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忧心忡忡的离开乾坤殿，见慕臻在凤仪宫忍不住感慨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父皇这般模样，可见他此番当真极为伤心。
后宫佳丽三千也未有谁得你父皇偏宠，我原以为是陛下志不在此，现在看来是他心里早就装了旁人。”
慕臻抬眼看着皇后，突然开口问道：“母后不恼吗？”
皇后一愣，不解的问道：“我为何要恼？”
“因为您是父皇的嫡妻，您与他相识微末，陪他走过了一段最艰难的岁月。
可他并未给您任何厚待，甚至还要让您被一个贵妃欺凌。”
“臻儿！”皇后大惊失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隔墙有耳，你要慎言啊！”
可皇后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反是刺痛了慕臻，他是陈国储君，他的母后是陈国最尊贵的女人。
可他们在自己宫里说话却还要小心翼翼，这是何等讽刺。
可皇后却并不觉如此。
她出身本就不高，即便不被太后指给尚是皇子的陛下，她也不会有更好的婚事。
他们成婚后的确过了几年小心翼翼的艰难日子，但到底也是衣食无忧。
虽然陛下登基后纳了许多新人，但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给了她娘家应有的体面。
至于蒋贵妃嚣张跋扈，她更不会怨怪他。
因为她知道蒋家势力之大便是九五之尊也要避让，更何况是她这个有权无实的皇后。
“臻儿，天下男子有几个不三妻四妾的，更何论是一国之君。
他没有宠妾灭妻，也没有薄待过我们母子。
即便他心有所属，这也并非过错。”
他们两个本就是盲婚哑嫁，是被太后强硬指配的。
他不爱自己也无可厚非。
慕臻冷笑牵唇，“母后，那什么才叫薄待呢？
您是他的发妻，我是他的嫡子，可您觉得父皇当真有为我们考虑过吗？”
让他做太子不过是为了平衡誉王和恒王，更是因为众人皆知他活不了多久。
如果父皇愿意像护着慕辰那样护着自己，或许他便不会遭人毒害，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慕臻起身，语气沉冷，“这个太子之位并未带给我任何荣耀，反而在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慕臻，似是第一日认识这个儿子般，“臻儿，你……”
慕臻眉宇阴沉，他不甘心就这么沦为弃子。
即便他命不久矣，他也不会看着那些人踩着他的尸骨笑得畅然。
他要他们都来分担品尝自己的痛苦！
慕臻抬身而去，留下满脸怔然的皇后出了皇宫。
“殿下，您准备去何处？”
慕臻掩下眸中寒光，淡声道：“去庆云侯府……不，去顾锦的酒楼。”
顾锦这步棋已经到了可用之时。
与此同时顾锦正在平西王府中。
“王妃，您与我的母亲可是故交？她真的是昭国的璇玑公主吗？”
平西王妃眼中并无惊愕，反是有些释然的道：“你终于来问我了。”
她眉目温和的望着顾锦，目光隐有追忆，“你与你母亲真的好像，不仅是相貌，便连性格都是一般无二。
她当年也是这般聪慧果敢心怀天下，甚至险些被立为昭国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