇都被她强忍在眼睛里,没问出来。
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偷瞄卿酒酒的脸,大概是现在这社会上想看见一个这样绝世容颜的美人有些难。
卿酒酒指着窗外问我“那个一闪一闪的是何物?”
我侧头看了一眼,回身解释道“红绿灯。”
“红绿灯?那东西作何用?”她用一种古音古调念出红绿三个字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喜感。我有些忍俊不禁,慢条斯理的把交通法则大致说了一遍。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偷看的眼神,可能在他眼中,再漂亮的美人脑子不好使都是硬伤。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我们家小区楼下,卿酒酒裹着红布抬头望了一眼“这里为什么这么多塔,你们家住在寺庙吗?”
我看了一眼我们家的高层小区,二三十层楼,说是塔可能也不为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求助的看了季陆一眼。
季陆没理会我,做了一个拱手请进的手势“请吧师太。”
我飞起一脚,然而并没踢到他。
我弟开门的时候看见我身边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这次连抗议都没有,只是冷冷的问了我一句“你当我家是高速休息站吗?”
我卡在门口尴尬的笑笑,换好了鞋拍了他肩膀一下“臭小子,我可给你带回来一个大美女。”
易烊目光往下,看了一眼卿酒酒光着的脚“美女都不喜欢穿鞋吗?”
“怎么说话呢,不懂事啊。”我语气严肃的说我弟。
但我弟向来不怕我我也是习惯了“咱俩谁比较不懂事?”
我辩不过他便说道“怎么季陆来的时候不见你费这么多话。”
我弟看了季陆一眼,转身轻飘飘的回屋“那是姐夫,能一样吗。”
见他进屋了我小声问季陆“你到底给我弟吃什么迷魂药了?”
季陆嘚瑟的耸耸肩“可能完全是因为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