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摔砸够了的李诗情，终于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两人。
何雨晴和张俊。
张俊面无表情，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继续啊，这边还有，继续砸啊。”
破坏别人发财树这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是很没有商业道德了。很多商人，特别在意这个。哪怕你砸电脑呢。这就好比把人供奉的关二爷砸了。
李诗情心虚，随即想到陈灿的胡作非为，顿时火气又来，大声嚷道：“张哥！你不知道陈灿多坏！他辱骂我！他性骚扰我！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我要发微簿，告诉大家他这人有多坏！”
“够了！”张俊怒吼道：“你还嫌乱不够乱是不是！你是艺人！你是偶像！”
李诗情叫道：“偶像怎么了！艺人怎么了！我也是人！被人欺负，就要忍着？明明错的是陈灿，你对我吼什么！你让他出来对质！”
张俊咬牙道：“你疯了你！陈灿先生会是那样的人吗？”
李诗情冲了过去，要去找陈灿出来对峙。
何雨晴上前一步拦住，冷漠道：“李诗情女士，请不要妨碍陈灿先生的工作，这里的房间未经允许，请不要乱进。”
李诗情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气炸了，大声喊道：“陈灿！你出来！你这个败类、贱人、伪君子、大淫贼！”
张俊赶紧上前去捂李诗情的口，被其麻溜地躲闪到一边。
何雨晴看了看手表，大声道：“李诗情女士！我警告你，陈灿先生作为一个华国公民，享有名誉权的法律保护。你这种诋毁、辱骂陈灿先生的行为，已经给陈灿先生带来极大的困扰。并且，你在我们公司大肆破坏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治安条例，你若是再不停下你的无理取闹，我们将会报警，让警察来制止你的行为！”
李诗情这么一缓神的功夫，张俊已经冲了过来，抓住其胳膊。
“别碰我！小心我咬你！”李诗情大喊一声，甩开张俊，急道：“别碰我！我不喊了就是！”
张俊脸色铁青，一副吃人的表情，“李诗情！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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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出门之后张俊如何与李诗情交流，陈灿这边，在张俊离开录音室之后便从另一个门走了进去。
赵健正讲述录音要注意的事项，他现在兼着录音师的工作。
陈灿径直走来，拉着赵倩儿向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关上房门，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
赵倩儿眼睛红红的，低着脑袋，攥紧了双手。她本没期望能何陈灿单独相处，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灿。
陈灿把赵倩儿安坐在软座上，自己拎了把椅子对着坐下，双手握着赵倩儿微凉的拳头，慢慢揉开，轻轻抚着。
“你是我的女人，赵倩儿，这个现实，我已经接受，真切地。之前我对你的所有负面情绪，愤怒、痛苦、轻蔑、无视，都过去了，我保证不会再来。”
赵倩儿眼神躲闪，声音清弱：“陈公子，对你的伤害，我弥补不了。”
忽然坚定道：“但是我能做到不会再伤害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因过去的事情纠缠你。陈公子请你放心。”
什么意思？就想这么结束了？
陈灿冷哼一声道：“怎么，吃完抹干净了嘴，还想溜之大吉？你当我陈灿真是那种可以随便欺负的弱男子吗，你说过去就过去？”
赵倩儿抽手起身站到一边，以行动表示距离。
“你得对我负责。从公关的角度来说，你越是表现得爱我深沉，我的错误、别人认为的，就越合情合理。当然，这于你也不算坏事，不然你就得背上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骂名。”陈灿理性分析道。
“但是呢，”他继续道：“我俩是绝对不能公开在一起的，那简直就是在证明我陈灿为人失败。就是，一个有事业追求的男人，其女友的身份也是一部分，他不能走下坡路，你明白吧。或许这些话于你太伤人，但你是我的女人。”
何止是伤人，简直是在杀人。
赵倩儿感觉自己的自尊在被践踏，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除非有一天她比唐然更红，不然陈灿和她在一起绝对会被嘲笑奚落的。
一个事业蒸蒸日上、行业大牛提携、有着南派圈推捧，又有着一个内涵外貌兼备的女友，公众形象堪为楷模的，男人；看着他身败名裂，事业滑坡，人生失意——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吗。
他人的悲剧就是自己的喜剧啊。
或许心坠到深渊，就会变得沉稳冷静无比。
赵倩儿坚定道：“公司合约规定，出道前四年要专注于事业，不能恋爱。”
“恋爱禁止条例？也是，我当年也签的如此。禁止恋爱，不合乎法律和道德。然作为一个偶像，这反而是道德和准则。我能理解。”陈灿道。不过偶像大多是外貌不差的青年男女，恋爱冲动最强烈的时期，能严格遵守这个禁令的人不多。
赵倩儿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即便你不说那番话，我不会更没有想法成为你的女友，你完全不必担忧我会纠缠你。”
两人只是上过一回床的关系，还是在酒后，又不是多亲近。
陈灿摇头，“现在的情况你没弄清楚。是我要纠缠你，懂了吗？”
看着赵倩儿迷惑不解的神情，陈灿叹了口气，解释道：“简单说吧，我不能给你女友的公开身份；之外的，我会把你当作我的女友。”
身份不是女友，却被当作女友，什么意思？
赵倩儿惊疑道：“你想让我当你的情人？”
“你看啊，事情是这么一回事。你没男朋友吧？我也和女友分手了。所以我俩关系如何不算过分吧，也没对不起谁吧。刚才我已经说明了不能给你女友身份的原因，你回忆一下，我就不重复了。”
他等着赵倩儿消化一会儿，继续道：“你不纠缠，是从你的立场出发。这世界又不是围绕你转的，我怎么行为不会受你指挥吧？就好似，之前那事你也没和我商议就自主决定了吧。那么，我通知你，我把你当女友了。”
赵倩儿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陈灿的话语，从道理上来说，完全说得通。确实，自己也决定不了他人的行为。
“不对！”她大叫一声，“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单方面能决定的。”
聪明的美女有聪明的乐趣，愚笨的美女有愚笨的好玩。陈灿忽然就得赵倩儿挺可爱的，虽然笨笨的。虽然她笨，但她漂亮啊。虽然她身材有点扁，但她可爱啊。
陈灿赞道：“你真机智。可我也没单反面决定，这不是在和你商议吗。如果我们假装不是恋人关系，即便有了点什么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也不算违背本心是吧。”
赵倩儿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眼前的这个陈灿不一般。
虽然她自觉没资格说什么“陈灿你怎么变得这样”的话语，她之前所看到的都是公众视野里的陈灿，私底下陈灿人品性情如何，她也不清楚是吧。
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离这个陈灿远一点。大约，她很喜欢之前的那个陈灿。
别人说，美好是有距离的。离得近了，看得清了，那些丑陋龌龊的都看到了，就没那么美好了。距离产生美，距离也维持美。
女友？她当然是幻想的，由来已久的渴望。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这些天她也想清楚了，现实在那里冷冰冰的，你还能视而不见吗。即便有之前那样的事情存在，她也根本不会成为陈灿的女友。在唐然和她之间，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选择她的。如果唐然和他分开了，他更加不会了。
选择远离自己，他还会有机会修复和唐然的机会；如果选择了自己，那就真的和唐然没机会了。
之前她以为有了那样的缘分，陈灿也许会选择和她在一起。
冰冷的现实让她清醒。那是一道鸿沟，横在她和他之间。且不说她和他本就没什么爱情的存在，又因为她的“勾引”几乎身败名裂；即便是爱情很深，陈灿也不会选择她的。因为大家都是理性的成年人。
利益改变不了爱情，那是利益不够。当利益足够的时候呢？没了这段爱情，还可以有另一段爱情，反正爱情不都这样吗。可利益选择错了，就没再来的机会。
赵倩儿也有过幻想，或许陈灿就选择了自己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突然面对这样的机会，她可以成为他的女友，她感觉到的不是幸福、感动，而是巨大的恐惧。
或许陈灿变了，不是君子了，而是坏人了。
或许他只是想玩弄自己，只是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当作一个玩物。一个年轻漂亮的偶像，哪个男人不想玩呢。
都是年轻小伙子，精力那么旺盛，谁不想开车呢。
她已经退却到房门处，身体僵硬，冷道：“陈先生，请你自重！我赵倩儿绝不是自轻自贱的人，我们之间以后只有商业合作关系。”
在她的视线里，陈灿犹如一个猛兽，舔着嘴角的鲜血，一步一步逼近过来。
那笑容甚是卑劣：“这些不是圈内司空见惯的事情吗。你呀，还年轻。等再过几年你就释然了，甚至会主动享受之了。”
“不！我宁愿退出娱乐圈也不会享受！”赵倩儿声音颤抖着。
陈灿也觉得奇怪，赵倩儿情绪不太对劲，不过以为这是少女的矜持。于是把手放在她肩上，让她放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