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所有大臣近期活动时间以及人物性格。”
闻言,沈倾眼睛一亮,更加认真的看了起来,要知道有了这个东西以后,那她到皇城以后就不需要特意花时间去调查,而且,到时候各个人的人物性格弄清楚之后,她也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相处,这真的是一份非常好的资料呢。
君澜默不做声的移开了目光,沈倾脸上的表情太生动了,她的开心根本就不加以掩饰,所以,连同他这个外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他嘴角咧开,突然也觉得开心。
“这东西应该对你是有帮助的,就算不能依靠这个破了这个案子,但总归是一道护身符。鱿”
闻言,沈沈微笑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不久前王爷还说过到了京城之后沈倾是死是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才几天,居然就给我送了护身符来……嘿嘿,王爷您居然这般的口是心非啊。”
“第一,本王说的是去到京城以后不管你,不是现在,你若是在路上就出了什么问题,那岂不是浪费了本王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不管怎么说,在到达京城以前,本王必须保证你是活着的。瞬”
“那为何去到京城就不管了?难不成王爷您除了口是心非,还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沈倾的形容让君澜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两个大男人之间居然用了喜新厌旧这么一个词语。
“到了京城之后,能够活下来才是你的本事,本王总不能护你一辈子。所以,你若是在那里死了,那也是你的造化不是么?”
呵……
沈倾笑了,好吧,这般有道理的话,她确实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
“那么,第二呢?”若是她没听错的话,君澜刚才确实说了第一,……那么,就说明还有其他原因。
而她沈倾,向来是一个不愿意放弃细节问题的人。
“第二,本王说话算话,更是知恩图报的人,小童……克服了心理阴影也算是你的功劳,这个算是给你的奖赏。”
“哦?”沈倾挑眉,笑得更欢了。
她帮助小童是这几天的事情,可是查这些东西想必需要不少时间,而且她刚才看过了,虽然还没有看完,但也知道是很详细的了。
那么查起来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还有就是,这来来回回的,就算真如他所说是飞鸽传书,那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沈倾掐指一算,这个东西最少已经废了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从她决定跟君澜去并且告诉他之后他就应该查了的……
不过她这个表情纯属因为好奇,也是告诉君澜这个借口有多蹩脚。
但是不管君澜这是收买也好,讨好也罢,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那么,多谢。”
“礼尚往来,应该的。”君澜淡淡笑开,显然不介意沈倾已经猜出了事实。
事实也是这样,他说的话只是因为她问了而已,至于信不信,那是沈倾自己的事情。
“好了,准备一下,我们明天早上离开。”
对于君澜的吩咐,沈倾没有反对,反正该来的总要来,刺客不会因为他们离开或者留下就改变了他的计划不是么。
只是……
“你的身体,吃得消么?”
“本王自有分寸。”
“嗯。”沈倾点头,随即接着说道。
“那么,一切由王爷做主就是了。我没有任何意见。”既然君澜自己都不担心他自己的身体,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虽然她现在撞装得像没事人一样,但其实她的心早就已经飞到皇城去了。
她要亲眼去看看,看看当年的杀人凶手现在是怎么一个模样。
他是不是过得很好,是不是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愧疚或者难过。
可那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要怎样,一步步得到她想要的。
皇上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您了呢。
君澜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沈倾拿着那份名单看到了很晚,那天晚上,她房间的蜡烛一直没有熄灭。
她有些单薄的身影透过烛光印在门上,看上去,竟是那般的孤寂。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狂风大作,浓重的黑烟将整个夜色吞噬,漫天的火光看得人心惊胆颤,哭声,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暮晴趴在祠堂的观音像下面,嘴巴被一人紧紧捂住,就在前一刻,他们一家人还其乐融融的围坐在桌子前享受晚餐,只是片刻。便成了这个模样。
“太师沈谦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皇上下令满门抄斩,即刻执行。”刑部的人面无表情,沈暮晴说不了话,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刽子手到底有多么的草菅人命。
眼中泪珠大滴大滴落下,她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箭射中,爹爹想要救她的时候被身后的
人举起大刀直接砍死,脑袋直接滚落下来,手却紧紧抓住娘亲没有放开,鲜红的血液染遍他们全身,娘亲使劲儿哭喊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却又快速移开,之后,她捡起爹爹的头抱在怀里,便彻底没了气息,他们眼睛睁得好大,眼里满是不甘,沈暮晴知道,那是死不瞑目。
“大人,太师府包括丫鬟小厮一共六十五人,都已经在这里了,除了……”他们见人就杀,只是片刻,便只剩下一地尸体,沈暮晴压抑着哭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那些尸体。
“除了什么?”为首的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他掏出丝帕擦了自己刚刚被沾染到脸上的血迹,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在他看来,只要主要的人物死了,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倒也没关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暮晴差点就要吐出来。
“沈大小姐和管家不见了。”
吸血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追。”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头儿,醒醒。”身边似乎有人在叫,她迷离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臂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眯眼望去,沈念站在身侧,一脸的担忧。
“头儿,你又做噩梦了。”
“嗯。”轻答一声,她淡淡点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可是这个梦,也伴随着她过了十年。每一天每一夜,从不例外。
当初若不是管家将他跟她一般年纪的女儿带走引走了大部分官兵,她也没机会逃脱并且活到现在,只是可惜,管家和他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时辰了?”她慢条斯理的将手臂上的泪痕擦去,譬了眼天色,天似乎还没亮。
“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没等沈念开口,她就已经下了结论。
“昨晚听到小童说君澜准备今天离开,所以我去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会儿刚刚回来。”
“所以说,你其实一晚上没睡?”
“嗯。”沈念点头,“我刚刚准备回房,习惯性的朝您住的地方过来看看,然后就发现灯还亮着,想着你肯定又是一晚上没睡,所以就进来了。”
她刚才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哪怕是到了现在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但是因为哭过,眼睛还是红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刚才说话的时候鼻音都特别浓重。
她很难过,这是他可以感觉得到的。
但是他并不想拆穿她。
“君澜给了我一份特别重要的资料,看着看着,就没注意时间。”声音比刚才清明了许多,看得出来她已经彻底醒了。
“还能睡一两个时辰,而且外面下了雨,估计走的不会太早,快去睡觉。”
“那看样子,时间还很早。”沈倾点头,明天过后又不知道会是怎么一个样子。说不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一定,所以,她确实应该去睡觉。
所以这么说的时候,她已经迈开脚步朝着床边走去。
沈念毫不犹豫的直接跟在她身后,待她躺下以后给她拉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这些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会尴尬,因为这十几年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倾甚至已经讲沈念当成了父亲,虽然两人之间相差的年纪……好吧,十岁而已,也不算特别大,但是她对他的依赖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