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你说过你父亲,你父亲目前是在经商?”
杜浩忽的话锋一转,不过很显然已经沉溺在甜言蜜语中的婉嵘根本没察觉异常。
估计谁也不敢相信,外界展现出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端庄大气的贵人,如今会有这么小女儿姿态。
“也算是在经商吧,他什么都做,最近忙着给那人联络关系呢,天天见一些曾经的大臣忙得很。”
婉嵘撇撇嘴,似乎很不想提及她父亲。
“那他应该和洋人关系还不错吧?”杜浩似乎没察觉她的异常,反而是依旧问着她父亲的事情。
女人有时候就不能一直惯着,太惯着就容易蹬鼻子上脸,反而是这种一上一下的如同过山车般的感觉才刺激。
这就如同吊桥效应,始终给对方一种惊险感,感情相互拉扯之下,感觉到被冷落时就会反思自己会不会哪里做得不对,如若被哄着时,那欢喜之余也会想着要怎么去讨好对方。
此时婉嵘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落入身边这贴心人的圈套之中。
“嗯,他是和洋人关系不错,认识挺多洋商和西洋来到大老板。做什么的都有,你是不是要做什么生意?
这个其实我也认识不少的,我老师就是洋人。”
这就是感到了紧迫感,婉嵘明显话比刚刚要多了不少。
“对,有点生意想要去做,就是现在没什么门路。”杜浩如实说着,声音平淡,好像只是一件小事。
而婉嵘像是找到了邀功机会,双眼发亮忙道,
“这我可是有办法,你先说说想要做什么生意,我可以给你引荐引荐。”
“西药!”杜浩几乎是不假思索。
对,西药的确是他想从婉嵘这儿薅羊毛的一部分。
当然洋商想要找还是很容易的,杜浩自己就能办到,但婉嵘那边的关系不同,找到人也更可靠。
关键西药只是他的其中一个由头,内在则是要求购军火。
之前他觉得还是太小打小闹了,军火和西药绝对是往后的刚需品。
而想要动这两块的大蛋糕,他没这个关系也没这个门路。
这会就得要婉嵘出面,甚至婉嵘也不行,得她父亲,那位国舅姥爷出面。
对方能认识的人物都不是简单货色。
杜浩要找的洋商可不是一些寻常的阿猫阿狗,得要一定的官面权力,最好是大使馆的武官。
这种身份国党政府这边很难给对方施压,这年头许多走私其实就是从这些各国武官这儿出来的。
同时本地的一些国党官员说不定也是吃得满脑肥肠,双方共赢,谁也不说破谁。
而这会杜浩就需要从婉嵘这儿寻得一块敲门砖。
现在杜浩江湖和官面上的身份都不错,但也快到瓶颈了。
江湖上杜浩现在没太多进步空间,之前已经有些坏了规矩,现在没有充足理由,他不能出手。
官面上特务处那边,想要往上爬,少校或许就是顶点,未来可能会到中校,但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磨,这不是立功快就能上去的。
得要人脉,没人脉就得要钱开路。
特务处的军衔不同于寻常地方军和中央军,相对更加独立,更加难以提升。
要知道现在的处座也就才上校军衔,再过几年那也是少将,死后才被追封的中将。
所以在特务处,哪怕有关系,上校几乎就是顶点。
没关系,立功快少校几乎就到头了,而以杜浩的年龄,想要做到中校位置。
以现在的人脉,保定系想要快速把他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点郑士松有点希望,但人家又不是傻子,凭什么?
真当他杜浩长得帅会说话?一点好处就不给就想往上爬,越过尉官做到校级军官?
做梦!
其实以杜浩现在的赚钱速度,又收购了黄包车公司,根本不太愁赚钱能力。
一年内只要他没良心一点,赚个十万大洋不是问题。
这是在没发生巨大冲突,且特务处也没太多抄家机会的情况下。
如果一年多抄几次家,捞个二三十万大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杜浩有时候就在想,自己当真就满足了吗?
目光看向婉嵘这女人,在和这女人滚床单之前,他肯定就满足现状了。
但现在不同,不赶紧坐上津门第一的位置,他真怕跟着这女人陪葬。
关键自己为什么不能坐坐这津门第一的位置呢?
你们津门这些混混大佬几乎绝大多数后面都当了东洋人的走狗。
既然你们都是一群无胆鼠辈,那这津门第一的位置,这津门地下皇帝的头衔,你袁爷能当的,我杜浩难不成就当不得了?!
他杜浩要做津门的杜月笙,从此南北双杜!
“西药啊,你需求有多大?如果量小,我就认识几个洋商他们就能满足你。”婉嵘想了想道。
“很大!越多越好的那种!”
虽然他现在钱不一定够,但谁说做生意是全款的,人家洋商也要从国内药厂调集。
而且这种走私的药物普遍比外面便宜好几倍,如果婉嵘用点心,找到的是靠谱的洋商。
他杜浩在用点手段,这价格还能再压。
现在或许西药需求不够,但以后肯定需求极大,而且他要采购的是急救药,这就没卖不卖的出去的问题。
尤其是磺胺,不过目前磺胺还没面世。
对了,磺胺貌似已经被研究出来了,只是还没大规模投产,或许之后我还得自己派信得过的人去一趟国外。
那可是这年代的神药啊!
一座巨大的金山就这么摆在杜浩面前,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很大嘛?很大的话就只能用我父亲的关系了,虽然很不想去求他,但为了你我可以做到!
只是这样的话,难道我没有什么奖励吗~”
说着婉嵘就含情脉脉的看着杜浩,好似在求夸奖。
“辛苦你了,对了你口渴吗?”
“口渴?”
听到杜浩这话,婉嵘有些失望,但还是摇摇头。
“你还是多喝点吧。”
说着杜浩起身从桌子上盛了满满一杯茶递了过来。
“可是我不太渴,这...”
“喝吧,我怕你待会会渴!”
说着杜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婉嵘。
闻言婉嵘立马会心一笑。
这一夜十分漫长——
摆放在阳台上的洋甘菊有一朵早就绽放,但旁边一朵却是含苞待放,不过今夜有稀稀落落的雨水落下,这让它在半夜又绽放出一朵娇嫩可爱的花卉。
雨越下越大,直至花瓣上都沾满了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几乎将花盆都蓄满了水渍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显得异常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