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在库房做事的第三年,某天的一个上午,山上来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
这个道士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叫赤云子,来自终南山,是一代武术宗师。那年他忽然心血来潮,要云游天下,以武会友,并赏遍天下美景。
他在春季离了自己的道场,一路北行,来到了双羊山下时,己是初秋,便慕名拜访山寨。
对于这样的江湖闻人,寨上自然不敢怠慢。除了把他当做最尊贵的客人,好吃好喝好招待外,在寨上众首领不方便的情况下,还安排一个姓苏的小头目负责他的日常起居,直至离去。
苏姓小头目口齿伶俐,聪明过人。一般山上有了宾客,都由他负责接待。
而恰巧,他和老钱又是邻村,关系较好,平时没事总是互相串个门。
那天老钱也正好空闲,便接受了老苏的邀请,一块儿陪客人游玩消遣。
说是游玩,其实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主要是山下不能去,山上能玩的地方又实在太少。
山顶不大,能拿得出手的景观没几处,也就是几座道观寺庙遗迹。
不到半天功夫,便都游览完了,还剩下半天的时间没法安排。
这时侯道士有所发现似的,用手一指北面,说那里的一道山脊看起来很有气势。若隐若现,形似卧龙。若从风水学上说,整个双羊山的贵气富气,全在此山脊的庇佑之下。
风景不错,值得一游,可否带他到山脊一饱眼福?
客人还真不简单,他说的那道似龙的山脊,便是寨上的风水宝地,当地人俗称龙脊的一道山岗。
它东高西低,形似一条卧龙。又是一道天然屏障,守护着北坡的安全。
岗的下面,便是滔滔奔涌的双羊河。站在岗顶,举目北眺,群山连绵,无边无际,别有一番景致。
本来这儿是禁止外人靠近的,但由于客人特殊,老苏决定破一回例,在不经寨上主管的同意下,自做主张,带客人前往。
龙首是攀脊的最佳位置,那儿有一条石板铺的路,是专门为攀爬龙脊修建的,是前任寨主的杰作。
但从那儿攀爬要经过寨上那片富人区,尤其是张凡的住宅,首当其冲。这样就得接受守卫的盘问,会相当地麻烦。
于是他们二人简短地商议了一下,决定选择从西边龙尾的位置登峰。虽然比起龙头来,没有登山台级,但好处是,这儿地势低的多,可以节省不少体力。
但这里有一个地方,会特别叫人心生不快,那便是山脊下的小石屋。
当时,因为这里常有一个女子的哭声,小石屋早已经臭名远扬,谁都想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但没人做得到,只能靠各人想象,胡乱猜疑。
当一行三人快走到小石屋附近时,道士神色不自然起来,面色凝重,左瞧右瞧,好像嗅到了哪儿有不正常的气息。
“这个地方被一般冤气笼罩,十分不寻常,”道士停下步来,目光犀利,四处观望,好像在寻找冤气的源头。
最后终于有所发现,用手一指前边的小石屋,问:“这个小石屋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老钱大吃一惊,小石屋名气不小,但许多人只是闻其名,并没见过实物,更不知其详细位置。
其实它一点也不显眼,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房子。初来山上的人,不经指点,是不会知道它的地理坐标的。
这个秘密被道士轻轻点破,看似不可思议,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道士博学多才,尤其擅于卜卦,在江湖上有铁算子的雅称,是世外高人。从虚无缥缈的风水中,发现秘密,在平常人看来,不可想象。但对于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老苏心里甚至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小石屋的秘密不是无人知晓吗?这个和尚既然号称神算,就让他算一卦,这石屋里是什么人,不是把人们心中的疑惑,给解决了吗?
就说:“里面确实关着什么,至于具体对象,我们也不清楚。大师慧眼敏锐,观察细致无误,就帮我们看一看,里面装的啥东西…”
道士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凝神静气,对着小石屋远远地观望。他双目炯炯,似乎隔着厚实的石墙,就能看明白石屋子的一切。
钱,苏二人一动不动,生怕弄出声响,打乱了道士的心智,从而影响了他对石屋内的正确判断,说出一个不实的结果来。
这个道士对小石屋观察了一番后,说道:“贫道猜测,这石屋里关的是人。”
道士来自远方,不可能知道这石屋里的秘密,但他一下子猜出石屋里有人,着实叫人吃惊。
二人面面相觑,大为惊骇。
“真神人啊,”老钱赞叹,并让道士猜一下,石屋里的是什么人。
如果他再猜出什么人,两人真要把他奉为上仙了。
但道士的猜测却叫两个人极度失望。
“石屋里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道士异常肯定地说。
听到这儿,老孙笑起来,说:“这个道士胡说,典型的江湖骗子,明明是个女人,哪来的男人?不可信,不可信。”
“难道你看到石屋里关的是女人吗?”老钱反问。
“虽然我不曾看见过,但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哭声,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大家从声音上判断,那就是一个女人,难道大伙都错了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别笑,道士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人家说的有道理,只是大家没有听我把事情说完。”
“那你接着讲,”老孙说道。
“当时我也和你们一样,对道士说的话表示不服,提出质疑。道士就说,你们都被女人的哭声欺骗了,其实那是假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这确实是两个男人,只是他们人生的经历不同而己“。他们中,一个按正常的人生步骤走,自然很正常地成为了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一个却阴阳失调,向偏重女性化的方向发展,后来演变成说话女里女气,不见人,还以为是女人的结果。其实说穿了,他极可能是个公公。”
听到这儿,于虎啊了一声,为了不显露自己的失态,他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一下子想起了万忠。
假如万忠就是张信,那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公公啊。这和自己来的目的,似乎扯上了关系。
但他不动声色,仍听着几人的议论。
他听得越认真,几个人说的越带劲,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全从肚子里掏出来,以讨得这个新来上司的欢心。
“他说的有道理,”老李改变了态度,说:“我听人说过,男人净身后,声调会发生改变的。所以在没见到石屋里的人真面目之前,道士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更神奇的是,”见有人帮自己腔,老钱说的更带劲了,“当时那个道士除猜了石屋子的人数是两个男人之外,又从这石屋泄露出来的地气看,称这儿贵金属超标,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是一所典型的藏宝库。这两个人,是守宝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越说越神奇了,你问两个道士了没有,石屋里到底藏了多少宝?谁是藏宝人?为什么把宝藏在这儿?那两个关在石屋子里的,又是什么人呢?这才是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