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错,”于虎赞道。“看起来这两座山,离卧虎山也就十来里路,卧龙山看着要远一些”
“远得多哩。你在这儿看东边的卧龙山,墨黑墨黑的,地角连接着天际。俗话说看山累死马,那山看起来不远,七八十里路是有的。这还是直线距离,要是七拐八拐,一百里都不止,足足够你走上一天,能从早走到晚。”
“比起卧虎山来,两座山谁更大。”
“当然是卧龙山啦,它可比卧虎山大多了。从山西边走到东边,得走十几天,几百里跨度,北边和草原连在一起了。”
“嘿,这山真够大,这么大的山,里面一定野货不少。”
老柳摇摇头,“没去过,听人说里面野货是不少。”
“一直没去过?仅仅是因为离的远吗?”
“也不仅仅是远,是那座山不太吉静。民间有这么个传言,说是黑龙在那儿修行后,就把此山视为自已的私有地盘了,特反感人们进山打忧他。如果谁不守他制订的规矩,就会惩罚谁。轻则受到驱逐,重则会丢失生命。”
“有那么严重吗?”
“一点也不假。我小时候,邻居二叔和邻村的几个猎人,到黑龙山打猎,邻村的几个人都没回来,说是被黑龙留下当差了。二叔逃了回来,但疯了,一夫到晚地疯跑,自言自语。直至一天跑到了赵王河里,淹死了,才解脱了痛苦。”
“不知道这山上有啥可怕的东西,把人吓成这样?”于虎问道。
“不知道,二叔一直没说。后来又有几拨人在山上出了事,包括猎人和樵夫。从此之后,猎人不到山上打猎了,樵夫不去砍柴了,己成了惯例,与山上有多少货没啥关系了。”
“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那是。”
“你还记得邻居二叔出事是啥时候的事吗?”
“那时候我还小,也就十多岁的样子。”
现在的老柳,也有五十多岁了,由此推断,发生这事时,大概在三十六七年前。
在此之前,山上还是平静的,是一个开放的世界,资源共享,并没恐怖的事发生。
于虎听后心头一震。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还保持着对山的一种敬畏,从不到卧龙山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子吧。以前我做猎人的时候,这一带十里八乡的同伙,差不多我都认识,大家都抱同一个态度,坚决不去卧龙山。大家对那座山的恐惧,己深深植入骨髓,再没法改变。”
“那不知这山的居民,又是怎样生活的。”
“都搬下山了。山上的原居民并不多,在兴隆镇北边有一个北坡村,有好多居民就是从山上搬下来的,包括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前几天我还去探视了他。”
老柳的话,引起了于虎的注意,这证明,卧龙山有秘密。
最初的事件发生在三十七八年前,这和万忠失踪的时间高度吻合。
现在的卧虎山,他已探查了西部一半的区域,正在向东部转移,成为新的目标区。那么,这个卧虎山的姊妹山,是否值得探究一下?
他觉得有必要,而且刻不容缓。
怎么查,访问当年从山上搬下来的山民,问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下山?
找到他们并不难,老柳说他们不少人在北坡安了家,他们撤离的时间是同一时期。
可问题是,从他嘴里也只能知道几十年前的情况。几十年后的今天,是个啥样子,才是最重要的。
听别人讲一万个故事,不如自己实地去探访一下。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于虎说自己还有点事没办好,需要外出几天,而提出辞行。
老柳没有阻拦他。
虽然于虎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无业游民,但从其身上特有的豪爽气质看,他绝非等闲之辈,肯定是个做大事的人。
于是第二天,于虎带上了柳英给他做的吃的,对从未涉足过的卧龙山出发了。
在临走之前,把身上的金银物品,都交给了老柳,让他替自己保管,实则是变相送给了柳家。
柳英照例送他很远,叮嘱他早去早回,内心充满了极度的不舍。
于虎在两山夹峙的平原上,走了一天,天黑终于来到了卧龙山的脚下。由于情况不明,不敢贸然进山,便在山脚下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吃了点东西,便开始寻找进山的通道。
山很荒凉,虽然有条条山沟,向山里蜿蜒延伸,但大都走不通。
于虎尝试着走了几个,都失败了。
不是碰到断崖,就是碰到了险峰。看不见人行走的痕迹,一次次的折返,既累又费时费力。
好几次都这样,他甚至怀疑,究竟有没有一条真正进山的路。
他只能重新返回原来的那条破路,继续向前走。
这样大概向前走了二三十里路,路的右边,通往山里的方向,出现了一条岔道。
虽然没有脚下的路宽,可也光溜溜的,并且明显有车马走过的痕迹。
于虎心内一阵惊喜。
这无异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道路,从车痕迹看,不久前还有车马走过。
有车马,说明真正有人在这大山里生活。
他决定把这条路作为主攻目标,顺着这条路进山。
说真的,于虎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走过不少荒郊野岭,睡过不少乱坟岗,从没害怕过。
但今天一走上这条路,心里就扑扑乱跳,心里压抑的很,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种情景是以前从不曾发生过的。
他很快找到了使他心情不爽的原因。
那就是这条路太荒凉了。
走了很远,仍前不见村舍,后不见人踪,两边都是山峰。整条路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孤影相随,难免孤寞。
况且这山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说,更是影响了人的好心情。
他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究竟走了多远了,他也不知道。
至于时间,根据太阳的位置推算,已接近晌午了。
随身所带的水,早就喝完了,周围并未看到水源,嗓子眼都干出火了,再这样走下去,非出事不可。
这使他想起数年前逃难时的情景,今天的经历仿佛就是当年苦难的再现。只不过由饿肚子,换成了口渴。比较起来,两种滋味都不好受。
饥饿使人双腿发软,口渴叫人心烦意乱,都挺折磨人。
他行走的速度不由得慢下来,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他在看哪些地方有存在水的痕迹,好解燃眉之急。
忽然,他眼前一亮,前边有个啥东西,矗立在路边,那不是一处房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