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变得异常缓慢,鼻尖淡淡的血腥味一直刺激着沈倾,它就似一道静默的提醒,让她无法忽视,又想要忽视。
明明那么短的距离,却好似用了一个世纪,沈倾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动了无数次想要放弃的这个念头,不是心疼君澜,而是觉得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她会心有不甘。
可是每一次,当接触到君澜那坚定的眼神之后,她就鬼使神差的挺了过去瞬。
若是连他自己都不在意,连他都能够墨不做声的忍住,那么,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她终于摸到火折子,却不自觉的呼了一口气,仿似是突然轻松了许多。
“摸到了。”声音透着惊喜,君澜只是笑笑,突然觉得,若是此刻在空地上,沈倾会不会是手舞足蹈的样子?
可是这个念头只存在脑海片刻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君澜无声的笑笑,沈倾才不会手舞足蹈,她顶多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嗯。”他说,“但是现在还需要你拿回去并且打开。”
“那还不简单啊。”沈倾笑笑,语气里透着轻快,但是很快就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是君澜,便又忍了下去鱿。
终于,她不再说话,挣扎着自己脑袋凑了过去,随即,用那只微微可以移动半分的手将火折子递了过来,然后,艰难的用嘴巴扯掉了火折子的小盖子。
尝试着吹了几下,便看到火折子燃烧了起来。
沈倾再次笑了,古代人的智慧是不可忽视的,虽然很多事情比较保守和固执,但很多事情是不可否认的,譬如在她之前爬过的长城,譬如金字塔,譬如兵马俑……
虽然她现在来的这个地方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但其实,这里的人依旧聪明,就好似……君澜这个人一般。
火折子接触到空气之后突然就燃了起来,沈倾楞了片刻,这才惊觉这毕竟是照明用的东西,所以它燃烧之后只有很小的火苗,烟雾更是微忽其微的,她有些悻悻的撇嘴,她倒是没什么,顶多是出些力,君澜可就惨了,忍着残废的危险,受了那么一大阵子的疼痛,结果效果是那么微弱的。
光是想想沈倾就觉得心虚。
“那个……”她纠结了半晌,准备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用土盖住试试。”君澜很是虚弱,他趴在地上很安静,许是因为时间太久流血过多,他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哦。”沈倾点头,突然就明白了。
她艰难的将火折子埋好,终于冒出一股很小的烟,虽然不大,但只要保持不断,就一定会有效果的。
随着她的动作,君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一闪而过,不过却被沈倾捕捉到了。
目光落在两人被压在一起的手上,,沈倾知道,他在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
君澜,要有多隐忍,才能这般不动声色?
是不是,其实在你的心中,也有着必须要坚持而且去完成或者守护的食物呢?
“我们的位置得不到确认,不过估计距离之前的地方不会太远,当时身边的炸/药爆炸的时候我们是跳起来了,但是……咳咳,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才被卷到地下通道而且来到这里的。”沈倾看似在分析问题,实则是在吸引君澜说话。
她不好直接开口叫他别睡,便只能愚笨的采用了这种办法。
“嗯,不会太远。”光从声音上判断,君澜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既然不远,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本王从未担心过。”君澜闭眼,重新靠了上去,“但是沈倾,能不能先保持安静,我想睡一会儿。”
“……”当然不行,但是这个时候对他说这样的话似乎是残忍的,所以沈倾换了一种方式。
“想必王爷比我更加清楚你自己的实际情况,如果你觉得你现在能够睡觉的话,就请继续,反正,你要是真的睡着了我也管不了而且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不是么?”
好吧,沈倾承认,这么说似乎更加的残忍,看似委婉,实则就是在直接提醒君澜,反正你要睡就睡,睡了再也醒不过来那也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一般。
“一柱香之后叫醒本王。”这般说完,君澜真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沈倾试探着跟他说话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不知道,是故意装做听不见还是真的睡着了。
静静等待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数着时间等待就是一件非常考验人意志力的事情,来到这里的这么多年,沈倾学到的最大的本领就是等待,就连原本活泼到有些火爆的脾气也慢慢变得内敛。
她侧头看着君澜,他很安静,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非常的养眼,她素来不是花痴,此刻却忍不住多看了一阵子,耳边隐约传来呼喊声,沈倾收了目光仔细聆听。
“是小童的声音,他们来了。”还未来得及发表任何的意见耳边遍再次响起了君澜的声音,他看上去,
一点也不像刚刚醒来的样子。
“本王睡了多久了?”他似乎是要抬头看时辰,却发现是看不见外边的。
突然有些尴尬,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他居然让沈倾叫他,这确实是有些疏忽了。
“刚好一柱香的时间,王爷醒来的可真及时。”闻言,君澜只当她在说气话,殊不知沈倾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时间但最起码会数,十五分钟的时间而已,还难不倒她。
“吹一下吧,烟雾太小了。”君澜开口,直接下令吩咐。
生死忧关,沈倾当然不会计较他的语气有多恶劣,她费力的讲脑袋凑到埋了活折子的地方吹了起来。
烟雾变得大了一些,沈倾的气息落在两人的手上,凉凉的。
她自己没有感觉,君澜却觉得原本疼得麻木的手突然有了一丝感觉。
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他屏住呼吸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眼眸似一汪寒潭,深不见底。
“沈念,你不是说王爷和师爷应该在这个位置么?可是这里除了石子连个鬼都见不到。”小童是受了伤的,被炸/药波及,伤到了腿,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瘸一拐的跟在沈念身后,沈念也好不到哪里去,事实上他的伤比小童严重了许多,县老爷本想让他们回去休息,但是这两人执意不肯。
他说不过他们,便只好任由他们去。
“我说应该,没说一定。”沈念扫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小童,随即找了个石头坐下。
从当时的情况看来,他们是被卷入地道无疑,县老爷已经带人从地道入口开挖了,但是当时炸/药太多,地道口已经全部崩塌,他仔细预算了一下,随即便带着小童来了这里。
他目光认真,扫过这一大片地方。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知道一定在,可是倘若不在……
不一定在的,他站了起来,尝试着叫了几声,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
沈念。别急,千万别着急,主子不是说了么,越是危急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对,冷静。
他闭上眼睛,待自己彻底冷静之后才重新睁开。
多年前那样的事情主子都没事,所以现在也一定不会有事不是么?
俗话不是说了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童。”他突然开口。
“嗯?”小童看上去有些沮丧,回答的时候兴质并不高。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这么说有些像是安慰小童,可是沈念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安慰他自己罢了。
“嗯。”小童突然种种点头,但是给了沈念希望。“我们分开找,你从那边,我从这边。”
“你这个跟班不错。”君澜开口,方才刚才们尝试着回答了几声,但是距离终究太远了,他们这个位置又相对封闭,而担心使用内力会导致整个地方全部塌陷,隐蔽,便只能等待他们走的进一些。
沈倾正在吹火折子,听到这话露出了微笑。
那是自然,她的沈念可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
“主子?”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沈倾终究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君澜的话,“对,是我们。君澜被石块压住了,动
弹不得。”
“等等,我来救你们。”
“小童,快来,在这边。”沈念这才真的放下了心,刚才他在那边隐约看到一股很淡的烟,于是便走进了一些瞧瞧,眼前碎石林立,跟这周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隐约觉得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才尝试着叫了几声,好在,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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