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被吓得够呛,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这都怪你忽视了我的劝告。我不是一再告诉你吗,无论如何也不要过鹰见愁。”
“我就没打算过去,只是觉得好奇,就想走到鹰见愁的边缘看看,果真是一道险关。左边是悬崖,云腾雾绕,右边是深渊,深不见底,我腿都吓软了。正准备回来,山上就硝碌碌地滚下一块大石头,不是我腿快,性命休矣。”
“你知道那石头是怎样滚下来的吧?”
“人为的,我看见山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定是闹了误会,”老韩说道,“不过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了,这对于你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他们就想用飞石砸死我。干嘛与我过不去?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找一个人的麻烦,想让一个人死,并不需要深仇大恨。可能无形中你影响了别人的利益,或者你走到了即将破坏别人规则的边缘,别人在用这种方法阻止你的破坏。”
“你好像在说,他们这样对待我,是有理由的,天经地义的。”
“我没这样说,可他们却这样做了,我感到很难为情。”
“离这么近,你肯定认识这伙人。那么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偷袭我?我哪儿错了?”
“我不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在这条山沟里,我只关心自己的生活,事不关己的,从不打听。至于为什么袭击你,我刚才说了,可能是那伙人以为你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危险,或者他们不喜欢你这个客人。幸亏你没向前走,否则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
“有这么严重吗?”于虎问。
“你以为这山上是你随随便便跑的地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老韩正要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口哨声。
老韩顿时脸色大变,忙站起来,说:“有人来了,你千万别乱动,有人问你是谁时,就说是我表侄儿。再问你别的,你就说今天刚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拍了拍于虎肩膀,神情凝重地走了出去。
于虎趴在门缝里,见来了两个骑马的人,在路上和老韩交谈开了。
不一会,三个人一块向屋里走来。
两个人穿一样的黑色衣帽,都挎着刀。
于虎很友好地向两人问好。
两个人笑了笑,算是回礼了。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胖一瘦。其中那个胖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于虎一番,问:“你是老韩的表侄儿?”
于虎点点头,规规矩矩地回答:“是的,老韩是我表叔。”
“今天刚来?难道你表叔没告诉你,这儿不能乱跑?”
“告诉了。”
“告诉你为什么还乱跑?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就想四处走走,随便挖些药材,我也就同意了。都是我的错,不关侄儿的事。在这儿我代侄儿向两位兄弟陪礼了。来,这是侄儿从老家带来的酒,二位尝尝。”
看情况不对,怕于虎答错了,老韩忙过来打圆场。
老韩这么一说,两个人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也不再追问于虎什么了,每个人饮了两大杯酒,抹抹嘴,告辞了。
“这两个人是直接冲你来的,如果你不是在我这儿,而是在野外,你就会受到严历的盘查讯问。回答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现在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吧?”
于虎对老韩的关心一再表示感谢,并把空了的酒杯又倒满,两人又干了。
于虎倒没什么,老韩明显有点喝多了,说话嘴都打嘟噜了,脸红红的,己有八成醉意了。
“这两人是不是山大王?”
老韩听后哈哈大笑。
“你看出来这两个人是山大王了?够聪明。不错,那两个人确实是山大王,民间所俗称的山贼,这些人也包括我。”
“怎么,您也是山贼?”
“吃惊啦?你也不想想,不是山贼,能在这儿待上十来年吗?”
“真想不到,我跑进了贼窝,”于虎感叹道:“你们就靠在这条路上打劫客商过活?”
老韩听后哈哈大笑,说、“你可真是个傻孩子,大可爱了。你难道没看出来,虽然这也是条进山的主干道,但一天到晚,鬼影都看不到一个,更别说客人了,打什么劫。”
“你和刚才的两个人,在这儿的职责是什么?”
“不明白了吧?让我告诉你。其实我在这儿,只是一个耳目,一个观察哨。一旦从山外来了人,我的职责就是劝离他们。假如客人不听劝,继续向前走,我便向下一站发出求助信息。他们接到信后,就会在鹰见愁等待,并视情况的严重等级,再做对策。”
“原来如此。刚才出现的那两人是干什么的呢?”
“和我一样,也是守门的。只不过我守的是头道门,他们守的是二道门,就是鹰见愁那个关口。在落石之后,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真正完成,还有一道程序,他们必须去做,便是到崖下验尸。结果在谷底没见到你的尸体,便寻找来了。”
“并没见你离开这儿,你们又是怎么联系的?”于虎问。
“听到我房顶什么在叫吗?鸽子。我和下一站主要的联系工具,就是通过鸽子完成的。比如你,刚一离开我房间,我就放飞了鸽子。那边接到信后,就开始安排人阻击你了。”
于虎点点头,似乎明白了许多事。稍停了片刻,他又想起另一件叫他迷感不解的事来,就问道:“我在四十里墩确实见到了两座坟墓,那真的是两兄弟的坟墓吗?”
老韩摇了摇头,说:“有没有尸首,都不一定。”
于虎听后瞪大了眼睛:“难道这是假墓?你不是说是你亲自埋了两兄弟吗?”
“我说过,可我是按别人给我编排的剧本说的。我的前任在和我做交接的时候,说用这个方法吓走了不少人。后来他走了,就把这一套吓人的方法传给了我。”
“那么说,这两个土堆,很早以前就存在。是真墓假墓,就不知道了。”
“是这样子的。我来之前就有,是不是空墓不重要,能吓走人才是关键。反正它存在的理由就是制造恐怖,使人害怕,让人知恐而退。这招很灵,这些年有不少试图上山者,我都用这个故事把他们吓跑了。”
“你把自己说成埋尸人,说的活灵活现,听到的人,能不相信吗?”
二人都大笑起来,气氛更加友好。
“这山上共有多少土匪?”
“多哩,至少得有几干。”
“为什么看不到?”
“让你看到不是泄密了吗?都在大山里藏着呢。”
“原来如此。这山上有土匪,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当家的叫什么?名头一点也不响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