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密密麻麻的不断落下,就像是天空中在下着的大雨一般,之前一直隐藏着的人们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数不清的黑衣人在身后追赶,君澜抱着沈倾,力道很大,腰间的手十分炙热,但是而已因为力道太大铬的沈倾生疼生疼的。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这一阵子,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散发着的紧张气息。她不能,让君澜个一个人面对。
这是她当时唯一的念想。
这么想着,她便真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局势之后,她利落的掏出匕首,对着已经到了他们眼前但是君澜根本就不可能转身去应付的人就是一下,她下手很快,很准,那人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当场丧命。身子直愣愣的就滚下了房檐。
就在这个时候,君澜也刚好把身前的人解决,待看到沈倾的表现之后,眼神变得柔软了一些。
她总是给他惊喜,瞥如现在。
瞥如之前的每一次。
沈倾正全神贯注的应对不断涌现的人,根本就不曾察觉到君澜的目光,她在他的怀里,俨然变成了他的另外一条手臂。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天上飞,忘记了她的身体此刻根本不曾落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好他危难时候的后背,分担他的压力。
两个人之前并未联手做过什么,但是此刻临时组合居然默契十足。
但是随着沈倾的动作越来越多,君澜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鲫…
她的那些招式……
可是眼前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或者是多问,只是转眼间,两人便已经被逼至墙角。
身后的那些人已经被暂时甩开,他们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怎么,什么时候开始不恐高的?”
这么听着,沈倾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她看着脚下那道狭长的路,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她反手将君澜紧紧抱住,眼睛立刻闭上,动作太快,以至于君澜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样,是依赖么?
是不是曾经,她也一直这么依赖着沈念?
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了一些,他发现只要想到沈念,想到她的曾经,他就会疼,对,这是心疼的感觉,时隔多年,他再次体会到了。
“别放手。”她说,声音里透着柔弱,君澜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他看着沈倾紧紧闭着的眼睛,突然就忘了他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沈倾。你……”
“什么?”沈倾的调节能力向来很好,所以只是片刻的时间,她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颤抖,但是她依旧不曾睁开眼睛。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君澜此刻满脸的怀疑和纠结。
一个人在紧张或者是情急或者是突发事件的时候,她的表现往往是发自内心而且是真实的,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这么做的,所以……
沈倾刚才的害怕是真的,她的恐高是真的,那么……他可不可以认为,她在刚才使用的那些招式,其实才是她一直隐藏着的呢?
他跟沈倾是交过几次手的,但是每一次,沈倾都不曾用全力,他是能够感觉到的,但是他之前一直不太明白她为何那般隐忍,现在……
当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招式的时候,他的心,激动的无以复加。
沈暮晴,是你么?
“沈……”沉思片刻,君澜还是觉得既然有疑问就该说清楚,所以他开口,但是两人暂时藏身的墙壁突然慢慢靠拢,惊得沈倾再次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君澜开口,罢了,那就出去之后再问好了,反正来日方长。
“我感觉……”沈倾睁大眼睛,“墙壁在不断上升,而且……似乎变得越来越宅了……”
“是这样。”君澜抱着沈倾的手不曾放开,他伸出另外的手甩出剑在支撑着不断聚拢的墙壁……
但是坚硬的剑还是在不断的变得弯曲,他们的身子在不断的下降,两人的身子被重重的砸在地上,沈倾还好,毕竟身下垫了个肉垫,但是君澜……沈倾分明听到一声咔嚓的声音。
“君澜?”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得很高,照在地上惨白惨白的。
连带着人的脸都变得十分的苍白。
“没事。”他说。“是剑断了。”这么说的时候,沈倾侧头看了一下,剑果真成了两段,她这才呼了一口气,好在,他没事。
但是她不曾注意到,君澜根本就不曾起身,她也没有注意到,他之前拿着剑的右手此刻一直垂着不曾抬起。
沈倾抬头看去,墙面似乎还在升高,本来是只有一仗高的地方,此刻看上去……竟这般的骇人。
而两人此刻所处的位置,居然慢慢变得狭隘。
“君澜。”沈倾开口,“你的轻功,出问题了么?”这是她冷静下
来的第一个发现,因为她只是,君澜若是能够出去,就肯定不会让他们陷入这样的境地。
“嗯。”他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功力瞬间就散尽了。”像是已经缓和过来,此刻已经站直了身子,沈倾面色一寒,“你受伤了对不对?”
她的动作有些急促,一把拉过他垂着的手开始检查,君澜避不开,便只能任由她去。
她并不是那么粗鲁的人,虽然动作很急促,但是她检查的时候却是很小心的。
她小心翼翼的卷起他的衣袖,待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之后心跳似乎都慢了几分,伤成这样,他居然还能忍到现在……
也怪她自己粗心了,平时还总是说着自己的鼻子到底有多么的敏感,到了关键时候居然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以为这阵子闻到的血腥味是别人的,却忘记仔细辨别这些味道到底离了她多近的距离。
眼睛突然觉得酸涩,她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每次受伤都是君澜这么小心翼翼的照顾她,护着她……
君澜啊,时过境迁,你还是这么善良的人呢。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哪怕现在的你变得阴沉不定,但是你的心依旧是善良的对么?
所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舍不得让我受伤让我难过对不对?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就明白了许多道理。
不必问了,那些还没开口询问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了,杀人凶手不会是君澜,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也肯定不是他。
这些年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一直让自己保持理智的判断,而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中最理智的判断就是遇到君家的人就开始恨,就开始刻意保持距离……
可是她忘记了,这么善良的君澜,这么护着她的君澜,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来呢?
她也忘了,君澜跟她那么好,在知道沈府出事之后,他怎么可能不去?
只是他知道的慢了,他去的晚了而已……
他是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但是因为他找到了沈暮晴的尸体,所以她觉得她言而无信,所以这些年,他自己活得其实并不比她好。
但是君澜,你总是说我固执,你何尝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呢。
你向来比我理智,怎么这一次,也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束缚了整整十年呢!
若不是我的出现激发了你对案子的热情,若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跟你曾经的故人太过相像,激起了这些年一直隐藏在你心中的秘密,你是不是还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下去呢?
你会忍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再一个十年?
沈倾不敢继续想下去,但是心里的那股恨突然就减少了许多。
君澜,我真的不恨你了,事实上,我或许从来不曾恨过你,我只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过看重片面的东西,所以我直接忽略了当年站在沈府门口的你,紧紧握住的拳头和不断滑落的泪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哭呢,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年的泪水当成了解脱,当成了摆脱我的兴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般想着,沈倾眼中的泪珠就大滴大滴的落下,她想克制,但是根本就克制不住,大脑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根本就不听理智行动。
“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