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已经筋疲力尽,无法躲闪,只能勉力向后退去,忽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田中次郎的手刀也到了,突然被一脚踢在了肘底麻筋上,疼得他退后两步,直抖手。
小慧被人抱在怀里,急忙抬头一看,登时委屈的哭了出来。
"五师兄!"
抱住小慧的正是陈真,今天他请了假,带着两个卫兵来看精武门的师兄弟。
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扶桑人在撒野。
田中次郎看着面前一身戎装的英挺青年,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将小慧拢到身后,昂然说道:"精武门,陈真!"
"纳尼?"田中次郎又退了一步,右手按上了太刀:"你就是陈真?"
场上的人已经停止了打斗,陆大安看着满眼小星星的小慧,暗暗叹了口气,退了两步,将弟子扶起。
陈真看着断手断脚的师兄弟们,还有这满眼的苍夷,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解开军服的风纪扣,指着所有的扶桑人,冷冷的说道:"今天你们都得留下,狗日的小鬼子!"
田中次郎暗暗叫苦,他知道,连号称空手道大师的父亲都打不过陈真,自己更不行,再一看陈真那身笔挺的军装,还有挎着的手枪,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本来今天就是吃准了陈真不敢露面,馆长才派他来精武门找茬,可是没想到正主出现了,他现在是进退两难。
陈真冷笑道:"小鬼子们,今天爷爷要是用枪,就不是好汉。"他缓缓脱下上衣,解下手枪,两个卫兵上前接过来。
陈真现在只穿着紧身背心,小慧看得是心弛神往。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陈真,早有一个机灵的扶桑弟子偷溜了。
田中次郎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不上也得上了,他也是机灵,知道只需要拖一些时间,等警察来了,把陈真一抓,那还不是自己要他圆就圆,要扁就扁?
他想的挺美,这要是放在以前,陈真还真讲究什么狗屁武德,那是不说场面话不动手,不等人家把架势拉开不动手,可是自从拜了陆尔为师,陆尔知道他是霍元甲迷踪拳的底子,就教了他李书文的八极拳,现在陈真也摸到了暗劲的边。
这还不算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是思想,陆尔教过他和小杜,他们是军人,军人讲究的是进攻,要迅如闪电,致敌于死地,说白了就是东北一句名言,能动手别吵吵。
陈真暴喝一声,身体冲了出去,贴身靠,顶心肘,这两下势如疾风,田中次郎还没拔刀,就被打了岀去,砸在五米开外的地上,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血里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田中次郎指着陈真叫道:"八嘎牙…"话未说完,嗓子眼哏喽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这一下兔起鹘落,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田中次郎已经嘎屁朝凉了。
虹口道场的武士大哗,他们万万没想到有华夏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打死扶桑人。
陈真活动了一下身体,很满意自己的爆发力,一个卫兵跑过来低语了一句,陈真点点头,卫兵跑了出去。
虹口道场的武士互相看了一眼,出来找茬,茬没找好,教头被捋死了,如果就这么回去,所有人都要受重罚,他们纷纷拔出太刀,将陈真围了起来。
小惠急得大叫:"五师兄!"想冲过来帮助陈真。
陈真一声大吼:"放心,不要过来!"
武士们齐声大叫,一齐向陈真砍来,陈真的迷踪步堪称一绝,身形一矮,脚步一晃,闪过两人,双拳击出,两个武士的脸都打开花了,跌入人群中,也是点背,三柄太刀收刀不及,全砍在他们身上,一时间血光四溅。
陈真身形一晃,拳,肘,腿,如闪电般击出,混乱中武士一刀没砍到他,可是自己这些人全被打倒,爬不起来。
陈真站在中间,双拳一前一后护体,扫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武士们,刚才精武门的弟子什么样,小鬼子们就什么样。
早有后院的人跑过来,去救治精武门的弟子们,这些人看向陈真的眼神很复杂,他们大多是这三年加入精武门的弟子,没有见过陈真,但是都听过他的传奇,知道这位师叔其实应该算是精武门第一高手,只是这个通缉犯身份,不知道能不能连累精武门。
人性都是趋吉避凶的,陈真久历江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的背心已经被划坏了几处,成了布条,陈真一把扯下背心,身上虽然没被刀砍中,但也挨了几脚。
小惠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再也舍不得松开,泪水一滴一串的掉了下来,陈真半生漂泊,从无男女之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小惠哭泣的样子,禁不住心中一疼。
陆大安历来胆小懦弱,他神情复杂挪过来叫了一声:"五师弟…"
一场师兄弟,陈真岂不会知道陆大安的想法,他更了解陆大安的性格,柔声说道:"二师兄,一向可好?你放心,这些扶桑人我会处理,不会连累到精武门的。"
陆大安一怔,脸上有点羞愧,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小惠皱紧眉头,瞅了一眼陆大安,心里对陆大安的鄙夷更深了。
"咦,怎么回事?"大门口走进两个人,看到一地哀号的扶桑人,禁不住叫道,可随即看到了陈真,惊喜过望。
"五师弟…"
"五师兄…"
陈真激动的迎上去,抱拳拱手。
"大师兄,东觉…"
来人正是霍元甲的大徒弟刘震声,还有霍元甲的儿子霍东觉。
三年未见,师兄弟见面忍不住泪水潸然。
好一会儿,刘震声才想起来,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惠紧紧跟在陈真身边,接口回答道:"虹口道场的扶桑人来捣乱,打伤了不少弟子,幸好五师兄赶到,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刘震声一听,眉头紧锁,他其实比霍元甲没小几岁,三十多岁了,为人十分沉稳,刘震声叫过陆大安:"二师弟,快去叫农大叔,把门里的事说清楚,扶桑人死的死,伤的伤,恐怕要出大事。"
陆大安这才如梦初醒,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农劲荪如今在上海滩生意做的很大,开了两家纱厂,他是精武门的金主和靠山。
霍东觉才十九岁,一向很依赖陈真,自从看到陈真,就站在他的身侧,如今也是一脸的焦急。
"五师兄,你赶紧走吧!这里的事由我和大师兄处理。"
陈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几个小鬼子,还动不了我。"
突然一声枪响,几十个警察拥了进来,两个西装毕挺的男人,和一个警官快步走了进来。
"八嘎…"一连串的扶桑话从其中一个穿西装,留着仁丹胡的男人嘴里吐出。
他身边那个梳着分头,略微有点猥琐的男人点头哈腰,上前一步,腆胸叠肚的叫道。
"藤田先生说,你们这些支那猪,都走不了啦!竟敢打伤尊贵的扶桑人?胆大包天!还有,谁是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