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婷垂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温柔知性的微笑变成幸灾乐祸。
心里暗想，姜清衍，这下有你好看的。
而方念秋听到婆婆这问话，心里憋得不行，碍于是晚辈，面色虽然不好看，语气却和善，“妈，您说的哪里话，清衍确实是我和老陆的亲生女儿毋庸置疑的。”
老太婆板着脸瞪着儿媳妇，显然不满意听到这样的回答。
方念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姜清衍立刻笑颜如花，慈祥的，“清衍，去给奶奶倒杯茶。”
作为晚辈，这是基本的礼节。
方念秋自幼受儒家文化思想熏陶，骨子里重视孝道，一直很尊敬陆家老夫人，说话谈吐都难能可贵的保持和颜悦色。
亲生女儿刚返回陆家，陆家老夫人眼生不待见，她有意想缓和两人的关系。
谁知，陆老夫人不领情，抬手打住，不咸不淡，“外人倒茶，喝不惯。”
这段时间，她住在老宅耳朵一点没消停，隔三岔五传来婉婷被欺负的消息，这个新找来的，不知真假的孙女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姜清衍抬眸，漫不经心却不失优雅，“正好，我也不喜欢给陌生人倒茶。”
陆老夫人身体一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牙尖嘴利，一点也不像陆婉婷乖巧懂事，真是不讨喜。
方念秋面色微变，眼瞅着陆老夫人脸色涨红发怒之前，假意轻斥，“清衍！”
又看向老太太，圆场笑着道，“妈，清衍还是孩子，说话没轻没重，您别介意，一会我教训她。”
“她是孩子，你呢？也是孩子，公然顶撞长辈，你当没看见吗？”老夫人横眉冷对。
“妈……”方念秋心头一滞，刚想开口解释。
老夫人并不给机会，眼神撇过来，不冷不热道，“我也没闲心看你管教你女儿，只有一点你也牢记，我还没死呢，陆家的当家主母还没彻底落到你头上。”
“还是说，你想把我气死，自己彻底能够成为陆家的当家主母？”
这话杀人诛心！
方念秋神色顷刻大变，不知不觉被戴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有不甘的委屈和愤怒，“妈 ，没有的事，您多心了！”
陆婉婷眼见时机差不多，赶忙跳出来，笑吟吟的撒娇，“奶奶，您这是干嘛？伯母这些年对您一直孝顺尊敬，您是知道的。”
“怎么能因为姐姐一人的问题，就对伯母冷眼相对呢，多伤伯母的心啊。”
“伯母这些年为陆家操劳多辛苦啊！奶奶！”陆婉婷故意拉长音撒娇喊‘奶奶’委屈嘟囔着嘴，攀上老人家的胳膊卖萌，“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伯母。”
“奶奶知道，你是善良的好姑娘，就怕你被不轨之心的人欺负。”陆老夫人双眼浑浊，视线却锐利至极，“小门小户，一点教养也没有，成何体统！陆家的未来断然不能交到这样人的手里。”
方念秋脸色又是一变。
不管怎么说，姜清衍是她的亲生女儿，捧在手心上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疙瘩。
她不能忍受，任何人对女儿的说三道四。
况且，陆家的未来不交给她女儿，交给谁，她想不出来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愤懑，语气有点冷，“妈，您这话说的不恰当。”
陆家老夫人一愣。
自从方念秋嫁进陆家对她一直恭敬谦让，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这是第一次，儿媳妇和她当面红脸。
咋的？想挑战她的权威！
陆老夫人脸色涨红，“放肆，你有胆再说一遍。”
茶杯也被重重摔在茶几上，怒目瞪着儿媳妇。
像极古代凶婆婆教训儿媳妇的场面。
客厅里，所有佣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
方念秋语噎，一时间陷入两难。
一直没说话的姜清衍抬腿上前，故意站在方念秋面前，沉静的水眸波光粼粼，声线有些慵懒的清冷，“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什么？
陆老夫人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姜清衍轻勾绯唇，“是耳聋吗？没听清，需要再说一遍？！”
我的天！大小姐骂陆老夫人耳聋？
众人一愣，被吓的懵逼。
“你……！”陆老夫人被忤逆，气的手发抖。
姜清衍慵懒抬眸瞥过去，声线清冷，目光淡漠，“我妈只是你的儿媳，你一没生，二没养，你没有资格对她大吼大叫。”
“歪理邪说！”陆老夫人怒斥着，如此大逆不道的思想理论，满面怒气，“百善孝为先，她作为儿媳妇难道不应该孝顺婆婆吗？这是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道德礼仪。”
“我作为长辈，训诫晚辈理所应当。”
“狗屁！”姜清衍从来不骂人，实在忍受不了，这么恶心人的道德绑架，“没有恩情，只有刁难，就不要腆着一张脸谈道德，谈孝顺。”
“因为你玷污道德这两个字。”
“……你”陆老夫人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发，“反了，反了。”
陆婉婷眼见事情越来越如愿以偿，她抿嘴偷笑后，又假装惊诧她的放肆之举，双眼惊恐，“姐姐，你怎么能……”
“你闭嘴！”姜清衍厉声打断，从未有狠厉目光像一把剑戳过去，“别逼我动手，绿茶！”
“……你”陆婉婷的喉咙像被扼住，想反驳却不敢，迎上姜清衍清狠的目光，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吓得她缩了缩脖……
周旁的下人也被震慑住。
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姜清衍，仿佛眼前的背影伟岸了许多。
大小姐好威风！
浑身上下散发着掌控全场的冷冽气息。
果然是陆家人，骨子里就是天生王者的气息。
陆老夫人气的头痛欲裂，她五官都在抽搐，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陆毅堂的电话，大声嘶吼着，“陆毅堂，我被你老婆女儿合伙欺负了，我还是不是你妈？你还不是一家之主，赶快滚回来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