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二皇子坐在昨天原来的位置上，他在上面看着，台下的林霄，翩翩起舞。
他倒了一杯茶，还来不及喝，便被女人婀娜的身姿所吸引。
那模样，再加上今天穿着的白衣，真真就恍若仙女下凡。
他的嘴角勾了勾，一口饮下手上的茶，“当今世上，此等美人，还真是罕见。”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忽然走了过来，“二皇子殿下？”
张平川看向他，动了动眉心，“怎么了嘛？”
“林姑娘吩咐小的，待她跳完这支舞，要我带你去她的闺阁，她要当面感谢你。”
二皇子犹豫了会，“昨天是小事，本来苏将军也有错在先，我本来就想将他捉拿。”
小厮依旧不依不饶地说，“林姑娘有请，还望二皇子殿下不要推脱。”
张平川又倒了一杯水，“闺阁？就不必去了吧？这样难免有人会误会？”
小厮笑道，“二皇子，请放心，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是林姑娘特别有请。”
张平川点点头，“既然林姑娘不介意，我会去的。”
……
张平川跟着小厮，来到了林姑娘的房间外，他犹豫着，敲了敲门，“林姑娘……”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林霄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她先是对着二皇子行了一个礼，“二皇子殿下，有礼了。”
二皇子将她扶了起来，“林姑娘，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是不要进去的为好。”
林霄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的一只手缓慢地放在二皇子的胸前，“二皇子是怕，会有人说闲话吗？”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
张平川后退了一步，“林姑娘，你尚未嫁人，若今日我进了你的房门，将来就算你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不进。”
林霄的嘴角微微上扬，“都说二皇子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果然是。但二皇子请放心，既然是我自愿，请你进来的，我也不会在意别人说闲话。”
张平川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
“好了，二皇子，我今天是来答谢你的，不会要你做什么，你还是快些进来吧。”
……
张平川被林霄姑娘拉了进来，她将他安顿在凳子上，还为他倒了一杯酒，而林姑娘则走到了薄布后。
她坐在古筝前，缓慢地弹了起来……
张平川并没有喝酒，而是看着薄纱后的林姑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就是林姑娘所说的答谢吗？
虽然他对音律不是特别懂，但他知道，林姑娘弹得曲子很好听，他有些好奇，既然是弹一首曲子，为什么一定要将他请进来呢？而且还是冒着被别人怀疑的风险？
张平川百思不得其解，但没有继续去想，他觉得，像林姑娘这样的女孩，一定一切自有分寸，做这些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开始缓缓闭上眼睛，静静聆听这首曲子。
很奇妙的曲子，他从未听过，但是很好听，说不上来哪里好听，曲子里甚至有一点莫名的伤感……
平时的二皇子，并不喜欢听太过伤感的曲子，但这首，却尤为例外。
“二皇子殿下，可曾听过这首曲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姑娘，忽然开口问。
张平川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回答，“从未。”
女人依旧弹着弦，她淡淡地说，“是吗？那二皇子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张平川犹豫了会，“很美妙。”
“二皇子，有没有在曲子中听见什么，或者说，二皇子听见这首曲子，第一时间想到什么？”
男人摇摇头，“我只感觉到淡淡的忧伤，其余的，都感觉不到。”
“呵……”女人忽然停了下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二皇子想知道，这首曲子背后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吗？”
男人点点头，“林姑娘，请说。”
她走出薄纱，来到二皇子面前，“这原是一首繁盛国家的曲子，那个国家昌盛繁荣，外敌虎视眈眈，国家内的平民百姓，个个安居乐业，生活过得好不快活……”
“可是后来，一个外国打破了这种平静，他们全军攻占这个国家，国家内的战士拼死保护，可最后还是失去了。30多万的将士，一瞬间，血流成河，他们在临死前，唱得就是这首曲子，因为这是他们的国歌。”
二皇子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那还真是可惜，30多万的将士。可战争就是这样，每次战争都将生灵涂炭，我不喜欢打仗，只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最好的。”
林姑娘继续说，“曲子原先很喜悦，但由于牺牲太大，被后人改编，也只有他们那个国家的人才会弹这首曲子，后面一个来京都游玩的人，教会了我这首曲子，我觉得意义重大，所以想弹给二皇子听。”
“二皇子觉得曲子好听吗？”
张平川动了动眉心，“如果单论曲子的话，这确实是一首好曲子，但我不喜欢背后的故事，内容太过伤感，我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有人因为战争而牺牲性命。”
女人勾了勾嘴角，“二皇子殿下所言极是，谁会喜欢打仗啊，好好的一个国家，30多万的将士，还有城中的平民百姓，全部都倒在血泊之中……”
“我几乎能想到他们的样子，他们凝视天空，面目狰狞，最终被马蹄踩过，刚刚还繁荣昌盛的国家，刚刚还生活在快乐之中的平民百姓，一瞬之间，变成了一座尸城？”
二皇子并没有接她这句话。
林霄缓慢地看向他，“殿下，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答谢？”张平川疑惑地说。
女人笑了笑，“是的，殿下说得没错，我要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和殿下说一句实话，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这是我营业的一个地方，我经常在这里帮客人排忧解难……”
“那个教我弹曲子的人，我也曾带他来过这里，他曾问我，他该怎么做，家国之恨，他根本忘不了。我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都已经亡国了，理应放下，过好脚下自己的生活，殿下觉得我说得对吗？”
张平川看向她，笑了笑，“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你说得对。”
“那二皇子殿下有没有什么心事，需要我帮忙的？”
张平川摇摇头，“很可惜呀，并没有。”
“是吗？”女人靠近了一点，“真的没有吗？可为什么二皇子殿下的眼睛里面，在告诉我，你有很多烦心事呢？”
二皇子疑惑地看着她，“姑娘，你……”
话还没说完，林姑娘的目光突然从他的身上转移，“二皇子殿下，莫要多想，殿下，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本来我也只是为了报恩，但殿下要知道，我一般不帮别人排忧解难，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张平川犹豫了会，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人，“我确实有心事，但……”
“殿下可以放心，我保证保密。”
“呵……”
二皇子的嘴角勾了勾，“其实也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我的事情，想必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听说，我的母后在生我之后就死了，我是徐贵妃养大的……”
“我和大皇子的关系一直很好，毕竟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每次有什么好玩的，都会及时分享给我，我也很努力地回报着他，我知道贵妃怕我抢太子之位，于是我跟父皇请柬，我想去边疆，于是我十岁那年就去了边疆，在那里修建了府邸。”
女人笑了笑，“所有人都以为二皇子是被，万岁爷丢在边疆的，没想到却是二皇子您自己要去的？”
张平川的嘴角微微上扬，“边疆那里的天气不好，但很自由，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规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很喜欢那里，但更加思念这边的亲人，于是我千里迢迢地赶来，却没想到，当初十分好的大哥，当初对我万般好的贵妃娘娘，却早已物是人非。”
女人动了动眉心，“如今，太子之位尚未尘埃落定，别说你们皇宫，就在我们民间，也各自传着哪位皇子会上位，最抢手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真正上位的人还得看万岁爷……”
“官家的事，我本不好多评，但既然这是殿下的烦心事，我想我还是可以说几句，倘若殿下真的是万岁爷的心头肉，那您便是继位最佳人选。”
“呵……”
男人笑了笑，“太子之位是一个无形的镣铐，是束缚，我不想被约束，我还是想做安安稳稳的二皇子。”
“殿下是这般想，可别人并不觉得……”女人犹豫着说，“成为了太子，便可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将来若是做了万岁爷，更是权力滔天，谁不见了眼红？”
“我倒觉得殿下，没必要不争，可以试着去争争这位子，明君继位，百姓方可安居乐业，暴君袭位，民不聊生。”
“殿下，可听得懂我说的话？”
男人陷入了沉思，他做了皱眉，“大皇子他……”
“呵……”
女人打断了他，“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能说，我之前遇见过一个小男孩，他长得特别温秀，对人特别好，可有一天，他发了财，对别人却变得异常暴躁，你可以说他本性就暴躁，但更加可以怀疑，有了权力的人，性格会变。”
“权利这种东西，握在自己手中，是最好的，将来你对任何人，都可以自己去摆布，倘若不在自己手中，你希望那个人对别人好，那个人不一定会听你的。”
“殿下能听得懂吗？”
女人犹豫着继续说，“现在的燕国，被万岁爷带领的很好，将来会怎么样，无人得知，但看到燕国的百姓，我想殿下，也不希望他们过得不好吧？”
男人陷入了沉思，真的要去争这个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