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室内,陆尔端坐在凳子上,阖着双眼。
霍震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蓦然,陆尔倏的睁开眼,吓了霍震霄一跳。
"你看了我半个小时,你爱上我了么?"
霍震霄正好吞一口口水,差点被噎着。
"滚蛋,我就是看不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认识陆叔,哎哟我的天,你不会是陆叔的私生子吧?你也姓陆,他也姓陆。"
陆尔登时就气疯了,很怀疑这个平时酷酷的家伙,其实脑洞这么开阔,傻里傻气的。
"你才是陆昱晟的儿子!你是不是傻?竟然把我想成是那家伙的私生子,你敢说他都不敢想!"
以陆尔这样沉稳地性格,都气成这样,霍震霄在全华夏排名前三。
"行了,霍震霄,你也别瞎猜了,就你这智商,也别费脑仁儿了,我告诉你吧,确实是陆昱晟请我来保护你,本来应该是黑白无常和酒鬼进监狱保护你的,可是八股党的沈杏三封锁了监狱,青帮的人都进不来,陆昱晟这才求到我头上,至于我究竟是什么人,以后你自然知道。"
霍震霄撇撇嘴,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不过尽管他很好奇,但自身的教养告诉他,尊重别人的同时也是在尊重自己。
"这个王什么年,他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噢,他的意思是鹰国人已经松口了,可扶桑人还不依不饶,不过呢,你的事不再上升到国家层面,而定为私人恩怨,你打死的鸟山敬明的妹妹要为兄报仇,与你生死一博。"
霍震霄长出一口气,打架?他还没服过谁!
陆尔看着他那副找死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他的眼中,明劲高手和婴幼儿没什么区别,而扶桑人既然敢挑战,肯定不是弱者,想到这,陆尔叹了口气,站起身,妈的!这活儿真不好干。
"小霍,你练的是形意拳吧?底子不错,不过路子走偏了。"
"哼"霍震霄鼻子里哼了一声,知道你功夫高,但也不必要这么臭屁吧?
不过俩个人一起经历过生死,交情已经进步许多,对陆尔的话也不以为意。
"你那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眼神?小子,我虽然没练过形意拳,可是武学这个事,是一通百通!"
陆尔沉肩坠肘,一拳打出:"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劈、钻、崩、炮、横!十二形,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气贯掌心,劲达四梢,拳从心发!"
他的拳法舒展开来,如飞龙在天,战龙于野,一招一式快如闪电,但招式分明,就像京戏中的快板,即使是快,但每个字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霍震霄都看傻了,这是形意六合拳的五行和十二形,陆尔使岀来,比他师父高多了。
幸亏他没敢说岀来,否则肯定被陆尔打个满脸花,你一个普通高手和一个顶级宗师相提并论?埋汰谁呢?
陆尔收拳,看了一眼霍震霄。
"喂,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了。"
"记得多少?"
"百分之三十吧!"
陆尔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霍震霄真的是一个武学奇才,刚才他打的形意拳,其实并不是注重招式,而是拳意,霍震霄忘了招式,却记住了这个意境。
霍震霄窜了起来,却咧了咧嘴,伤口真疼,不过他也是一个武痴,练起武来可以忘掉一切。
站桩,起式,霍震霄长啸一声,惊醒了周边监室的囚犯,囚犯们低声喝骂。
霍震霄身如矫龙,刚刚生死之间,已经触碰到了暗劲的边缘,这下一下顿悟,他终于进入了暗劲,这次的牢狱之灾,如果还有命在,那就有了最大的收获。
......
码头上,鸟山美惠子带着从人走下甲板,她是鸟山敬鸣的亲妹妹,今年三十六岁,师从空手道兼剑道大宗师本部朝基,这个本部朝基被誉为继宫本武藏之后的又一个扶桑武圣,鸟山美惠子是他的情人兼最佳弟子。
鸟山美惠子因为没有嫁人生孩子,再加上勤练武艺,所以身材很好,就凭长相而言,也不像个中年妇女,倒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一身月白色的和服,上面绣着朵朵粉红色的樱花,鸟山美惠子走下了轮船。
忽然,一个穿着西服外套的青年拦住了她,嘻嘻笑着说道。
"美惠子小姐,到了上海滩,你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了吧?"
鸟山美惠子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从船上就纠缠她的男人,沉声斥道。
"滚开!"
秦泽言脸色一变,他是上海滩警察厅副厅长秦岭南的次子,以他的家世,在上海滩也算得上一个世家公子,这次从青岛上船回沪,一见鸟山美惠子就惊为天人,这一路各种献殷勤,奉爱心,一副没见过娘们的样子,可惜,鸟山美惠子不是扶桑艺伎,她是扶桑驻青岛部队总教头,处处受人恭敬,她最看不上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的男人,所以对秦泽言一直是没有好言答对。
这个鸟山美惠子是个典型的扶桑军国主义分子,她表面优雅大方,但内里狠毒无情,她的誓言就是摧毁华夏,将华夏纳入扶桑版图。
她看着秦泽言的一副猪哥相,禁不住从心里厌恶。
秦泽言缓了缓心情,满脸堆笑,凑上前去,低声说道。
"美惠子,现在是在上海滩,是少爷我的地盘,你乖乖的陪我一宿,我保你在上海滩的安全。"
要说这人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爹秦岭南都不敢惹扶桑人,他是拿着菜刀砍电线,一溜火光带闪电,他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没注意到鸟山美惠子身后带着的五个武士,已经变了脸色,个个握住了刀把。
鸟山美惠子脸色愈冷,眼中的杀气盈然。
突然,鸟山美惠子大喝一声:"八嘎牙路!"
她一回身,抽出武士渡边太郎的长刀,双手持刀,闪电般斜斜劈下。
这一刀势大力猛,秦泽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斜肩带背劈成两半。
"夸嚓"一声,尸体砸在地上,鲜血四溅。
鸟山美惠子头也不回,长刀归鞘,她的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溅到,只有脸上有几滴,她雪白的手指,上面有一层薄茧,轻轻地擦去血迹,看了看,轻蔑地说道。
"华夏人的血,哼哼,真的令人讨厌!"
她根本不管四周围着的百姓惊恐的眼神,不屑一顾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躬身,微笑说道。
"秦君,一路走好!能死在我的手下,是你的荣幸……"
说完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一个男人才叫了一句。
"操!这个扶桑娘们儿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