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座王位,明争暗斗,越闹越大,可似乎大家都忘记了,真正能决定王位归属的,还是我那位父王。”,三皇子进一步解释道。
“他到现在还不发话,所以大家似乎是都将他忘记了,以至于现在越发放肆了。”
“父王现在没心气与能力,解决圣教,但我不相信他会甘心坐视圣教的发展壮大,以至于未来会威胁到皇室的统治。”
“既然他不愿,也不能出手对付圣教,为什么不将王国交给一个愿意的人呢?”
“简在帝心!”,卢克公爵讶然地说道。“这确实是条捷径。”
三皇子点了点头,“大哥……”,他顿了一顿,没有将这个禁忌的名字说出来,“他选择了反叛的道路。索菲娅看起来已经是认命了,直接出局。而二哥则选择了投靠圣教,对抗父王的这条路。那我就选择让父王满意这条路。”
“而这其中,我要表现出与圣教对抗的决心和实力,而不是这样被动挨打,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软弱模样。不然他也不可能下定决心,将王国交到我的手中。”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成功最好,不成功也可,只要让父王认可我的实力与决心。”,他缓缓环视着在场的贵族们。
“只要有各位的支持,我相信父王一定会选择我的。”
……
圣域的街道上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至于之前留下的满目疮痍,处处废墟,就好似变戏法似的全都消失了。
尽管现在还是冬日,也不知圣教里的养花人到底使了什么法子,使得道路两旁的百合花依旧盛开,那抹白色依旧纯洁无垢,在这寒冬中更是平添了几分不惧风雪的风骨。
而原本残破的教堂已然全部修缮完毕,路过这些教堂时,隐约还能听见其中传来的悠扬祷告声和缥缈的圣歌声,让人难以想象一个月前这些教堂都已经被摧毁成残垣断壁,不成模样了。
无论是前来祷告的普通民众,还是一边走路一边念诵圣典的神父修女,在打着招呼或是聊天时,总会尽量摆出满脸的笑容,好像是竭力想要用微笑来代替过去的悲容,用欢乐来忘记过往的悲伤。
两位神父在街道中央缓步前行,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位走在前面,而年轻的那位神父则永远落后半步,跟在年长神父身侧,亦步亦趋。
“民众果然是最健忘的,不过才一个月的功夫,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场惨剧呢?”,看着眼前这欢乐的场景,年长的神父如此感叹道。
“也不一定是他们忘记了,只是多诺万以为,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此时哪怕心里在流泪,脸上还是要带着笑容的。”
“除了笑,此时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年轻的神父应道。
“是啊,除了笑,此时他们还能做什么呢?那场惨剧突然产生,又突然结束,死了那么多的人,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换来的只不过是同以往毫无二致的普通生活。”
“没有人站出来为这件事负责,也没有人给予这些平民补偿。那些消逝的人命简直如同蝼蚁一般,不值一提。”,那位年长的神父嘴里说的话似乎是在为这些平民们鸣不平,只是他的语气却极为得冷淡,就好像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在讨论早餐吃什么似的普通。
“多诺万,你知道我现在对于这件事的感受是什么吗?”,年长神父突然问道。
“世事的无常?又或是那些贵族的冷酷无情?还是对于这些平民们的怜悯?”,多诺万神父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不知道这位大人突如其来的提问,到底是有何用意。
年长神父摇了摇头,依旧以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死的时候,决不能像这些平民一样寂寂无闻。就算不能做到让整个圣德兰王国人人缟素,也要让这个圣辉城,都为之震动。”
“让整座城市的钟声,都为我而鸣。”
多诺万神父浑身一震,他抬头看向眼前的神父,只觉得他的身躯高大地遮蔽了自己的双眼,使得自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他低下了头,用谦卑的语气说道:“里斯本牧首,您在说什么啊,这座圣辉城,还有人不知道您的姓名吗?”
他只听到里斯本牧首一声轻笑,似是对他刚才的说法不屑一顾,“多诺万,你今后会明白的。”
多诺万神父低着他,他的表情依旧卑微,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衣袖里,他的双拳紧攥着,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心里。
“他是在蔑视我吗?”,他在心里狂呼着,“你等着吧,臭老头子,总有一天,你会像条狗一样向我摇尾巴的。”
他紧咬着牙,在心里幻想着里斯本牧首向自己卑颜屈膝,连声讨好的模样,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只是突然间想起里斯本牧首刚才的那句话:“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死的时候,决不能像这些平民一样寂寂无闻。就算不能做到让整个圣德兰王国人人缟素,也要让这个圣辉城,都为之震动,让整座城市的钟声,都为我而鸣。”
为这句话里体现的雄心壮志心折的同时,心里又隐隐地有一丝害怕:“身为枢密主教都无法满足他了吗?那他的目标是哪个位置?教皇吗?可他为什么要将这野心告诉我?”
他越想越怕,刚才臆想所带来的好心情此时完全不翼而飞了。尽管现在天气寒冷,可才走了一会儿路,多诺万就感觉到自己汗流浃背,就连圣袍内的内衣,都已经打湿了。
“到了。”,两人走到巨大的仓库前,里斯本吩咐多诺万道:“让卫兵把仓库打开吧。”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多诺万神父一眼,“多诺万,怎么只走了这么两步路,就把你累得大汗淋漓了啊。不能一天到晚只闷在屋里处理教务,解读圣典,偶尔的也应该锻炼一下身体啊。你看你,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呢。”
“我哪儿能比得上您啊。”,多诺万勉强笑了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接着急急忙忙地跑向仓库守卫,路上踉踉跄跄的,因为腿软还差点摔了一跤。