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听说你又抓到东洋人了?”
陈忠丹翘了个二郎腿,见此一旁的杜浩赶忙麻利的抛了根烟过去。
这让陈忠丹心中暗自摇头,瞧瞧,这才过了多久,这小子都不亲自递烟了。
“怎么?现在这东洋人真就这么好抓?你可别为了吹嘘在老子面前寻开心!”
陈忠丹很是语重心长的提醒着杜浩。
哪有他杜浩一样的,天天能抓到东洋人,好像东洋人都跑他楼下似的,只要一砖头丢下去就能砸中一两个东洋人。
“姑父,有些人天生就运气好,不过今个儿这事儿可不是运气这么简单,我抓东洋人靠的是脑子!”
说着杜浩就将此前如何通过报纸发现异常,然后通过其中的暗语逐渐剖析,直至彻底揪出其中的隐喻情报等等。
杜浩也不怕这些消息只是想象和推测,因为很多事情只要仔细印证,那这暗语必定就是敌特所为。
不过他说的时候还是隐藏了里面关于中村四郎的影子,不隐藏都不行,不是为了中村四郎,而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中村四郎背后还牵扯到自己和婉嵘的关系,虽然不一定能顺着他这根线查到,终归还是不要暴露出来的为好。
听完杜浩的描述,陈忠丹有些陷入了沉思,因为杜浩所说的这些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比如陈忠丹就知道目前在搞的一个中央军校,据说也就是今年开始筹建,并且其领头的就有杜浩所说的那三位姓氏。
这个消息虽然不算极度绝密,但也仅限于一些中高层知道,也就是他的身份特殊通过上面的关系知道一些内幕。
而杜浩什么人?一个江湖帮派头目而已,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陈忠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杜浩还真揪出一个谍报小组,还是隐藏极深的一群高级谍报人员。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陈忠丹强压下心中激动,将桌上那份文件往前推了推。
这不是关于杜浩的任命申请,而是委员长筹建特务部的相关框架文件。
杜浩拿起随意看了看,看清楚里面内容后,不由很是诧异的看了眼自家姑父。
“姑父,这个....可不是我能看的。”
杜浩只是看了前面第一页就放下文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的陈忠丹颇有些好笑。
“你小子还怕这个?我感觉再让你继续下去,下次你是不是直接把人家特高课驻津门分站给 捣毁咯!”
陈忠丹指着杜浩笑骂道,旋即神色稍显收敛,这才正色道,
“文件你也看到了,委员长关于特务部的筹建工作已经开始,其实也不用筹建,只需要出钱,人手第一时间就能补充到位。
现在就是最后的权力归属,这是一块新的蛋糕,谁能抢占先机,谁就能分润最大的一口肉!”
说着陈忠丹看目光凝视着杜浩,笑呵呵道,“你是聪明人,你清楚我的意思。”
杜浩当然清楚,这次功劳很大,还是在这关键时刻,到时候这任命彻底定下来,姑父陈忠丹必定鱼跃龙门。
“姑父是打算把这份功劳给上头?”
“不错!”
陈忠丹笑着点点头,和杜浩聊天就是轻松,许多事情一点就透。
“这份功劳太大,涉及一整个潜伏在我方的高级谍报人员,你我姑侄二人吃不下,大头还是要给上头那位。
他是我的老上级又是我学校毕业时的导师,参加过几次北伐之战资历人脉都足够,他上位,我们也好在下边吃口汤。”
这也就是没外人,不然陈忠丹根本不可能说的这么详细。
自己人和旁人很清晰,旁人自然不会说这么多内幕消息,容易暴露痛脚。
“所以...姑父.....”
说着杜浩笑呵呵搓了搓手,脸上也是嬉皮笑脸。
“姑父,这上头的事情,小侄可不太懂,小侄只关心,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着这话,陈忠丹有些无奈,这小子简直就是精明到了极点,和他谈虚的,那往后他就敢给你玩虚的。
“好了,不是不给你好处,给你看这份文件我就没想着亏待你。”
陈忠丹摆摆手,旋即抬手低头看了看手表点点头。
“眼下上午八点,今天刚好是老师休沐,走吧我带你见见他老人家。”
说着陈忠丹就准备上二楼换一套衣服。
却见杜浩在一旁有些张口预言,陈忠丹眉头一挑,“你还愣着作甚?”
“姑父,小侄也是想去拜会他老人家的,只是我这寻思着第一次登门怎么着也要回去捯饬一下,顺便带一份礼物,您说是吧?”
这话杜浩说的没毛病,陈忠丹点点头。
“嗯,是这么个理儿,你小子是懂事的,不过你去办就成,我等你半个时辰。”
“你还愣在作甚?”
却见杜浩依旧站在原地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借借车,顺便这礼物可能有点多,总不能让人扛着过去,您说是吧?”
“你....”
陈忠丹愕然,这才想起来,这小子送礼一向是不含糊的,尤其是曲意奉承这块更是拿捏。
只是想着前不久这小子还对自己那般毕恭毕敬,转头这小子就开始换个人巴结,心里多少有些泛酸。
“让陈恒带你过去!滚吧!”
陈忠丹郁闷的摆摆手。
“行嘞,多谢姑父!”
杜浩笑着拱了拱手,便麻溜的跑没影了。
刚一走出厅堂,杜浩那略显谄媚的动作和神情顿时收敛一空。
面上浮现出一抹轻笑,回头瞥了眼姑父这宅子。
“姑父啊姑父!您呐还能再端着一会。”
杜浩说着就又恢复和煦笑容与上前的陈恒打起了招呼。
“陈老哥,就劳烦您了。”
杜浩一上车就笑呵呵的给陈恒递了根烟,对方也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他最近是愈发好奇杜浩这位长官亲戚的能力了,现在他在陈忠丹这儿可不好混,天天被怒批办事能力不如杜浩他这么个江湖头目。
倒也没太多嫉妒,他这种人傲气是有,但不代表低不下头。
毕竟虽然玩过笔杆子,但上的是军校,身上可没有脱不下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