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切夫的话比这初春的寒风更为的冷酷,让在场的其余五个人充分认识到了这血淋淋而又残忍的现实:所有侍卫无人生还。
侍卫长的喉咙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说道:“您说的没错,宫中侍卫全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出的好手,怎么会死得这么容易,他们一定是遭到了暗算。”
“可问题是,那么多侍卫为什么会同一时间遭到暗算?”,格列切夫皱紧了眉头,“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若是时间有先后,剩下的侍卫肯定会奋起反抗的。可从这村子来看,根本就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他这一说,众人更是觉得这村庄诡异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还是回到马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里斯本说道。
格里弗斯大帝点了点头,果断命令道:“我们走!”,说着就带着其他人赶回马车,准备离开村庄。
“陛下,我们是回圣辉城?还是继续向前?”,充当车夫的侍卫长问道。
“向前!”,格里弗斯大帝几乎就没有丝毫的犹豫,“敌人如此诡异凶残,一定是计划周详,布置好重重陷阱的,往回走只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全力赶路的话这里只不过距离城卫军三天的路程,只要我们闯过去就还有生机。”,危急关头大帝异常得冷静。
“驾!”,随着侍卫长的一声鞭响,在马匹的嘶鸣声中这辆马车疯狂地向前奔跑,就像离弦的箭矢。而侍卫长此时也根本不体恤马力了,只是一味地快马加鞭,驱使着马儿拼命向前奔跑。
“大家把干粮分一下,带在身上。”,里斯本将马车中早已准备好的干粮拿出。
“虽说拉车的四匹马都是宫中难得的好马,但这样剧烈地奔跑这些马儿是撑不了多久的,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接着他又看向弗雷,“你是一等一的骑手,据你的估计这四匹马还能撑多久?”
“不过半天的功夫。”,弗雷立刻回答道。
“这也够了,这半天赶的路顶得上一整天了,只希望路上不出什么事。”,然而里斯本话音刚落,只听见侍卫长急促的口哨声和马匹痛苦的嘶鸣声,整个马车就像是要散架一般不停摇晃着。
“出事了!”,格列切夫高声喊道,他的反应极快!拔刀直接将马车的车厢劈开,另一只手拽着格里弗斯大帝就朝车外跳去!
这时候还躲在车厢内就是给敌人狙击的活靶子!,因此他当机立断将大帝拽下了马车,车厢内的其他三人也一同跳了下来。
只是预料中的袭击却没有到来,除了一侧的车厢被格列切夫自己劈成了两半,其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了?”,里斯本急急向侍卫长问道。
“诸位请看前面。”,随着侍卫长手指的方向,大家才发现官道上已经被一堆罗列的木材阻住了道路。
最前面的一个圆木被剥掉了树皮,上面用浓墨重彩写着几字:格里弗斯今日葬身之地!
光天化日,在惨白色的木心映衬下,这几个大字清清楚楚,显眼至极!那黑色的一笔一划就宛如一把把利刃,插入了在场这几人的心窝。
那一个字一个字的横竖撇捺之间,洋溢的是毫不掩饰而又深重无比的杀意!即使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格里弗斯大帝,此时也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胡说八道!”,侍卫长气得拔出佩刀,就要将前面的木头劈碎。
“不可鲁莽!”,格列切夫连忙阻止道,“这些木头间可能有埋伏!”
然而还未等侍卫长靠前,轰然一声巨响,那堆木头好似烟花般轻易地爆炸开来。四散的木块与木屑就像是烟花的花火,在沛然巨力的指引下向着四周喷发,那一根根的尖锐在巨大动能的加持下变成了一根根能置人于死地的锋利暗器,无差别地四散发射。
“小心!”,六个人连忙向后退去,可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四散的木头中突然有一阵黑烟向他们喷出。还未靠近,光是闻到一点点气味,就让人觉得头晕恶心,口渴得想要呕吐。
“是毒气!快掩住口鼻!”,里斯本喊道。
他们正使出浑身解数向后撤退,可还没跑几步路,就只见一阵的黑点从视线中由远及近,在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一点点锐利的、危险而又致命的寒光都能清晰可见!
是弩箭!也只有弩箭能水平方向地直直射出,速度又能如此之快!
先是用夸张的文字和堵路的树木吸引注意力,然后是爆炸的木屑与喷射的毒气迫使大帝一行人撤退,在他们撤退的路线方向释放弩箭进行偷袭。环环相扣,步步紧逼,非要置大帝他们于死地不可。
还是格列切夫!之间他再次挥刀,大风骤起,强大的风力裹挟着地上扬起的尘土,就像是一条黄褐色的长蛇一般将那些弩箭大部分吹散或是卷回,化解了这次危机。
不过依旧有些箭矢虽然受到了大风的影响,却依旧矢志不渝地向大帝他们射去。这些特制的箭矢是由军中特殊的弩弓发射的,威力惊人,即使是如此的大风也不能改变它们飞行的轨迹。
不过格里弗斯大帝也只需要格列切夫拖延的这点时间就足够了。他默念咒语,层层土墙竖起,并排林立,犹如一块块坚固盾牌。这些箭矢在射穿几层土墙后,终究是力竭,无力地摔倒进泥土里。
尽管脱离险境,大帝一行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因为一直躲在暗处的敌人终于出现了。其数量之多让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目测大约有数百,甚至上千人之多!
这些人身穿四处补丁,或是露着大洞的粗布衣服,甚至还有很多人脸上身上都沾着地里的泥土,从外表看去跟普通农民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大帝一行人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原来这些人装作了地里劳作的农民,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怕是大帝他们一路上见到的农民,都是这些人假扮的。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他们都在这些刺杀者的监视中。就像是被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逃离,最终还是躲不过追猎者的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