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橄榄枝
还没等梁子矜说完，张忠良极不耐烦的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我今天来不是听你们这乱七八糟事的，是来谈投资的，你就说吧，要把这部戏拍下来需要多少钱？”
梁子矜虽然心里对这个张忠良十分不满，可毕竟是来求人家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略一沉吟后说：“张总，这部戏拍下来大约需要500万吧！”
张忠良一听这个数字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随即便恼羞成怒地说：“500万？你抢去好了！不就拍一部电影吗，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钱？”
其实500万都是梁子矜考虑再三才报出的数字，这部电影他已经做了预算，拍下来大约需要650万到700万元，他怕要多了引起张忠良的不满，才报出了500万这个数字，如果有了500万，把各方面的费用压缩一下，自己再筹集一些也差不多能拍下来，没想到500万就引起张忠良这么大的反应。
梁子矜今年32岁，五年前毕业于京华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班，他的好友李达和他同时毕业于编剧系研究生班，毕业两人一起被分配到京华电影制片厂工作，由于他们是研究生毕业，梁子矜被定职为副导演，李达被定职为助理编剧，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电影厂是十分讲究论资排辈的，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他们根本没有单独执导和编写剧本的机会，只能给导演和编剧打下手，苦熬了三年之后，他们终于转正，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李达潜心打造三年之久的电影剧本《千古红颜》问世，于是二人将拍摄计划提报了上去。由于京华电影厂今年投拍的资金有限，再加上他们的这部影片颠覆了传统电影的理念，被枪毙也在情理之中，电影厂把有把有限的资金投那些着名的导演的影片也是合情合理的。
《千古红颜》从去年上半年开始，连续打电报了四次拍摄计划，均没能获得通过，他们一等就是一年半的时间，但今年下半年事情出现了一点转机，虽然没能通过电影厂今年下半年的拍摄计划，但厂里对这部影片有了进一步的认可，明言他们如果能自筹资金拍摄，厂里可以把他们的这部《千古红颜》做为实验性影片列入拍摄计划。
拿到电影厂的这把上方宝剑，他们如获至宝，但是500万元对于此时的中国企业来说，不谛是一个天数字，想筹集到这么一大批投资谈何容易，一次又一次的碰壁都已经快把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浇灭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退缩，放低了投资的门槛。
见张忠良反应强烈，梁子矜赶忙解释说：“张总，您听我说，500万元已经是最低的标准，少于500万元这部电影根本就无法拍出来。按照现在业内的标准，投资拍摄一部电影的回报率为20%，如果您投资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提高到30%，这样我们拍完这部电影基本上就是白忙和了！”
张忠良闻言眼睛一瞪说：“别净挑好听的说，你能保证你拍的电影一定赚钱吗，如果亏了呢？别说我的30%没有了，就是投资的本金也全完蛋了，到时我找谁哭去！”
一句话把梁子矜呛得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张忠良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的李达接过话说：“张总，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我们国家的电影发行不像欧美一些国家的电影公司那样靠自身的渠道，是通过国家的正式渠道发行，我们这部《千古红颜》已经列入了拍摄的计划，就是国家统一发行，即使赚不到钱也绝不会亏损的，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张忠良听了脸色才好了一点，他手指点着桌子思考了一会儿说：“看不到钱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们投资200万元，但是女主角必须由我指定！”
梁子矜闻言立即反驳道：“不行！张总，当初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给你一个主要的女配角可以！”当初老洪给他们牵线搭桥的时候，梁子矜就不同意女主角由投资方指定，因为《千古红颜》中的女主角貂婵需要极为特殊的气质，影片的成败选好女主角十分关键，只是同意留一到两个主要配角的位置给张总。后来老洪又传话给他说，张总说了，主角必须由他指定才肯投资，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由于钱的问题已经快把梁子矜逼疯了，不答应这笔投资就跑了，他只好又退了一步，让老洪告诉张总，女主角他指定可以，但是他指定的人选必须基本上符合剧本的要求，差一点可以，差得太多不行，张忠良当时也答应了，这样他们今天才坐到了一起。
张忠良也似乎感觉他的要求有些过份，投资200万就想争来女主角的位置显然不现实，但是他对梁子矜的态度很不满意，眼睛转了转说：“那好，我就要一个主要的女配角，但你们选的女主角也必须让我满意才可以！”说到满意二字的时候他特别加重了语气，同时他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但却是十分淫亵的笑容。
梁子矜一见张忠良淫笑心里就是一沉，电影圈里风传的潜规则他也知晓一二，他说的满意是不是指这方面呢？可就算不是指这方面，那么满意的范围太广了，如果他一不高兴就以不满意为由拒绝投资，自己岂不是十分的被动，他的满意必须得确定一个标准，到时自己也有据可依。
想到这里梁子矜说：“张总，请问您对女主角满意的标准是什么，到时我也好按着您的标准去选女主角的！”
张忠良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梁子矜，大咧咧地说：“梁导，你不会连‘满意’二字都不明白吧？”
梁子矜说：“张总，不好意思，还请您明示！”
张忠良看看餐厅里的人也感觉这话说不出口，就转身对着老洪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嘴朝梁子矜一努说：“装糊涂！把我的话告诉他，这是必须的，不行就一拍两散！”
老洪听了张忠良的话眉头紧皱，面露难色，他知道梁子矜的脾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才好。张忠良在旁边催促道：“老洪，怎么，叫你传个话就这么为难吗，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老洪只好起身走到梁子矜身边，在他耳边低声地把张忠良的要求对他说了一遍，梁子矜一听顿时暴发了，“啪！”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张忠良的鼻子大骂道：“畜生！你给我滚！我就是电影不拍了也不会答应你这个人渣的要求！”
梁子矜这一拍桌子骂人，立即惊动了餐厅里吃饭的客人，大家纷纷朝这边望来。张忠良也没想到梁子矜敢骂他，脸色顿时气得铁青，尬巴几个嘴说不出来话，见大家像动物园看猴一样看着他，一甩袖子气冲冲走了。
老洪一看闹成了这样也十分的无奈，望着梁子矜说：“子矜，我说你点什么好呢，叫你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的，你看你，你以为找个肯投资的人容易呀，唉！”说着一跺脚便追着张忠良而去。
梁子矜眼睁睁地看着张忠良和老洪先后离去，全身无力地从到了椅子上，李达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子矜，算了！别跟这个畜生一般见识，缺了他我们一样可以拍电影，只要找钱总是能找到的！”
梁子矜拍了拍李达按在他肩头上的手说：“李达，我早看那孙子不顺眼了，不就是有俩臭钱吗！”
李达说：“子矜，好了，别生气了，我们走吧。”
梁子矜拉住李达说：“走什么走，这么多钱叫的菜不吃白瞎了，骂了那孙子几句，我心里这口恶气也出了，来，咱们哥俩喝！”
左江不动声色地把他们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想起白小艺要拍部电影的梦想，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知道《千古红颜》红颜公映后的火爆场面，投资这部电影是稳赚不赔的，虽然左江不在意投资的这几个钱，但心里平衡是很重要的。
吃完饭左江、李碧玉和乔治一家走出了餐厅，走到电梯前的时候，左江忽然对李碧玉说：“碧玉姐，我的手包落到餐厅里了，你先陪乔治叔叔他们下去，我回去取一下。”说着向乔治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餐厅。
直到梁子矜和李达的身边说：“梁导、李编，你们好！你是美国哈里波特金融投资公司的常务董事左江，我对你们所要拍的电影很感兴趣，如果你们有兴起合作的话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谈。”说着向服务要来纸和笔，刷刷几下，递给了梁子矜，说：“今后五天我都会住在这里，你们到这就会找到我的！”
说完左江就在梁子矜和李达惊愕的目光中走出了餐厅，心里暗暗的得意，橄榄枝我是抛你们了，上不上路就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