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二尺,直径一尺的方洞,里面塞满了黄白之物。
在任上,看来这个家伙没少贪污。能平安落地,也实在不容易。
“快,找东西装呀,”吴雄看着手下一个个看呆了,说道。“又不是没见过这东西,有啥稀奇?这下好了,都是我们的了。别愣着,快装。”
几个手下才如梦方醒,忙去扯了绸缎,当成包袱,去装东西。
主人见这伙人很不仗义,要给冼劫一空,就跑过来抱住吴雄的腿,求道:“好汉爷,求求你们发些善心,给留一点吧。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要吃饭呢。”
被吴雄一脚踹倒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吴雄看看洞里东西已经见底,很满意,令人把这对夫妻绑了,塞了嘴,一个捆在床边,一个捆在门边,等天亮后自然有人救他们。
至于为何不伤害他们的性命,概因土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于贡献出了家财的户生,一般不杀生。理由是人家己贡献出了金钱,对这个家庭来说,己蒙受了巨大损失,已经够不公平的了,再取他性命,未免有些残忍。
况且这些人是土匪们的衣食父母,不杀也是理所当然的。
东西一共装了六大包。
这时其他房里也都亮起了灯光,但由于都有人把守,故此人都龟缩在房里,没敢动弹。
众人相互掩护着,交替出了大院。
众人走出院子好远,见身后来了一溜火把,有数百人,手执力枪棍捧,追了过来。
原来这家仆人,见外边没了动静,知道贼人走了,便去看老爷情况如何。见东家夫妇被绑,连忙救了,并把这一情况通知给了村里。
由于土匪猖獗,这附近几个村实行了联保制度,一村有难,别村闻讯后都来相救,这也是民间对土匪骚忧的一种自救策略。
大家灯光火火地追了几里,不见土匪踪影,也就各自回村了。
吴雄一伙,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匆匆向前赶着路程。
夜间是土匪们最喜欢的赶路时间。
没人打扰,可以任由性子走。
白天就不行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行走,肯定受到人们的怀疑。遇到哨卡,还是重点盘查的对象。
那为什么不人手一份分开走呢?
一般情况下,在得手之前是可以的。
但得手之后,就不行了,必须得保持人数统一行走。
这一是怕人中途掉队,走漏了风声,被人捉个人赃俱获。二来自古财宝红人眼,如果不加以监视,谁在中途做手脚或跑了,都是损失。
所以这次成功得了这么些财宝,只用六个人转移,便是基于这种考虑。
六个人扛东西,这一伙人累了,就换下一轮,大伙的目光,永远盯着这六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付人都无法做手脚。
这也是土匪高明之处,即相互信任,又彼此防范,以维持团伙的统一性。
这一夜,行了有五十里,已经平安到达了安全区域。
天亮时,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都可通双羊山。
一条是官道,客商云集,车马不断,是他们来时所走的路。
相对安全,但路途较远。
另一条是山路,回双羊山要少走不少路子,但路上有强人出没,会有一些风险。
在一块大石头旁,吴雄一边带着他的手下休息,一边就走哪条路进行商议。
“走官道好,一路上到处是饭馆洒楼,腿上辛苦些,但嘴上不受委屈。”
老二则坚持走小道,“小道上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啊,只不过没那么集中而已。况且走小道还有这么个好处,我们不必分开走,就打扮成结帮的商队,没谁怀疑我们。”
吴雄对老二的话很认可,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走小道。
理由是这样可以一块行走,便于保护财物,又能节省行走的时间。
北大洞不能长期没人,张方那老小子早就想把此洞占为己有,对此不可不防。
就这样,一行人上了小道。
还是和夜间一样,二十几个人,前边几个探路的,中间是携带财物的人,吴雄带着几个人断后。
从清晨一直走到中午,天越来越热,几个扛财物的人,累得气喘吁吁,热的汗流浃背,一边走,一边咒骂着该死的老天,怨声不绝。
就在这些人叫苦连天时,前边出现了一片树林,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说起来,这真是一段苦难的行程,从三岔路口起,到这儿,几十里山路,除了上坡就是下坡,沿途既没村庄,也没野店,人们不止累,也肚饥口渴。
现在突然见了一片小树林,这些人忙一窝蜂似地跑了过去。
此时林中己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他们一边乘凉,一边喝着小酒,甚是惬意。
见这一伙人来了,忙起身打招呼,很是热情客气。
由于同是客人,便坐在一起交谈起来。
原来这两个客商,是做布匹生意的。常年奔走在这条道上,对这条路比较熟悉。
说再有四十多里,这条山路便和去双羊山的那条官道汇合了。
这个树林正好处于中间地带,是过往客商的必停留之地。
一来休息,二来补齐食物,为下一个旅程做准备。
一般情况下,在这儿歇好吃好,下一个旅程,用不了一下午,就走到那条路的交汇点了。
“你们的酒真香啊!”老二走到两人身边,吸溜了一下鼻子,说道。
“这酒是本地特产,入口香甜,难得的好酒,要不,大哥来一口,”倒了一杯,递了过来。
老二接过,一饮而尽,而后用衣袖把觜一抺,说道“:好洒,好酒,从那儿整的?”!
“不远,往西走,下了这个高台,跨过一个涧,便有一个村。这个村叫上岭,村子不大,但有好几家酿酒的。尤其村口的那家,酒做的分外好。我们每次从这儿经过,都要灌满酒壶,路上喝。大哥刚品尝的,就是这家的酒,喝着是不是很纯正?”
老二点了点头,“嗯,很不错,”转过脸来,笑着对着吴雄说:“大哥,天这么热,弟兄们口渴不说,又很疲惫。要不我们也整点酒,让弟兄们消消喝,解解乏,走起路来岂不更有精神?”
吴雄本是个酒鬼,见酒拉不动腿,刚才闻到酒香,馋得直流口水。此刻见老二提出这个要求,连连答应,“行,行,就搞一坛子来,我们在这儿喝个痛快,然后再去赶路。只是我们找不到地方,这两个小弟兄,能不能给我们带个路?”
“没问题,”其中的一个青年拿起酒葫芦,晃了晃,说,“我们也不多了,不够晚上喝得了。得了,干脆喝光,我再去灌一壶。”
把酒倒碗里,给吴雄喝了,又倒了一碗,酒葫芦里就干了。
吴雄派了老二等四人,跟随这个布匹商人去打酒。
时间不大,几个人回来了,布匹商人提着他的洒葫芦,老二和另一个人跟在后头,抬着一坛子酒,进入了树林。
“大哥,酒来了,没有盛酒的家具,我就要了一坛孑。坛子是做了抵压的,喝完还要退回去。来吧,弟兄们,喝啊。”
另两个弟兄则每人手捧一碗,一一摆在地上。
老二负责给每个碗里倒酒。
为了怕每个人喝多,老二倒酒时,仅倒半碗。
如此分享了三次,坛里也没多少酒了。
也就是这时,那些人像喝醉了一样,一个个头重脚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